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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凭什么把王爷关入大牢!”舒清鸾还没出声,端着茶杯进来的写意便是一声怒叫,眼眸里透着愤恨。睍莼璩晓
舒清鸾重重的一咬唇,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向寒叙:“以什么罪把王爷关入大牢!”
“刺杀太子殿下!”寒叙道。
舒清鸾拧了下眉头,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刺杀南宫佑?怎么……”看一眼坐在她对面的聂进,最终还是没将后面的那句话给说出来,“皇上怎么说?”
寒叙摇头:“皇上好像并未随王爷和太子一道回来。”
“聂公公。”舒清鸾转眸向聂进,精睿的双眸直视着他,“现在是否该说说你的来意了?我想,既然聂公公人都坐在这里了,那应该就不用我去看那张字条,然后再猜测聂公公的用意了吧?”舒清鸾一脸沉寂的看着聂进。
“聂公公请用茶!”写意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将茶杯双眸奉至聂进面前。
聂进接过写意奉上的茶,往一边的桌子一摆,然后从椅子上站起,直视着舒清鸾:“安逸王妃觉的奴才应该是为了什么事情前来呢?奴才倒是很有兴趣听听王妃的看法。还有,似乎王妃对安逸还不够被太子殿下关入大牢一事并不怎么担心。是王妃觉的安逸王爷一定有办法脱险呢,还是王妃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舒清鸾浅浅的弯唇一笑,也不从椅子上站起,与聂进面以面的站立,双眸更是一眨不眨的与他直视着,然后唇角一弯,“聂公公觉的如何才算是担心与牵挂?是否在寒叙说王爷被关入大牢时,清鸾第一反映应该是带着寒叙等人直冲大牢?又或者冲到东宫前去质问太子殿下,凭什么将我们王爷关入大牢?还是应该抄家伙劫牢?如果清鸾没有猜错的话,聂公公前往应该也是为了这事吧?应该是父皇出宫前有什么话交待于聂公公吧。”舒清鸾一脸自信的看着聂进道。
聂进抿唇浅笑,似乎对于舒清鸾的反应很是满的样子,然后轻点着头一边说道:“安逸王妃果然是安逸王妃,皇上没有看错。是,没错,皇上临行前确实有交待过奴才。奴才身为皇上身边的御前大太监,皇上出行,理应随同。但是,此次皇上却并没有让奴才随同。安逸王妃可知是为何?”
“父皇的圣意,清鸾不敢随意猜测。聂公公还是请直言。”虽是心里明白南宫百川让聂进留在宫里是何用意,但是却绝不能在聂进面前显露出来,是以舒清鸾只是浅笑着看着聂进。
“王妃大可放心,既然奴才这会已经站在王妃面前,那就表示奴才一定是向着王妃的。所以,王妃不管说什么都不需顾忌,尽管直言。”聂进一脸诚心诚意的看着舒清鸾道。
舒清鸾微微一笑:“那清鸾替我们王爷谢过聂公公好意。”说着,对着聂进鞠了鞠身。
“只怕这一次,安逸王爷是大祸了!”聂进沉沉的看着舒清鸾,一脸沉重的说道,“皇上让奴才留下,一来是监视着皇后娘娘。二来自是助王妃一臂之力。皇上没有一道回宫,只怕是凶多吉少。”
舒清鸾平淡的看着聂进,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变化:“何以聂公公会这般认为呢?”
聂进摇头,沉寂的双眸看向了站于一旁的写意身上,然后沉声道:“王妃何须在聂进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奴才虽然身在宫内,但是也不表示对安逸王府的事情毫不知情。写意姑娘是前些日子刚从南岭回来的吧?还有知情姑娘也是刚从南岭回来的吧?且还身受重伤!王妃,您府上两个婢女均从南岭回来,您会不知道南岭那边发生的事情?奴才说过了,既然奴才站在了王妃面前,那就表示奴才是绝对向着王妃的。所以,王妃大可不必防着奴才,也不必在奴才面前遮遮掩掩。”
“呵”舒清变浅笑出声,弯弯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直视着聂进,笑的有些深不可测:“既然聂公公都说的这么直白了,那也恕清鸾好奇问一句,聂公公三番两次出手相助于清鸾,我想不应该只是父皇的意思吧?若是清鸾没有猜错,上次相府的那张字条应该也是出自聂公公之手呢?不知聂公公是否能圆了清鸾的好奇之心?是否与娘亲有亲?”
聂进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毫不掩饰的点头:“是!和沈姑娘有关!”
他说的是沈姑娘,而非舒夫人。足以说明,对于舒赫,聂进也是有恨意的。
聂进毫不犹豫的承认,倒是让舒清鸾微微的讶异了一下,就连寒叙与写意亦是眼眸里划过一抹诧异。见着聂进有意要与舒清鸾说有关沈兰心的事情,是以寒叙对着写意使了个眼神,示意写意与他一道离开,好给舒清鸾与聂进一个空间。毕竟这事关到王妃母亲的事情,并不是他们几个下人能听的。虽然王爷与王妃并没有将他们当成下人看待,但就是因这这样,所以他们几个才更加的有分寸。
写意接到寒叙的眼神后,心领神会,欲与寒叙一道竞悄然离开。
“寒叙,写意留下!”寒叙与写意还没迈出两个步子,便是只到了舒清鸾唤住了他们,“事关王爷,你们两人一起留下。”
寒叙与写意又是对视一眼,然后对着舒清鸾鞠了鞠身:“是,王妃!”
倒是聂进对于舒清鸾的做法,略显的有些不解。他以为事关沈兰心,她应该会让其他人避开的,却是没想到竟是让寒叙和写意留下不说,还说这是事关安逸王爷的事情。这倒是让聂进更一步的对她另眼相看了。怪不得安逸王爷会看上她,如此有自智慧之人,也只有安逸王爷才能配得上了。如果当初真是与太子殿下事成了,倒是一件憾事了。
“聂公公可以说了。”舒清鸾对着聂进做了个请的手势。
“奴才当初还不是皇上身边的掌事太监时,曾受过沈小姐的恩惠。若非沈姑娘,只怕奴才早就一命归西了,又何来今日的聂进。所以,奴才立下过誓言,只要是沈姑娘有难,奴才一定两肋插刀,在所不辞。可惜,奴才未能实现自己的诺言,眼睁睁的看着沈姑娘香消玉殒,却无能为力。奴才也知道,沈姑娘的死定是与舒赫和曲宛若有关,但是沈姑娘临终前却是让奴才不要插手管这事。至于姑娘为何在这么做,奴才不知。”
“娘亲临终前,见过你?”舒清鸾似信非信的看着聂进。
聂进点头:“是,奴才见过沈姑娘。奴才本是想去杀了曲宛若让她给沈姑娘陪葬,但沈姑娘却制止了。她只是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舒清鸾一眨不眨的盯着聂进,眸中一片肃然的寂静。
“她说:聂公公,若是你为我好,那你便答应我,护鸾儿一生平安!”聂进深吸一口气,略显有些痛苦的说道,“说完这句话后,便是撒手人寰。”
“孙太医是你的人?”舒清鸾沉视着聂进,没有再问有关沈兰心的事情,却是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聂进点头:“是!奴才虽然答应了沈姑娘不对付舒赫与曲宛若,但是没有说不对付她肚子里的孩子!既然她都可以那般丧心病狂的害了沈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奴才又为何不能加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这就叫做以牙还牙!”
舒清鸾深吸一口气,略显感激的对着聂进浅浅的一鞠身:“清鸾代娘亲谢过聂公公。”
聂进赶紧一个上前扶起舒清鸾:“王妃,奴才受不起!奴才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若非舒赫,沈姑娘会是皇后娘娘,那么你便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
公主?
舒清鸾在心里浅笑。
她一点都稀罕。
娘亲心里最爱的是百里青鹤,根本就没有喜欢过南宫百川。南宫百川之所以对她好,也不过只是她长的像娘亲而已。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娘亲与青鹤世伯在一起。
可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的。
“聂公公,是否皇后那边有什么情况?”舒清鸾没有就沈兰心这个问题继续问着聂进,眼下最要紧的是南宫樾的事情。娘亲的仇自然是要报,但是却已经不急于一时。
“卿姑娘一切安好,王妃大可以放心。”
“九九?”舒清鸾用着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聂进,有些不明白他的用意,难道说他这大半夜的前来只是为了与她说九九的事情?
“聂公公见过九九?”
聂进摇头:“没有当面见过,但是知道她一切安好。所以,请靳大人毋须牵挂,更不能落了皇后的网。若是这个时候靳大人出事,那么王爷便是真的孤立无援。皇后那边,王妃无须担心,奴才自有办法。奴才今日前来,只是想告诉王妃,奴才的态度以及方向。还有就是希望王妃切莫因为担心安逸王爷而轻举妄动。什么事情,都等明日太子早朝后再说。至于相爷与宁国公的态度,也等明日的早朝后再作定断。”
这就是聂进来的目的?
似乎有些不太合乎逻辑。
她绝不是一个行事鲁莽之人,就算再心系南宫樾,那也不可能会做出一些轻举妄动的事情。
用着似信似疑的眼神看着聂进。
聂进似乎也是看出了舒清鸾眼神里对他的那一份似信非信,浅浅的抿唇一笑,自衣袖中取出一个东西交于舒清鸾手中:“这是皇上临行前交于奴才的,让奴才交于……”微微的顿了一下,沉沉的吸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交给安逸王爷的。奴才擅自作主,将它交于王妃。至于里面是什么,奴才不知。奴才告辞。”说完,对着舒清鸾一鞠身后,转身离开。
舒清鸾拿着那小小的明黄色的锦盒,微微的有些失神。南宫百川给南宫樾东西?而且还是在去南岭前交于聂进,让聂进交给南宫樾。
是什么意思?
明明南宫樾就陪着他一道前去南岭了,为什么却还在多此一举?
还是说,他出行前就已经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王妃,这……那现在该做何?”写意看着聂进离开的方向,有些疑惑的看着舒清鸾问道。
“寒叙,寒柏是否一道陪着王爷入牢?”舒清鸾抬眸沉视着寒叙,“还有韩夏芝现在在哪?”
寒叙点头:“太子回宫时,好像身受重伤。直接就让人将王爷,寒柏一起给打入了大牢。至于韩姑娘,好像是她自愿与王爷一起入牢的!”
舒清鸾拧眉,“她自愿陪子你一起入牢?她是怎么想的?她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轻声的呢喃着,然后抬眸看和写意,“写意,当初你在南岭看到韩夏芝与太子殿下时,是怎么一个情况?重新说一遍,不可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写意低头沉思,将她与卿九九在南岭街上见到韩夏芝与南宫佑一事,从头到尾的又是说了一遍。
舒清鸾手里握着聂进交给她的那个上锦盒,在屋里来回的踱着步子,嘴里轻声的念着什么,似是在寻着什么线索,又似是在自言自语的理着头绪。
写意与寒叙没有出声,就那么看着她来回的踱步。
“啊!”突然之间写意一声轻叫,“王妃,我好像想到了什么。”
“什么?”舒清鸾一个快速的转头,看着她。
“那天,韩姑娘的衣饰有些与众不同。”写意一脸认真的说道。
“有什么不同?”舒清鸾问。
写意紧紧的拧眉,一脸很是努力的回想着,“我记得,韩姑娘在府里的时候,总是穿的很素雅的。而且发髻上除了最简单的珠饰和一支简单的发簪之外,几乎都是不用首饰的。”
舒清鸾与寒叙点头。
确实如此,韩夏芝的穿着从来都是很素雅清秀的,且也不喜欢在自己的发髻上别太多的珠饰与发簪,更别说那些个亮光闪闪的金步摇之类了。
这一点倒是与舒清鸾很是相似。
“那天,虽然她同样穿着很是素雅的衣裳,但是发髻上却是插了一支很别致的发簪。”写意继续说道,“不过因为我与九姑娘离的太远,不是看得很清楚,不过我能很肯定的是那支发簪从来没见她在王府的时候别过。好像是一支火凤凰的样子,但是又不能太肯定,一来离的太远,再来,她正好背对着我们。只能很是模糊的看出是火凤凰的形状,且还是全金的。对,是全金的,上面还镶着一颗红色的血玉。”写意微微的垂下头,拧着眉头,一脸的深思熟虑,手指轻轻的爬着自己的脑门处,轻声的嘀咕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发簪,在哪里呢?在哪里呢?怎么就想不想来了呢?可是,我敢肯定,我一定是见过这样的发簪的,为什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却是想不起来了呢?”写意有些子懊恼,也有些自责,为什么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她就是想不想来了呢!
“写意!”见着写意懊恼中又带着自责的那样子,舒清鸾轻轻的唤着她,对着写意浅然道,“别自责了,该想起来的时候自然就会想起来的。至少现在弄清楚一件事情,那便是夏芝有问题。寒叙,你有没有办法进入大牢与寒柏会面?”转眸问着寒叙。
寒叙点头,“应该可以。”
舒清鸾摇了摇头:“不急。至少不急在于这一两天。皇后与太子定是等着我们行动的。过两日再说。还有,不管怎么样,都在以自己的安全为第一。”
“是,王妃!”寒叙再点头。
“你们也回屋歇着吧。已经很晚了,明天一早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的,可不能让他们失望了。”舒清鸾一脸深沉的扬着一抹浅笑,很是淡然的说道。
寒叙和写意对着她鞠了鞠身后,转身离开屋子,写意将门带上。
屋内仅剩下舒清鸾一人,烛光有些暗淡。
桌子上摆着两个盒子,一个锦盒,一个木盒。一个是面宫百川给南宫樾的,一个是属于百里青松的。
舒清鸾的视线在两个盒子之间徘徊移动着,眉头紧拧。
南宫佑,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以为南宫佑会以弑父杀君的罪名将南宫樾关入大牢的,却是不想竟是以刺杀太子的罪名将南宫樾关入大牢。
刺杀太子?
舒清鸾着磨着南宫佑的想法。
此时,东宫
南宫佑脸色苍白的躺于床上,赤着上身,左臂上缠着好几圈白色的锦纱,有鲜红的血渍渗出。太医正在为他诊治。
皇后,百里飘絮,舒清鸾团团围于他的床前。
舒赫与百里青松身为相爷与宁国公,且又是南宫百川前往南岭时钦定的辅臣,又都是南宫佑的岳丈,自然在这个时候也是在东宫的。就连南宫楀此刻也正东宫。
“太医,太子殿下情况如何?”皇后一脸忧愁的问着太医。
太医的脸色很是不好,基本还带着隐隐的胆战。将南宫佑的左手往锦被里放去,转身对着皇后等着躬着腰,一脸诚惶诚恐的说道:“回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伤势颇重,失血过多。不过也算是大幸,若是那箭再偏那么一点的话,只怕是回天乏术了。下官一定竭尽全力,太子殿下只要能过了今晚,就无大碍。”
“混帐南宫樾!竟然敢对太子殿下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本宫决不轻饶!”皇后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满脸的愤怒,眸中尽是阴鸷一片中带着重重的杀气,“安陵王,你现在代皇上理政,你告诉本宫,南宫樾该当何罪?!”
南宫楀对着皇后微微一鞠身,十分恭敬的说道:“回皇后娘娘,儿臣已命人将安逸王押入大牢。至于定罪,儿臣暂时还不能定!”
“不能定?!”皇后凌视的眼神直朝着南宫楀射来,甚至于还带着一抹咬牙切齿的愤意,一手指着躺在床上的脸色惨白的南宫佑:“太子殿下身受重伤,南宫樾心怀不轨,你竟然跟本宫说不能定罪!安陵王,你这算是有心偏坦?啊!”
随着皇后这话,站于南宫佑床前的百里飘絮亦是朝着他投来一抹怨念的眼神,似乎在指责着他的无情无义不说,还背信弃义。
南宫楀冷笑,直接将百里飘絮的那一抹怨念无视掉。对着皇后依旧很是恭敬的一鞠身:“回皇后娘娘,儿臣并没有说不定罪。只是说暂时无法定罪!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安逸王爷,是父皇与前皇后的长子。现在太子殿下昏迷不醒,父皇未回宫。只是陪同太子殿下回宫的侍卫的片面之词,儿臣并不能尽信于此便治了安逸王爷的罪。而儿臣也没有这个权力。是以,只能明日明与众臣商议后再作定论。当然,如果太子殿下能够舒醒,或者父皇能够回宫,那是最好不过。儿臣虽然暂代朝政,但终究只是王爷,还需太子殿下舒醒才能大揽朝纲。”南宫楀这一番话说的在情在理,让皇后楞是没能驳出一个字来。
也确实如他所说,南宫樾虽然太子之位已废,但其实就他的身份来说,完全是在南宫佑之上的。他是南宫百川的嫡子不说,且还是长子。夏家到底有没有能敌叛国,其实天知地知,面宫百川知,皇后与舒赫更是一清二楚。所以,南宫楀说他不能对南宫樾定罪时,皇后几乎是恨的咬牙切齿的。
“皇后娘娘,安陵王爷所言极是。”见着皇后那愤怒的几乎咬牙切齿的表情,百里青松迈前一步,对着她鞠身一作揖,“安陵王爷确实不能对安逸王爷定罪与处决。要么只能等皇后回宫后再对安逸王爷定罪,要么就只能等太子殿下舒醒,在朝堂之上由百官定罪!所以,请皇后娘娘息怒。眼下最重要的是太子殿下平安无事,早日舒醒。”
“回皇后娘娘,微臣先同安陵王爷与宁国公的说法。”舒赫亦是对着皇后鞠了鞠身,一脸肃穆的说道,然后转身朝着百里飘絮一鞠身,“太子妃身怀在孕,不宜过于操劳,还请皇后娘娘下旨让太子妃回寝宫歇下吧。太子殿下的伤势由太医诊治,侧妃娘娘照顾着便行。”
“本宫无碍,相爷有心了。”百里飘絮又岂会不清楚舒赫这番话的用意,不就是用她有孕在身这个借口把她打发掉,明着是这么好听的是为她好,还不是别有用意的在太子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让自己的女儿在一旁照顾着,好让她与太子有独处的机会。
哼!她是不会让这奸人的奸计得逞了!
是以,对着舒赫抿唇得体一笑,“太医说了,本宫肚子里的孩儿很好,一切无须担忧。再说,妹妹这也是有伤在身的人,照顾太子起来,也是很不方便的。”边说边朝着舒紫鸢那挂于脖子上的右手斜了一眼,意犹味尽,接着道,“本宫知道,相爷也是为了本宫和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不过现在是太子殿下最需在人照顾的时候,本宫觉的若是本宫与孩儿一起陪着他,定能让殿下早日醒来。母后,你觉得呢?”一手轻轻的抚着自己那还一点也没有隆起的肚子,微微的直了直腰,另一手有些慵懒的支着自己的腰身,笑意盈盈的看着皇后说道。
看着她那一脸得意的跟飘上了天似的样子,舒紫鸢恨不得冲上去撕烂了她那副虚假的嘴脸。不就是怀个孕吗,这会肚子都还没显怀着,用得着跟挺着个七八个月似的那般挺起自己的肚子吗?如果不是那死老太婆,这会挺着肚子耀武扬威是她舒紫鸢,何时轮到她百里飘絮了!
“相爷,本侯也是觉的太子妃所言极是。”百里青松同样意味深长的朝着那挂着右手手腕的舒紫鸢瞟了一眼,然后嗤之不屑的说道,“舒侧妃这样,只怕是还得太子妃反过来照顾于她了。若是这会连太子妃离开,只留舒侧妃在这里照顾着太子殿下,相爷觉的妥当了?那本侯还真是佩服了。”
“太子妃姐姐,”舒紫鸢亦是扬起一起姐妹情深的嫣然浅笑,一脸情深义切的看着百里飘絮,“父亲这也是关心姐姐,怕姐姐的身子受不消。侯爷与姐姐说的也是,妹妹这也确实是很不争气,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把自己给弄伤了。在太子殿下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竟是不方便照顾他。真是罪该万死。妹妹也觉的姐姐说的很是在理,姐姐身怀殿下的孩,殿下知道了定会是十分高兴的。有孩儿在这里陪着殿下,妹妹也觉的殿下定能早日舒醒。不然这样,我们姐妹俩一起留下照顾着殿下,妹妹也好和姐姐有个照应。母后,您觉的呢?”同样用着笑意盈盈,十分敬重的眼神期待的看着皇后。
皇后的心思全都停在了南宫佑的身上,听着两人叽叽喳喳的在她的耳边争抢着,甚是不悦。转眸愤愤的瞪一眼二人,浅喝:“都给本宫出去!意嬷嬷和小林子在这里照顾着太子殿下!”
百里飘絮与舒紫鸢对视一眼,虽然各自心中均是有着不甘,却也是不敢对皇后的话有所质疑与反对。对着皇后一鞠身:“是,母后!臣媳告退。”
百里飘絮在经过南宫楀的身边时,朝着他投去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南宫楀却是连眼角都不曾斜她一眼,直接就那么无神她眼神。气的百里飘絮愤愤然的一握拳头,然后迈步离开。
“相爷,侯爷,本宫让人请你们进宫,并不是为了听你们在这里为自己的女儿口舌之争的!”见着百里飘絮与舒紫鸢纷纷离开后,皇后冷冽的双眸直视着舒赫与百里青松怒斥,甚至还重重的朝着桌子一拍,看着床上那依旧昏迷不醒的南宫佑,“什么时候什么事情,两位身为朝庭辅臣,官居一品,竟然还分不清吗?这个时候,是后宫之争的时候吗?啊!你们俩个都是太子殿下的岳丈,相爷,你更还是太子的舅父,是不是太让本宫失望了!”
“微臣失礼,请皇后娘娘恕罪!”舒赫对着皇后鞠身行礼。
“微臣失态,请皇后娘娘责罚!”百里青松同样对着皇后鞠身行礼。
“皇后娘娘,相爷与侯爷也只是关心自己的女儿而已,情有可原。”南宫楀替舒赫与百里青松求着情。
“哼!”皇后冷冷的斜一眼舒赫与百里青松,转眸向南宫楀,“行了,都退下吧。太子这有太医和意嬷嬷还有小林子就行了。还是想想明日朝堂之上的事情。”
“臣告退。”舒赫与百里青松对着皇后一鞠身,转身离开。
“那儿臣也告退了。”舒赫与百里青松在朝着皇后鞠身之际,南宫楀亦是朝着皇后一鞠身,欲离开。
“安陵王爷留下,本宫还有事要与你说。”皇后唤住了转身的南宫楀。
南宫楀止步,重新转身面向皇后,一脸恭敬的问道:“皇后娘娘还有何吩咐?”
皇后迈步走至他面前,深吸一口气,一脸沉重的看着南宫楀,然后语重心长道:“楀儿,本宫知道,榆妃的事情让你一下子无法接受。放心,母后不会让你母妃就这么凭白无故的殁的。卿九九母后一定不会放过的,后宫不得干涉,靳破天又官居一口且手里还握着兵权与布防图。母后自是无法对他怎么样,甚至还得对他礼让三分。但是,处置女眷,母后身为后宫之首,一国之母,还是能处置的。太子现在又自受重伤,母后也不知他何时才能舒醒。你父皇又未一起回宫,所以朝堂之事,只能你尽着心了。安陵王妃现在有孕在身,也不宜太过操劳,榆妃出宾一事,你不怪母后插手吧?”
皇后对南宫楀的态度似乎突然之间来了个大转弯,基本在南宫楀面前都不自称本宫,而是一口一个母后的称着,与南宫楀之间拉近着距离。就好似南宫楀也是她最疼爱的儿子一般,谁都不会想到,几天之前,皇后与南宫楀那可还是翻着脸的。
至于说,何以,南宫楀与皇后的关系会有这般的转弯,那自是得从榆妃出事,皇后让林公公从尚书府带走卿九九又将她软禁于祈宁宫说起了。
南宫楀将榆妃暴毙一事全都责怪在了卿九九身上,甚至认为那是卿九九存心下的毒。卿九九是靳破天的,靳破天是南宫樾的人,这一点是谁都不能否认的。是以,南宫楀的卿九九之所以会对榆妃下毒,那定是受了南宫樾的指示的。就算不是南宫樾亲自下示的,那也是与他脱不了干系的,说不定是舒清鸾让卿九九这么做的。卿九九与舒清鸾关系要好,那也是众所周知的。不然,为什么服药后,臻妃无事,榆妃却是暴毙了?
但是,论打,南宫楀才发现他竟然不是靳破天的对手。他就算想给自己的母妃出了这口恶气,让卿九九给榆妃陪葬,却是有心无力,根本不能从靳破天的手里掳走卿九九,更别提伤到卿九九了。
又正好在这个时候,皇后出手相助了。直接就让林公公带走了卿九九。这等于是在转着弯告诉南宫楀,皇后这是在给他暗示,示意有意与他合作,一道除了靳破天,甚至于南宫樾。
南宫楀虽然也想坐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但是同样也意识一点。那便是,论身份,他既不及南宫樾也不及南宫佑。若是他们两个联手起来对付于他的话,那他便是只有死路一条。与其被人暗算,倒不如先发制人。
是以,他选择了与皇后还有南宫佑合作。至少到现在为止,站在南宫佑这边的远远的多过站在南宫樾那边的。那就先除了南宫樾,至于南宫佑,那就那么时候再说了。
然后,也就有了现在的这一幕了。
南宫楀与皇后连成一气了。
听着皇后那一口一个亲蜜的“母后”自称着,南宫楀心中冷笑。
做戏而已,倒也是做的很足了。
对着皇后浅浅的一笑,又是恭敬的一鞠身:“儿臣谢皇后娘娘关心,那么母妃的事情就有劳皇后娘娘了。至于朝堂之事,皇后娘娘请放心,儿臣不会让您失望了。如皇后娘娘无其他吩咐,那儿臣就不打扰太子殿下养伤,先行告退。”
“嗯!”皇后点了点头,对着南宫楀摆了摆手,“退下吧。”
南宫楀又是一个鞠身后,退步转身离开。
待南宫楀的身影彻底消失于东宫之际,原本躺于床上,双眸紧闭,脸色苍白的南宫佑,“倏”的睁开了双眸,一个敏捷的从床上坐起,阴冷的双眸冽视着宫门处。
“母后真的觉的他会真心实意的帮着我们?”阴戾的声音,轻轻沉沉的响起。
皇后冷冷的一抿唇,不以为意的轻嗤:“不会!但是现在,他没得第二个选择。至少在南宫樾未除之际,他会与我们站在同一阵线上。”
南宫佑阴冷的双眸一动一动,依旧直视着宫门处,冷沉的声音再度响起:“那么之后呢?”
“之后?”皇后唇角上扬,露了一抹诡异的森笑,“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向之际,本宫会先解决了他!”
南宫佑的唇角同样扬起一抹阴森:“儿臣也是这么想的。倒是与母后想到一声去了。对了,”似是想到了什么,视线从宫门处转向皇后,一脸深沉的问道,“母后,太子妃怀孕了?”
皇后点头:“嗯,两个月了。所以,百里青松是绝对不会转向的。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没向可转了,如今南宫楀都站在我们这边,难不成他还会转到南宫樾那边去吗?所以,这次,本宫在南宫樾再也没有翻身之处!”阴沉的双眸一片的死寂与狠绝。
只是事事难料,皇后怎么都不会想到,在她刚说完这句不到一天的功夫,那个她嘴里永远也不会转向方向的百里青松还真是转向方向了。且还是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转弯的,待她知道的时候,却为时已晚,且怎么都想不通。
……
安逸王府
舒清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虽然对于现在这个形势她也是有所预料的。也是知道,只在南宫樾等人一回京,南宫佑便是会对他有所行动的。入牢是在她的预料之中的。只是却是没想到,南宫佑竟会是以刺杀太子一罪将南宫樾关入大牢,而是对南宫百川一事绝口不提。
自寒叙和写意出去后,舒清鸾便是就那么坐于软榻上,愁眉深锁的反复着磨着南宫佑的用意,皇后的用意,以及韩夏芝的身份。
然后不知不觉的就那么在软榻上晕晕乎乎的沉了过去。就算是睡着的时候,她的眉头依旧还是那般的深拧,脑子里依旧还是在想着,明日早朝之后,她该做何。
沉睡之际,似乎觉的有人将她抱起,很轻很柔,生怕将弄醒了她一般。宽厚的胸膛,熟悉的味道,温柔的动作。都让她觉舒心之余又十分的安心。
十一月,天已很凉。
下意识的往着那温暧的怀抱靠了靠,脸颊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娇俏的鼻子甚是可爱的吸了吸,然后缓缓的睁开双眸。
微弱的烛光下,印入她眼睑的是那抹熟悉的浅笑,让她很是想念的脸颊。
南宫樾很是轻柔的将她放于床上,和衣与她一起坐于床上,双手紧紧的将她圈环于怀中,温润的声音在她的耳际响想:“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