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孽分(1 / 1)

“可这是本医术。”若夜蓝眉头轻蹙,“剑言,以其精血,铸之剑刃,燃其体命,延之永恒。生生相连,命中纠缠,不死不休,直至命矣。欲破此言,需蛇囊一枚,百参一株,人胆一个,清露一碗,蚁心千克。若有不齐,必废。”她念出,只觉得是无稽之谈,“这什么破笑话。”

“呵呵,无事可干,随便看看。”罗铉伸手,想拿走。

“哼,那为什么藏着掖着?”若夜蓝合上。

“怕吓着蓝儿,毕竟确实有些﹍﹍”罗铉扶着若夜蓝起身。

“我像那么胆小的人吗?”若夜蓝气哼哼的。

“不像不像。”他将书放好,说:“走吧,我们去睡觉。”

现在整个安乐王朝出出充满了惶恐的气氛,百姓中多了嫖娼子弟,府衙门前无缘无故有死尸,且是些上进的官家子弟,皇上对世子府极为不满,每天总会发生些意外。

他怎么会有空闲时间看医书?“罗铉,你有什么瞒着我吗?”他在整理着桌子上的东西,身子略微一僵,转过来,说,“没有。”

可她不相信,不相信。

她看见了,他桌子上摆放的,全部是书,全部是医书。《奇侠医门》、《梦里解病》、《医传》、《药里看人》、《笈之秘方》等。

“真没有?”她拥住他的腰。

“真没有。”他反转过来扣住她的肩膀,说:“蓝儿不相信我?这可怎么好?”很是苦恼。

“不说就不说,嬉皮的没个正行。”若夜蓝头一昂。

“有了,我有想到让蓝儿相信的法子了。”他打横抱起她,“睡觉。”

朝廷局势动摇不定,皇上下令:刺客一事延案已久,捉到当场斩杀。百官张大了嘴巴,这是皇上第一次动这么大的怒,脸都黑了。宁殷到现在嘴还抽动着,他居然敢那么对待他﹍﹍

安静的院落,摆放有序的凤仙花凋落的不少,一只黑猫趴在门沿边,惬意的舔着嘴角。

黄昏已悄然落下。

若每个人每天都是快乐的,黑暗中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独自落寞。

若每个人心中都是光明的,腥风杀戮便不会蒙上灰暗色彩。

“云儿,怎么还不动手?”赵夫人爱怜的问。

“娘,她不要。”落云哀伤的说,“孩儿已经捏碎了。”他拿着它,只盼她回心转意,然她的心不再自己身上,一切已无意义。

“什么,云儿,你可知这兵符有多重要。你竟为了一个女人,一个女人。”赵夫人满脸悔意,早知她的孩儿会这样做,她就不应该给。接着又说:“它关系着多少人的命,它还关系着﹍﹍”

“娘。”落云凤眸一勾,“他被自己的儿子囚禁,想借孩儿的手重登宝座,天下断没有比他更会算计的了。”

“云儿,别胡说。”赵夫人一手撑在桌子上,痛楚万分,“他不会。”

“他对你不闻不问二十多年。”落云不得不说,“帝王怎会在一夜间放下心里的猜疑。”他闭上眼睛,用亲情舒缓爱情的压抑,“他没有找过,没有找过﹍﹍”

赵夫人的手抖了抖。

他的儿子变聪明了。她到现在还记得他说的话:漓儿,扔了他,朕和你再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好不好,他让她住冷宫,他叫他“宁落”,他的背影﹍﹍

那些回忆的美好,终因他的怀疑而归为碎影。

“他是你父皇。”赵夫人挣扎着,“你做梦都在喊爹爹。”

“孩儿已经﹍﹍”落云轻语,“习惯了。”

有些习惯,因为习惯已成了自然。有些习惯,因为习惯已成了生活。有些习惯,因为习惯已成了命运。

有些习惯,不喜欢,也要忍着习惯。

习惯,你习惯了,它融入到了你的心里。

小时候的他,很不理解,作为他最宠爱的妃子,母妃为什么在面对父皇时,脸上一直荡漾着妩媚的笑容,那声音很迷人,也很魅人。而见了他,她的儿子,她就变得狰狞了起来,满心里的算计毫不掩藏。

她说:殷儿,若有人负你,你就报复她心爱的男人。

她说:殷儿,母妃不想这样,可这位子你总得要搏一搏。

她说:殷儿,在对手面前你笑得越真,什么也伤害不了你。

她说:殷儿,当一切已来不及,何不负了这天下。

也许他是她的儿子,她才暴露了本性吧。

天知道,他从内心里不喜欢她这个样子。

他的第一个女人是个温婉姣美的女子,她有及到腰的黑发,扑闪扑闪的大眼,伶俐的小嘴,不施粉黛,依旧动人。

他喜欢柔弱、媚人的美人。他也喜欢去青楼,那里的每一张脸都令他欢悦。

酒摆了一坛又一坛,他似乎忘了周遭的环境,不知疲倦的喝着。这男人,当真定力强。喝了几乎有十坛了,还是个柳下惠,有女人在他旁边坐下,他竟暴躁的说“滚”。若不是亲眼看见,他绝对不会相信。

他推开怀里的美妓,走进他,能听得清从他嘴里断断续续发出的音,“夜蓝,夜蓝﹍﹍”

醉了,也不忘抱紧剑。他心里有了计较。

他等他酒醒。说:男人有了权势,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他认为有了他,他称帝的日子指日以待。因为他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的十个侍卫,有武功高强的他保护,还怕什么。

李佑好武,对常去青楼的他不屑一顾,他早就看李佑不顺眼了。于是,他对他说:你喜欢的女人招惹的男人太多了,杀了他,你就少了一个对手。

他如愿以偿的登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当天夜里,他的身体很不舒服。很早他就感觉到了,只是这种不舒服断断续续的,他没放在心上。

“太医,朕得的是什么病?”看着太医那害怕的神情,他问,“如实说。”

“皇上,臣不敢隐瞒。”太医左右看了看。“都退下去吧。”他烦躁的挥了挥手。

太医在一旁嗫嚅不言。“说,到底是什么病?”要遣退婢女。

“以皇上的症状来看,是杨梅疮。”太医说得很隐晦,“古典记载,隋巢元方《病源候论二十四花瘘候》云:风湿容干皮肤,与血气相搏,其肉突出,如花开状。又云:初生如饭粒,破则血出,生恶﹍﹍”

“停停,啰啰嗦嗦的,到底是什么?”他听不懂。

“皇上,容臣说完。”太医俯首,他这把年纪了,说不出口,还是让皇上自个儿琢磨吧,“第六之忌,洗身沐浴,发湿体凉,举重做事,流汗如雨。其腹痛痛,四肢酸疼,上攻头面,下夺﹍﹍”

“停,朕想想。”他仔细的回想。良久,“太医,这怎么会?”

“皇上,杨梅疮是由与生疳疮之妇﹍﹍”

“住口,一定是诊错了,诊错了。”珍宝被他扫落在地,他知道这种病只要得了就很难治好。

他当场杀了太医,可恨那位太医死的时候嘴里竟留着血说:哈哈哈,皇上,您活不了多久的。这就是谋权篡位,囚父逼兄的报应,报应哪。

第二日,他又召见了几位太医,这病千真万确,那些太医的尸体留在了深井里。

殷儿,当一切已来不及,何不负了这天下。

人生一世,有几回肆意暴怒的场面。活着一天,有几个一响贪欢的时辰?这最后的日子,这煎熬的屈忿,这苦痛的身体,该用什么来缓解?

天底下的帝王这么多,能长留在百姓中的有几人?做一代明君得花费好长时间。做个昏君一天便够了。

他大肆收敛金银,拥抱美人,严惩官吏,他要享尽威严所带来的全部荣耀,风光。

他对他说:若夜蓝是朕的子民,只要她回来,朕即刻赐她为你的妃。他的宝座愈发无人动摇,他的心愈发膨胀。

他只是想得到他的子民,他却点了他的穴,还点的是哑穴,他足足被折腾了一下午,那滋味痛不欲生。

他是皇上,是整个王朝最高贵的人

他是皇上,他是他们的天,他们的地,居然敢这样对他。

这人,不能留了。

一杯一杯的入肚,落云的眼蒙上了水雾。毛顶竹尖上飘着,空气里氤氲着解不开的愁,有江水在胸中翻腾,有堤岸在江边护着,一波又一波的滚动,拍打圈禁它的牢笼。江水里有只沉睡的小兽,它呜咽着喊:爹爹!

落云突的惊醒,猛灌一口茶。

涩涩一笑,酒,他是碰不得了。

窗子被打开,跃进来的全部是人,黑衣人。落云冷冷一瞧,不用想,他也知道是谁派来的。太看不起他了,这么点人?

黑衣人什么也不说就直接动手。落云放下剑,以往他的习惯是先将剑从剑鞘里拔出来,手在剑刃上一划,落下自己的一滴血,才动手,意在不留活口。而今日,赤拳。

数十柄剑芒朝落云射来,落云纵身迎上,堪堪避过,以手为剑,一掌击向黑衣人。他似是作践自己的身体,抱着自损一千、折敌八百的想法,出招狠、厉、准、有时黑衣人的剑袭向他,也不躲不闪,直取黑衣人的咽喉。他现在不想见血,所以他拧断了他们的脖子。

一具一具的尸体堆积在一起,如寄存在地狱里的包裹森冷阴寒。他如玉的颜染上了嗜人的魂,骇人不已。

“还要来吗?”落云冷漠的脸上踱上了一层冰霜。剩下的黑衣人面面相觑,虚晃一枪,夺窗而逃。

门开了,落云支撑不住的倒在了地上。眼下是个好机会,可添茶女不想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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