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撒港的清晨,从来都不是宁静的。
工匠区传来的隐隐的轰鸣声,船坞里发出的锯木头的咯吱声,港口的海鸥在天空尖叫盘旋。防波堤上,士兵们像是赶鸭子一样,被挥舞着藤鞭的训练官赶下海水,开始每天一大早例行的,冰水体能训练。
塞维莉娅披着一件酒红色的羊毛斗篷,和天狼一起站在高台上,观看着眼前的情景。两人的斗篷被风卷在一起,难舍难分,两人的身影远远地看上去,也相偎相依,如胶似漆。
然而,
“这次我带来的武器中,数量最大的,是一种可以导致敌人失明的烟雾弹。”塞维莉娅手打着凉棚,淡淡地望着天际线处道,“而且不用担心风向改变而引发我方士兵受伤,西比尔还准备了一种药膏,只要在眼皮上涂上那种药膏,就不会受到毒烟的损害。”
“西比尔真贴心。”天狼有些不自然地道,经过那一晚的精神治疗,天狼在面对塞维莉娅时,总有种尴尬的感觉。然而塞维莉娅却似乎已经忘记了那一晚的事,她说话的时候,态度自然温和,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这倒让天狼觉得自己有些幼稚了,他也试图让自己平静地面对塞维莉娅,大家都是成年人,既然已经发生了,何必如此扭扭捏捏。
“西比尔对于你交代的事,自然是无比上心的。”塞维莉娅微笑道,她的发髻在海风中有些松散了,几缕发丝吹拂到天狼的脸上,他自然而然地抬手替塞维莉娅拉起斗篷的帽兜挡风,塞维莉娅扭头凝视着天狼,微笑了。
塞维莉娅的风情,确实令人心动,她的眼睛就像是熟酿的美酒,香醇浓厚,令人忍不住沉溺其中。天狼心里明白,什么致幻剂的作用,根本都是借口,塞维莉娅这样品级的女人,本就没有男人可以抗拒,他又何苦如此纠结。
想通了这点,天狼也轻松起来,他清了清嗓子,转开眼问道:“西比尔以前有用过这种毒烟吗?”
“没有,西比尔说,自从和你长谈了之后,她受了很大的启发,那些新的点子,就像是喷涌的泉水,堵都堵不住。她经常将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几日几夜地研究配方和材料。对了,她还专门为你写了一个羊皮卷。上面详细论述了如何制造瘟疫,如何污染水源,如何杀死农作物和牲畜,如何污染衣服和布料,并将疾病传染给敌人......”
“这么厉害?”天狼微微吃惊。这西比尔举一反三的能力也太强了。
“嗯,西比尔还给那个羊皮卷起了一个名字。”
“哦?是什么?”
“《一千种杀死敌人的方法》。”
天狼无语:“我当时只是开玩笑。”
“我知道,不过西比尔真的写了一千种杀死敌人的方法。不过她说,只要你能熟练使用羊皮卷上面的十种方法,这世间就没有你征服不了的敌人。”
“这我绝对相信。”天狼叹息了一声,“然而,塞维,你要知道,征服并不代表着不择手段。”
塞维莉娅扭头看着天狼,认真地听着。
“我可以肆意地打击敌人的军事力量,可以摧毁他们的城墙,烧光他们的防御设备,我甚至可以下令将他们的武器全部缴没融化,逮捕敌人所有的青壮年,令他们服劳役。但是我不会去污染水源,也不会去传染瘟疫。”
塞维莉娅的眼里浮起敬佩,她点头道:“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的,就是你不说,我也知道。”
“所以,请你转告西比尔,我感谢她提供给我的建议,也对她付出如此大的努力,深感敬佩。她那卷《一千种杀死敌人的方法》,我会牢牢地记在我的脑子里,然而我会烧毁它。同时我希望,西比尔也做同样的事。”
塞维莉娅叹息了一声:“西比尔猜中了。”
“什么?”
“西比尔说了同样的话。她说,她写出这卷东西,就是为了向你证明,你说的她都能做到。然而她也知道你不会使用那卷羊皮卷。因为她写出的东西,你早就知道了。”
天狼惊讶的挑起眉:“西比尔这么说吗?”
“嗯,西比尔还说,你是能带来未来的人,她在幻象中已经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她用这卷羊皮卷向你证明,她是那个会坚定地站在你这边的人,而你可以完全信任她。”
“带来,未来?”天谨慎地道,“什么意思?”
塞维莉娅平静地看着天狼:“是什么意思并不重要,恺撒,你只需要明白,西比尔在借此向你效忠,而我也一样。”塞维莉娅说完,退后一步,低下美丽的头颅,屈膝行礼,“伟大的恺撒,请你接受西比尔和我,这两个孤独而无用的女人的效忠吧。”
天狼心中微微触动,西比尔这样的人才,能站在他的这一边,是值得庆幸的事情,而美丽的塞维莉娅......天狼伸出手,拉起了塞维莉娅,握住了她微凉的纤手:“塞维,你是注定要享受恺撒宠爱的女人,在我的面前,不必再如此卑躬屈膝了。”
塞维莉娅吃惊地看着天狼。
天狼微微一笑,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这时,港口的高塔上,突然传来警钟的鸣响。
塞维莉娅一惊:“出了什么事?”
“小事,你便陪着我,在这里看着就好。”天狼攥紧了塞维莉娅的手,安抚道。
随着警钟的敲响,数队身着盔甲和盾牌的士兵,从营地里列队跑出,他们训练有素地赶到了各自的阵地,守在那里。整个过程,竟然也只听到了几声百夫长的口令声,除此之外,再无一丝杂音。
而那钳口形状的防波堤上,一些本来被厚重的皮革和毛毡遮盖的机械,也被士兵们揭开了覆盖物,显露了出来。
“是有敌来袭吗?”塞维莉娅有些紧张地道。
天狼淡笑着没有说话,只是回头让人搬来两把椅子,自己和塞维莉娅闲适地坐了下来:“看风向,还至少要等半个小时,咱们坐一会,随便吃点水果吧。”
塞维莉娅虽然紧张,但见天狼完全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便也只好面前将心放了下来:“这样的事经常发生吗?”
“并不,所以我还真有点小兴奋。”天狼咔嚓啃了口,汁水四溅的苹果道。
塞维莉娅失笑:“你吃苹果的样子,可不像是伟大的恺撒。”
“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
塞维莉娅的眼光里溢出一丝甜蜜,她向一旁侍立的烈熊要了把小刀,替天狼削起苹果皮来,一边打量着那些防波堤上,那些她猜不出用处的机械。
当塞维看到一个一人多高的巨大椭圆形水晶,被士兵们用牵引机竖起时,她大吃一惊:“那是什么?水晶吗?”
“不,那只是玻璃而已。”天狼微笑着,淡淡地看了看眼云层上露出的金色的阳光,“你便等着看好戏就好。我保证,今天的这出好戏,你在罗马可看不到。”
港口的防御布置已经就位,远远的天边,一片黑色的风帆,也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是海盗!”塞维低声惊呼。
“看样子是。”天狼看上去毫不惊讶。
“这么多海盗,有几百艘吧?”
“如果我的情报无误,应该有至少五百艘。”
“五百?”塞维莉娅坐不住了,她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向港口的船坞望去:“恺撒,你的舰队呢?他们应该开始下水准备了吧?”
“我的舰队?他们正在保养船只,暂时下不了水。”天狼在一堆橘子中挑挑拣拣,拣了一个最大的,对着光打量了一下,满意地开始剥皮。
“那怎么办?”塞维莉娅急了,“恺撒!”
“坐下。我剥桔子给你吃。”
塞维莉娅不可思议地看着恺撒,又看看那几乎铺满了天际线的密密麻麻的海盗船,她转向侍立在一旁的烈熊,急问:“烈熊?舰队真的不能下水?”
“真的。”烈熊笑呵呵地道。
塞维莉娅的胸脯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又看看悠闲的天狼,抬手指着海面道:“恺撒,难道你有办法,在没有舰队的情况下,对付那么多的海盗船?”
“我是谁?”天狼慢条斯理地问。
塞维莉娅的呼吸一滞,她死死地盯着天狼的眼睛,而天狼则淡淡地和她对视。
片刻后,塞维莉娅重重地吐出一口气,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不着急了?”天狼好笑地问。
“急什么?反正不管如何,你都和我一起,我怕什么?”塞维莉娅像是想通了,捋了捋耳边的秀发,扭头对天狼嫣然一笑。
“说的好。”天狼赞许地点头,“奖励你一瓣橘子。”塞维莉娅没有用手,而是凑唇过来,就着天狼的手吃了。
天狼估计的不错,等那些海盗船靠近恺撒港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不过大概是海盗们都知道了恺撒的蝎弩的厉害。他们的船只都停靠在蝎弩的射程之外。
阳光此刻已经有些耀眼。恺撒伸直胳膊,对着前方竖起拇指,比了比。“完美。”塞维莉娅听到恺撒说道。
她好奇地看着恺撒:“你到底想怎么做?”
恺撒对着塞维莉娅微微一笑,他伸手从桌子上的一个木盒里,拿出了一副奇怪的东西,看上去像是两个墨色的玻璃片被一个金属的架子固定在一起。
“这叫墨镜,可以保护你的眼睛,但是即便如此,一会记着,不可直视强光。”
墨镜戴在脸上,有些微的冰凉,鼻梁感到一些压迫,塞维莉娅不太习惯地用食指顶着鼻梁上的镜架,扭头四望。奇怪,所有的东西看上去像是在夜里一样。
再扭头,看到天狼的和烈熊的鼻子上也架上了这种墨镜,塞维莉娅轻笑起来。
天狼朝她咧嘴笑道:“笑什么?我帅不帅?”
“帅,比天下第一美男子阿波罗还帅。”塞维莉娅打趣道。
“呵呵,阿波罗算什么,一会儿,我让你看看,就算是太阳神阿波罗,我也能将他从天上拽下来,为我所用。”
塞维莉娅噗嗤了一声:“好,我便等着。”
天狼知道塞维莉娅嘴上这么说,心里是不信的,他微笑了一下:“扭头对烈熊道:“准备吧。”
烈熊回身下令,传令官吹响了号角,打出了旗语。
塞维莉娅紧紧地盯着港口的防波堤的入口处,那两块巨大的水晶一样的玻璃体,她发现,那里所有的士兵也戴着和恺撒一样的墨镜,而他们手里都拿着闪闪发光的银色盾牌。数百面盾牌反射出的亮光是如此耀眼,所有的亮光都打在那个蛋形的巨大玻璃体上。
塞维莉娅身体前倾,瞪大了眼睛,她看到玻璃体下方的架子上,有几个士兵正在一个看上去挺复杂的架子上转动手柄,随着他们的动作,巨大的失望玻璃体也在调整角度。
就在这时,突然,一艘海盗船的船帆突然冒起火来,接着是他隔壁的第二艘。
塞维莉娅猛地站了起来,她不能置信地摘掉了墨镜,紧紧地盯着远处的那些海盗船。
烈熊回身下令,传令官吹响了号角,打出了旗语。
塞维莉娅紧紧地盯着港口的防波堤的入口处,那两块巨大的水晶一样的玻璃体,她发现,那里所有的士兵也戴着和恺撒一样的墨镜,而他们手里都拿着闪闪发光的银色盾牌。数百面盾牌反射出的亮光是如此耀眼,所有的亮光都打在那个蛋形的巨大玻璃体上。
塞维莉娅身体前倾,瞪大了眼睛,她看到玻璃体下方的架子上,有几个士兵正在一个看上去挺复杂的架子上转动手柄,随着他们的动作,巨大的失望玻璃体也在调整角度。
就在这时,突然,一艘海盗船的船帆突然冒起火来,接着是他隔壁的第二艘。
塞维莉娅猛地站了起来,她不能置信地摘掉了墨镜,紧紧地盯着远处的那些海盗船。紧紧地盯着远处的那些海盗船。紧紧地盯着远处的那些海盗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