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赶快答应了!”
西月都急了,这些年,小姐在宫中,却也对郑家没任何贡献,七年间,莫说近了陛下,却是连话都不曾说几句,这几年的月钱,荥阳那边都一年不如一年了。
此番这事若办成了,莫说别的,这来自荥阳的月钱,绝对会翻了几番。
“那我就替家中先答应了!”
此时想到陈方,郑才人如吃蜜一般甜。他心中有自己的,不然不会专门派了桃红来问。只是,自己不能陪着他,想到不能陪着陈方,又是一阵黯然神伤。
“那桃红先回去了!”
看着桃红离开,西月一下子一蹦三尺高,郑才人一揪她的小辫,狠狠在她额头用手指磕了一下。
西月捂头呼疼。
“你刚才还说他忘了我的!”
“小姐,西月错了,这一次河南道售书之事小姐帮家中拿了过来,以后我们在这宫里也不愁用钱了。”
“我记得谁说过还要我养他的!”
“小姐,西月胡说的!是陈大人养你,陈大人养你!”
“我看连你这小蹄子也一并养了。”
郑才人没好气,狠狠又磕了一下西月额头。
西月疼的受不住,揉着额角。
“不过陈大人真是大手笔,这一下子小姐在郑家也能扬眉吐气了。”
郑才人轻声笑着,却又出神了,西月一看,轻轻挪动脚步离开,小姐又开始做白日梦了。不过怎么感觉白日梦也能成真的。
想到陈大人对小姐如此,不知道为何,西月此时却心喜,为陈大人没忘记小姐,没负了小姐的情份。
此时陈方住处,银叶却练着字,发髻盘开,陈方取了一把桃木木梳,却站在她身后梳着。
“大人,我一定会被你弄成一个小疯子的!”
“一会照镜子看!”
陈方摸着那柔软的长发,这银叶的发质极好,用梳子完全梳理顺了,陈方就势一挽一绕,用早就准备好的一小截细红绳拢了。
一个简单松散蓬松的丸子头。
此时淡黄宫装长裙,蓬松丸子头,一节天鹅胫般白皙颈子。
一瞬间,陈方却有些晃神,仿佛跨越时间空间,坐在电脑前,放大的窗口中,那个挽着蓬松丸子头的混血女子对他说。
我已经决定回中国定居,以后就不回欧洲了。
那是最后的一面,隔了千山万水,只能在屏幕中看着她的一颦一笑,一拧眉一噘嘴。
他记得他喜欢轻点屏幕,似在捏她的鼻梁。
陈方摇了摇头,又走神了。
此时手却放在银叶肩头,随松开手指,扣着丫头那玉肩轻轻捻了捻。
“去看看!”
银叶起身,站在玻璃镜前,本想大人肯定将她弄成了疯丫头,却不想镜中的自己,自己却是都喜欢的。
陈方看着镜中的银叶,不觉轻揽着她,将她靠在肩头。
“说了好看的!”
“大人,真好看!”
“哪有自己如此夸自己的!”
陈方蜷指轻磕了银叶额头,却还是忍不住轻轻摩挲了那露出的颈子,却见那里,银叶的颈子成了粉颈。
“若穿着小吊带就更好了!”
银叶听陈方如此说,却皱了皱眉。
“大人,什么是小吊带?”
“以后让彩衣做了,我让你穿。”
说完才想起,尚衣局那边自己是不能去了。
桃红已经进来,看到银叶新的头发样子,知道是大人弄的,如何却也要缠着陈方给她也如此弄。
“先不急,我却还有些事让你去找娘娘!”
“大人,找娘娘做什么?桃红可不回去!”
“谁说让你回去了,让你回去我还舍不得!”
桃红脸色红了,却被陈方拉着胳膊拽了拽,在她耳旁轻说了几句。
甘露殿,此时李弘却也在这边,明日他就要正式开始在朝堂随着母后临朝了,武媚娘特意让他来了甘露殿题点一些东西。
刚说了会话却见春晓从外面进来,说桃红要见娘娘。
武媚娘允了,那里桃红很快进来。
“桃红叩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叩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身,是来看我还是有事?”
“娘娘,是陈大人让我来的!”
“说!”
“陈大人让我告诉娘娘,他找了德妃和郑才人,以河北道和河南道售书之权换了一批能工巧匠。”
“哦,他只让你说这些?”
“大人问娘娘这般合适不,不合适他再找德妃和郑才人推了这事。”
“他是陛下钦定的大唐工坊坊主,这些事他却是可以自己做主的。”
“桃红知道了,这就回去禀明大人。”
却见武媚娘拉了桃红,拉到一旁,让她站在自己身后,却挥了挥手,春晓带着一帮宫女太监离开,这殿中只剩下皇后太子和桃红。
“弘儿,陈方这番行事你以为如何?”
“孩儿有些懵懂,却是看不透的。”
“以后多亲近亲近,从他那边你能学到许多。”
“皇儿聆听母后教诲,以后一定多亲近陈大人。”
“皇儿却还想母后为皇儿解惑,陈爱卿为何如此做?”
“有备无患,分而处之!”
“皇儿不懂!”
“泥活字一出,这天下最受影响的是谁?”
“读书之人,科举之事。”
“那恶了谁?”
李弘拧眉深思,恶了谁?泥活字的出现,让书本能够大量印制,这是利在当下,功在千秋的大事,如何会恶了谁?
武媚娘看着李弘,确实还太小,需要在朝堂多多打磨。
“弘儿,书本便宜了,读书人多了,科举考试普通读书人应第就多了,长此以往,却是将原本士族占的权利分割了部分。”
李弘此时听了母后的话,才恍然大悟,果真是自己想简单了,看来自己真需要好好熟悉朝堂,熟悉天下的。
“母后意思,陈方做出泥活字,却得罪了士族,得罪了五姓家?”
武媚娘点头,却又轻轻摇头。
“此时大多数人是看不清的,可是以后会看清的,现在你知道为何陈方如此做了么?”
“皇儿似乎明白一些!”。
“说!”
“陈爱卿如此做,是防备五姓家一起联合对付他,此时找了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却是将这泥活字印书一事也绑了五姓家的利益。自然就将五姓家分化,使五姓家不能处在同一利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