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市距离清洲足有680公里之遥,车程七个半小时。罗彬抬手看了看表,忍不住问道:“去这么远,坐飞机不是方便的多吗?”
坐他身旁的吴双嗯了一声,说道:“原定是要坐飞机过去的,结果被国安局否决了。”
罗彬用脚踢了下前座的靠背,然后唉了一声问道:“这是为什么呀?难不成我们坐趟飞机还能危害国土安全?”
苏杰被座椅震了一下,却又不敢发火。他转头满脸无辜的问道:“队长,你问国安局的事儿,踢我干嘛呀?”
见他装模作样,罗彬也不点破,面色如常的问道:“你这些日子不是关在国安局总部吗?所以问问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苏杰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说道:“也没听说什么呀,我昨天就是坐飞机回来的。”
“大领导谈话的时候,你就没偷听到些什么?”罗彬扬了下眉毛问道。
苏杰赶紧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我当时是嫌犯好不好。后来证实了是有异人团体监视我们规划局的动向,趁机搞破坏,确定我是被冤枉的才把我被放出来。”
吴双接话道:“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因为之前视频的关系,队长的身份信息基本透明,如果乘坐民航客机很容易暴露行踪。我估计以后出差都得开车,除非咱们基地有自己的飞行器。”
“秘密飞行器?在规划局垂直起降的那种?还是算了吧,这东西等我们退休都未必有吧?”苏杰轻笑道。
吴双也不理他,只是把的行动资料发到每个人的手机上,然后介绍道:“今天的任务比较特殊,当事人是自己打电话联系警方的,他说自己身怀有异能,需要联系国安局,之后警方再联系他,却是联系不上了。
后来根据调查,确认手机卡持有人名叫「窦豆」男性,刚满18周岁,在清洲保税区的一家实业公司开叉车。
目前警方已经定位到手机坐标,但是怎么都找不到人,所以清洲警方就把案子移交给了规划局。
我们到清洲的首要任务就是找到那个窦豆,再把人带回局里。”
罗彬看着照片里那张青涩中略带戾气的脸庞,问道:“他主动打电话给警局暴露身份却又不愿意现身,这是什么套路?”
苏杰抬起头说道:“依我看那,大概率是小P孩闲得无聊报假警,见警察真的上门了,他又害怕的躲起来了。”
“不论真假,我们行动的时候小心点准没错,希望这次任务能一切顺利吧。”吴双轻咬下唇说道。
罗彬闻言转头看了她一眼,吴双虽然没有转头和他对视,但耳根却红了起来。
车内一时变得安静,没人再开口说话。
苏杰见场面瞬间变冷,也不好意思再多说话,他挪了挪屁股,伸手打开了电台。
车子出了宁市范围,市电台的信号就变得断断续续,他又把电台调到了省交通电台。
省交通电台的节目里两个言语俏皮的主播忽然语调变得严肃起来,然后由男声插播了一条新闻。
“安宁省电视台的常务副台长、总编、省委宣传部副部长,吴常贵同志与他夫人,在昨天夜里被人残忍杀害,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侦破当中。”
接着一个女声说道:“据知情人士透露,吴夫人的十个手指甲都被歹徒生生拔去,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歹徒是多么的穷凶极恶,希望公安干警能早日破案,还死者公道,还宁市太平。”
……
……
安宁省电视台的新闻主播胡佳,此时正抱着双腿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
吴常贵被杀的消息,她在昨天夜里就已经知道了,之后便一夜没睡,因为那个男人她太熟悉,熟悉倒衣柜里都有那个男人的味道。
她曾把自己完完全全托付给了那个男人,即便他已经结婚,她也毫不退却。
他也曾一次又一次的给过她希望,之后又深陷追求进步还是追求爱情的两难境地,在她面前痛哭流涕。
每次看到那个男人在自己面前揪头发的样子,她总会深明大义的做出让步,结果这一让就让了十几年。
当年她二十出头,刚从传媒大学毕业在省台一档晚间新闻担任主播。吴常贵三十出头还是台里的一名记者。
两人在新闻中心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胡佳因为紧张,从卫生间急匆匆跑出来,一头撞进了吴常贵的怀里。
他的胸膛是宽厚的,言语也儒雅温和。
她的身子是娇羞柔弱的,对视的眼眸闪着灵光。
他们都相信那是一见钟情,即使他已经成家。日后的每一步,他们都相辅相成,不仅灵魂契合就连工作上也能互相督促,共同进步。
记得她获得年度优秀电视播音主持人奖的那天,吴常贵担任了一档新闻节目组的制作人。
她获得省台电视播音主持一等奖的时候,他担任了省台宣传中心主任,兼台长助理。
他和家里的原配不合,早就拟订离婚。他说要给她名分,和她厮守终生。
可到了如今她已经是老百姓口中的新闻首席,而他则成了副台长,兼任宣传部副部长。
他告诉她,这是他竞争台长乃至广电集团董事长的关键阶段,儿女私情先放一放,离婚更会影响他的进步,百害而无一利。
原来此时的她竟成了他的危害,成了他进步的绊脚石。
她心如洞穿,却没有哀求,也没有心力争吵,毕竟这温水煮青蛙的日子她已经熬了十几年,好在她拥有异能容颜不老……
她开始放下架子,脱离那个谎话编织的鸟笼,频繁与人社交,她要追求新的生活。
然而在青山国宾馆,她遇见了他们一家三口。她默不作声的离开,却被尾随而出的妇人挠破了脸面。
妇人骂她「小姐都不如」是个「倒贴男人的赔钱货」,还骂她「婊子」……
想到这,她打开身子,一步步走到镜子前,照了照自己的脸,经过异能一晚上的修复,脸上没留下任何抓挠的痕迹。
那泼妇可恶至极,如今却是死了,就连十个指甲都被人活生生拔掉了。
胡佳对着镜子露出一丝浅笑,她相信恶泼妇再也挠不了别人了,即使是进了地府。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人,那个开计程车的青年人,那个青杉。
他说会守护自己一世周全,难道这些都是他干的吗?是他拔了恶泼妇的指甲?
胡佳在屋里来回踱步,她有些怕了,她害怕吴常贵是因为自己才被人杀害的。究竟得狠成什么样,才会这么恣意妄为的杀人,只是为了替一个主播出气?
她赶忙拿起手机想要报警,结果按了号码以后,却不敢再按下通话键。
如果警察来了,自己插足别人婚姻的事必定会被抖出来,这岂不是毁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如果警察认定是自己雇佣杀人,那该怎么办?毕竟自己存在动机,而那个青年没有……
胡佳记得他好像说过,晚上八点会路过青杉国宾馆,于是她决定晚上去问个明白,再劝那个青年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