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彬下楼以后,遇见的人多是窃窃私语的,偶尔有几个胆大的会笑盈盈的和他打招呼。
大概是是因为之前的闹剧,都把他当成了总裁的男人。
他驾着车来到工业园门口,保安们见着车子一个个立正敬礼,他们好像忘了先前的棍棒相向。
罗彬对这些压根不放在心上,他只想着怎么才能找到罗丽解释。
现在以他的敏感身份即使办了签证,估计国安也不会放他走,唯一能让他出国的途径也只有偷渡了。
想到偷渡,自然就想到了老混混刀哥,想来以救他儿子作为借口,对方必定会答应帮忙的。
电话打通,罗彬开门见山的问道:“刀哥,你有路子偷渡去米国吗?”
“去米国?海陆空都有,你打算怎么走?”
“我也没了解过,你方便说说吗?”
“清洲那边比较常见的就是伪装成游客,中转墨国,再走陆路进入米国。”
“这个不行,我不能有出入境记录。”罗彬斩钉截铁的说道。
“既然这样那就走水路,集装箱两周入境。”
“哪里上船?”
“海洲”
“能尽快帮我安排吗?”
“兄弟,这么急吗?”
“刀哥,你也不希望你儿子在米国待的太久吧?”
“……,行,你费心了,这事我来办,你等我电话。”
挂完电话,罗彬驱车回了风景蝶院,双肩包收拾了两套换洗的夏装,站着想了想又把衣柜里那把Glock18C装进了背包。
他拎着背包走到客厅坐下,一边抽着烟一边留意着桌上的电话。
到了米国,凭借自身的能力,应该可以轻松避开盘查,但是罗丽在米国哪个城市呢?想着问问阿伊莎,可又没对方电话。
思前想后,脑海里蹦出个人来,易平川。
易平川作为国安高层,想要获得罗丽的位置信息应该不难。
病急乱投医的罗彬,回忆着易平川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嘟嘟”的连线声响了很久,对方终于接通了电话。
罗彬赶忙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罗彬,宁市规划局的。”
“我知道。”对方回的很干脆。
“那个,我想请你帮个忙!”
“……”
没听到对方接话,罗彬又连忙解释道:“不会太麻烦你的,当然也不会触及国家利益。”
罗彬小心翼翼的捧着电话,等待着对方回复。
“是要帮你偷渡吗?”电话里沉默之后反问道。
罗彬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疑惑的“啊?”了声。
“你不是要偷渡去米国吗?怎么了?陈小刀安排的船你不满意?”
“……”被对方一语点破的罗彬,一时变得语塞起来。
“你不会也想指着我的鼻子,说国安监听你,让你没有归属感吧?”
“你们监听我电话?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罗彬羞恼的问道。
“这和信任无关,是必须监视你的动向,包括我自己,你能明白吗?”
“不明白。”罗彬倔强的回道。
“现在,你我,包括境内的所有异人,都已经被归纳为战略资源。其他的你还没权限知道,但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载你出海的船必定会消失在大海上。”
“……”
“如果不想做卖国贼,就赶紧滚回去上班,规划局应该已经接到通知,异人能收编的收编,祸国殃民还不愿意被收编的一律斩杀,这就是给你加的担子,也是「斩妖」行动的目的。遇上棘手的麻烦可以给我打电话,如果只是儿女情长就赶紧给我滚蛋!”
被当头棒喝的罗彬怎么也想不到,印象里绅士儒雅的帅大叔在电话里居然也会这般暴戾。
想起阿伊莎告诉他的零星资讯,估计现在的世界局势只是表面风平浪静,内里肯定波涛汹涌。
而他此时正是撞上枪口,说不定偷渡出海真会被湮灭在茫茫大海之中。
此时电话响起,是吴双打来催促罗彬尽快到规划局集合的。
罗彬叹了口气,只得丢下背包出了门。
在去规划局的路上,刀哥也打来了电话,说国安的人已经解救出他儿子了,目前人在京都。
罗彬借坡下驴,说既然这样,自己就没必要偷渡去米国了。
刀哥千恩万谢,言语中试探罗彬最近是不是缺钱了,才会想到偷渡救人的办法。
罗彬只是嗯嗯啊啊的应付过去,并没多少心力和刀哥通话。
等他到了规划局,白天和吴双已经身穿作战服,在剑齿虎车上等他了。
罗彬也懒得上楼穿戴装备,默不作声的钻进了副驾。
车子开出规划局,天色已经见黑,罗彬尝试着给罗丽打了几次电话,依然显示关机。
放下电话收到一条刀哥的短信,大意是说银行通用盾转账单日限额500万,如果要转账五千万需要走银行大额交易系统,得等1-3个工作日才能到账。
罗彬现在虽说没把心思放在钱上,但既然刀哥慷慨,他自然也是来者不拒。
宁市距离沪城两百多公里,一路高速行驶大致需要三个小时车程。
吴双把行动资料发给了罗彬。
资料中的视频显示,一个头戴面罩的男人,冲进一家珠宝店实施抢劫。
诡异的是,当他进入店内,画面里天塌地陷,柜面崩塌,人员尽皆匍匐在地,他旁若无人般的掠夺完财物,迅速出门登上接应的车子离开,整个过程只有短短的两分钟。
事后店员描述,当蒙面人进入店内,所有人都如同承受千斤重担一般,别说反抗就连头都抬不起来。
虽说店内监控尽数被毁,但还是在一台监控中查到了线索。
那是一只有烟疤和刺青的手背。
沪城警方锁定了犯罪嫌疑人以后,便把案件上报给了国安局。
罗彬滑动手机界面,看到了犯罪嫌疑人信息。
何军,男,30岁,隅省人,自幼随打工的父母入沪,18岁结婚,育有一子。
曾因吸毒拘留两次,强制戒毒后复吸,劳教两年。
罗彬又翻了几张何军的照片,照片中的男人面黄肌瘦,但每张照片他都面带微笑,最有辩识度的就是他略显歪斜的嘴角。
罗彬合上手机随口问道:“他这什么能力啊?”
“还不清楚。”身后的吴双答道。
之后没人说话,车厢内归于宁静,只有车外风噪声呼呼作响。
眯了一会,罗彬又拿起手机拨了几次电话,对方依旧没有开机。
等车子下了高速,已经是晚上九点,罗彬又试着拨了几次电话,看到手机仅剩的一丝电量,他才无奈的把手机插进了口袋。
资料显示何军租住的房子位于沪城北郊的许前村,和许省交界,紧临虹江出海口。
走绕城高速,又行驶了一个半小时,车子拐进煤电路,停在了许前村的村口。
吴双带着白天和驻守村口的便衣碰了面,罗彬则走进孤零零的便利店询问有没有手机充电器卖。
可惜小店既没有充电器也没有充电宝。
他无奈的走出小店,被远处的吴双冷冷扫了一眼。
他点了支烟,朝村子里面走去,村子很偏僻,晚上也没什么人进出。
村子也不大,坐北朝南,西边是一大片湿地,多是树木水泽,东边有几根高耸的烟囱,在夜色里依然能看到烟雾袅袅,按道路名字来看,应该是个煤电厂。
吴双问明情况,走到罗彬身边低声说道:“前面18号,三层楼全是租客,嫌疑人住在二楼,靠东边带阳台的屋子。”
这时一个夜归的短裙女孩从旁边走过,一边走还一边打量着他们。
罗彬打眼扫了扫身旁的两人,“就你们俩这身穿着,是准备踹开门就打架对吗?万一里面有老人孩子怎么办?”
他把烟头丢到地上踩灭,“你守在村口吧,我进去。”
说完不等两人答应,就朝18号楼走去。
走在他前面不远的短裙女孩,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
罗彬摸了摸自己的脸,难不成自己那么像尾随的变态吗?
女孩脚下不停,但在18号门口看了一眼,然后继续朝前走去。
当她再次回头看时,罗彬已经翻身进了院墙。
几个房间还有灯光,但住户显然对窗外的动静并不在意。
罗彬轻轻推了推楼下的木门,已经锁了。
他在院子里绕到屋后,二楼东边的房间已经关了灯,借着隔壁的灯光可以看到阳台上架着晾衣杆,有一扇窄窄的玻璃门紧闭着。
电光闪动,罗彬出现在阳台一角。他蹲着身子等了半晌,确认没有引起别人注意,他才缓缓的站起身子。
土系异能运转,身子贴进墙壁。
在墙上显出脸面的罗彬,闭上眼睛回了回眼力,睁开眼借着微光,看到自己眼皮底下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两个人,看模样是个婆婆和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在床沿外边,并靠着一张钢丝床,上面躺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
墙上的空调吹着冷风,屋里除了一张书桌,一张折叠小桌板,和一台冰箱,再没有别的家具。
罗彬缓缓退出身子,正琢磨着是不是信息给错了,就听到隔壁亮灯的窗户有男女说话的声音。
罗彬在阳台角落听不清楚,干脆探了半个脑袋,嵌入窗口的墙壁。
说话的声音沿着墙壁传来,重低音很强烈,就像是个音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