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何
小夭还想问那别墅里是什么人时,何娆忽然体力不支地倒到她的身上,“小妖,我好冷,让司机开空调。”
冷?
车子的温度已经调得很高了。何
小夭疑惑地抱住她,“姐,你没事吧?是不是伤口还疼啊?”
“冷,好冷,真的好冷……”
何娆痛苦地说着,人不断往她怀里靠去,说话都哆嗦了,手无力地拉着妹妹的手。
何小夭立刻抱紧她,手无意间碰到她的腿,湿黏黏的。
何小夭心下一惊,立刻打开车顶的灯,灯光一照下,衬得何娆的脸更是惨白,再看何娆的裤管已经完全湿了,连白色的袜子都浸透鲜红的血……
“……”
何小夭震惊地睁大眼,人也跟着颤抖起来,伸手捂住何娆腿上的伤口,“怎么会这样,不是包扎了吗?”何
娆一被救出来就匆匆包扎了,为什么会全是血,为什么裤子全湿了?闻
言,何娆低低看一眼自己的腿,眼中变得灰暗无比,她嘲弄地低笑一声,“是砍到动脉了。”
这一刀,居然要了她的命。
“去医院!”
何小夭激动地大叫起来,身体比何娆还抖。
“来不及了。”何娆虚弱地开口,人越来越冷,冷得像是在一片冰天雪地。
何小夭死死地抱住她,“不会的,姐姐,你一定会没事,我这就带你去找医生,你别怕,你别怕……”“
小妖,听我说。”何娆显得比她冷静,强撑起剩余不多的力气道,“别……别再用假身份到处玩,以前姐、姐姐在,你可以做个普……普通人,以后,不行了。”
“不要,不要,姐姐,你会好的。”
何小夭控制不住地去捂她的嘴,不想听她说这样的话。
姐姐一直是冲在她面前的人,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姐姐会倒下来。
何娆被捂得说不出话来,听不到声音,何小夭又慌了连忙放开手,只听何娆的声音越来越弱,“何家要、要洗白,是为后人……能堂堂正正,但该、该狠、狠的时候还……是要狠,懂、懂吗?我知道……你向、向往善良,不行,真的不行。”
何小夭见她这样知道已经无力挽回了,泪水不断地掉落,拼命地点头,“我知道了,姐,是谁害的你,我去给你报仇!”
报仇。何
娆眼前浮现出霍祁傲的脸,脑袋里一片空白,她拼尽力气抓住何小夭的手,弱弱地开口,“乔绵绵,记住……记住这个名字……还有,还有……”
话没能说完,何娆便再无一丝气力,人软软地倒下来,抓着何小夭的手也坠下来。车
子还在路上急驰。
何小夭呆呆地看着倒在自己腿上的何娆,人跟傻了一样,伸手去推她,推了好几下何娆都没有动静,何小夭终于哭喊出来,“姐姐——”
何娆再也没了任何声音,也不能再叮嘱她。何
小夭死死地抱住何娆,根本无法相信姐姐会这样离开自己,前一刻才救出来的人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替何家、替自己冲锋陷阵的姐姐就这样没了……何
家没了姐姐,就留她一个病殃子要怎么撑下去?何
小夭美丽的脸上全是眼泪,朝前面异样沉默的司机和杀手道,“派人把那别墅暗中围起来,出来一个杀一个。”“
是,二小姐。”杀手应道。
何小夭一双手抱紧姐姐,悲痛欲绝。车
内全是浓烈的血腥气,窗外的风萧瑟凛冽,没有停止的迹象。
……
a市,霍家庄园三面临海,风景奇佳,林海落于一角,海风穿越,无数的白石阶梯像一串串起伏的音符,串起整个庄园,美得惊心动魄。
外面的大雨下了整整三天,天气尤为恶劣。
何小夭从床上惊醒过来,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惊出一身冷汗。
两年前姐姐死的场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她的梦里。很
多过去的记忆全被唤醒。
何小夭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姐姐死了,她听姐姐的话找准时机销毁了何家罪证,也一步步在帮何家洗白,连疑似害了姐姐的乔绵绵和霍祁傲现下都生死不明。
一切都很好,一切都很好啊。
她都做到了。
可为什么……她开心不起来。何
小夭低眸,就看到身旁的男人睡得很沉,短发有些蓬松,沉睡中的脸异常俊美,眼角的一颗泪痣勾勒出几分惑人的邪气,偏偏睡着又是一副无害的模样。
何小夭坐在床上迟疑了几秒,伸手替欧廷盖好被子,才下床离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站在窗口喝着。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隐隐有成灾的趋势。
“怎么起来了?”男
人惺忪的声音传来。
何小夭转头,就见欧廷从床上坐起来,眼睛还未完全睁开,手上拿着一块表在看时间,喑哑地开口,“才凌晨两点,睡不着了?”
“绵绵离开快要一年了吧?”何小夭轻声问道,眼中有着复杂。
闻言,欧廷眼中的睡意顿时消散,变得黯然。
没有一年,十个月左右而已。
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在派人找她,花费不少的人力物力,可还是没能找到她,不止如此,连霍祁傲都突然消失了,留下一份将集团交给他的文件便消失了。也
是完全找不到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霍先生也不见很久了。”何小夭若有所思地道。“
五个多月。”欧廷掀开被子下床,慢慢走向她,从她手中接过玻璃杯,就着她喝过的位置喝了一口水,眉间凝重,“其实霍祁傲不见了,我反倒放心一些,也许他已经找到绵绵。”“
那他们为什么不回来?”
何小夭问道,眼中透着复杂的忧伤。何
家也派出去很多人暗中调查,也查不到半点讯息,如果不是死了,人又在哪里?欧
廷淡淡地摇了摇头,伸手搂上她的肩膀,“我去见过乔叔,他和小意比我们还放松一些,我想,可能他们呆在什么地方不想回来。”
其实,这只是他的自以为是。
种种迹象都表明绵绵已经死了,可他不肯相信,也不肯承认,否则,这每一天的日子都太过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