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特不对劲
这一走，或许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了。
慕之焕心里说不出的失落，他原本的计划是尽快将这里的事情解决了，然后去西关找凤灵玄，哪成想到凤灵玄会到这边来？
这是第一次，慕之焕感觉到无力。
好几次，慕之焕都想转身跑到凤灵玄的身边，告诉她，只要她愿意，他可以放弃一切跟在她的身边。
可是，理智终究还是占了上风，他很清楚，不能那么做。他身为南国太子，不能太过于自私了，他若是真的那样做了，将南国上下的臣民置于何地？万一因为他的离开而造成了南国的灾难，他又如何面对南国之人？
身在其位，必谋其职，他既是太子，不管愿意与否，都必须要撑起来，尽到他这个太子应尽的职责。
每走一步，慕之焕都感觉到心里仿若被刀割般。
原来，离开她，如此痛苦。
灵玄，我愿给你一片天地，你何时能走到我的面前？
凤灵玄自是不可能跟他去南国的，这不仅仅是因为她是越国的人。
当初想要权势，凤灵玄为的就是某一天可以将那些害过母亲和舅舅他们的人给解决了。
凤振越倒了，不少大臣都得到了应有报应，可是，还有人在逍遥法外，她岂能放过？
之焕，今日一别，下次再见，我们或许真的就在对立面了，真的很感谢你这几年的相伴，与你相识，得你相助，是我凤灵玄此生之幸。
你给予的，或许此生都无法偿还，愿来生再见。
凤灵玄亲眼看着慕之焕离开，一直到耳边响起熟悉的说话声，她才回过神来。
转身，蓦地撞进熟悉的怀抱，耳边再一次响起那个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嗓音，凤灵玄只觉得心跳猛地漏跳了半拍。
“将军与这南国太子相识？关系似是也不一般？你看起来很舍不得他离开？”轩辕熠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这话里带着几分酸意。
凤灵玄推开轩辕熠，倒退两步，这才看着轩辕熠，道：“皇上，你这是哪里来的错觉？臣与太子殿下可是第一次见面，关系可是一般得很，至于舍不得，那倒是有一点。”
轩辕熠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难道才第一见面，她就被南太子给迷住了？
想到那样一种可能，轩辕熠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他似乎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不对。
凤灵玄被他的反应吓了一大跳，颇有些古怪地看着轩辕熠，问：“皇上，你没事吧？脸色有些难看呀。”
“朕能有什么事？”轩辕熠恶狠狠地说：“朕不管你对南太子什么感情，你都给朕记好了，你是我越国的将军。”
“这一点，臣自是记得的。”凤灵玄有些寻味地想了想轩辕熠说的话，然后问：“皇上，你以为臣对南国太子是什么感情？”
轩辕熠被问得哽了一下，语气不善道：“朕如何知道你对他是什么感情？”
他不会是以为她对慕之焕心生喜欢，在这吃醋了吧？凤灵玄心想着。
她绝对不会承认，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她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愉悦。
其实，在不知不觉间，她对轩辕熠已经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了吧？
不行！这感情必须要压下去，绝对不能让其如野草般疯涨，她的目的只是将那些害过亲人的坏蛋给处理了，在那之后，她就得离开朝堂，离开轩辕熠。
努力将自己升起感情压下去，凤灵玄又恢复了平静。
轩辕熠一直看着凤灵玄，他总觉得方才凤灵玄的情绪波动有些大了，可当他想要再去抓住的时候才发现，凤灵玄一脸平静，看不出半点异样。
这样的发现，令轩辕熠十分不爽，可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
两人间出现了沉默，周围的一切似乎也安静了下来，他们相对而立，也不知道彼此在想些什么，气氛逐渐变得怪异起来。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久到凤灵玄以为轩辕熠不会再开口，打算说些什么时，轩辕熠又开口了：“将军，朕不管你对南国太子是什么心思，都给朕收起来，你记住，你是我越国的将军，只能考虑我越国之事。”
“皇上，同样的话，你方才已经说过一遍了。”凤灵玄道。
轩辕熠有些恼怒：“朕当然知道已经说过一次了，再一次重复，不过是想要让你记清楚。”
“如此的话，那皇上大可以放心，臣一定会记清楚的。”凤灵玄保证道。
“如此便好，若是让朕知道你做出对不起越国之事，那么，朕不会念在你这些年为越国征战的份上就饶过你。”你最好是不要背叛朕，否则，朕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凤灵玄道：“臣谨记。”
“回去吧。”轩辕熠说完，率先转身。
凤灵玄紧随在轩辕熠的身后，虽说这男人有些别扭，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这男人也是有些本事的。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大厅，其他将领都出去做事了，凤灵玄想了一下，主动去倒茶，先给了轩辕熠一杯，然后才自己喝。
茶是温的，并不太好喝了，轩辕熠却觉得味道极好，可能这就是出自凤灵玄之手的原因吧。
凤灵玄的脸上戴着面具，轩辕熠看不清其长相，心下免不得又好奇起来。
放下茶杯，他状似不经意地问：“将军如此一直戴着面具就不觉得难受吗？”
凤灵玄抬眸看了轩辕熠一眼，方才道：“臣已经习惯了，故而，并不觉得难受。”
这男人还真是别扭，想要让她取下面具直说呗，居然用那样的方式，哪怕他真的命令她摘下面具，她也不会摘下。
轩辕熠微微眯眸，心里又一次不爽起来，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也压低了几分。
“朕以真面目示你，你却一直戴着面具跟说话，难道不觉得不礼貌吗？”
“皇上，这是臣的私事吧？臣之所以戴面具，也是为了皇上着想，这是很早之前就说过的，臣长得丑，怕惊扰了圣驾。”凤灵玄说得是理所当然。
她长得不丑，但就是要说自己长得丑，这样，才可以让轩辕熠死心吧，毕竟，没有人愿意看一个丑八怪。
当然，那是以前。
以前的轩辕熠并不在乎凤灵玄的长相，可现在起了不一样的心思，特别是觉得此人有些熟悉之后，他就特别想要知道她的长相。
“朕什么人没有见过？想要吓到朕，自是不可能。”轩辕熠道：“把面具摘下来，这是命令。”
“皇上，你这是强人所难了。”凤灵玄皱眉，没有半点要摘下面具之意。
开玩笑，一直戴着面具，最想要防的人就是你，哪会乖乖地摘下来？
“你是朕的臣子，难道朕连知道自己用的是何人的权利都没有了？”轩辕熠明显不高兴起来。
凤灵玄道：“皇上自是有权利的，但是，这也跟臣的隐私有关，臣的特点很是分明，也不必担心其他人会冒牌。”
她这一句话相当于是将轩辕熠后面的话都给断掉了。
轩辕熠心里那个郁闷呀！
他沉眉：“朕若是记得不错的话，以前木清风曾大胆地假扮你来蒙骗朕，让朕知道你的长相，那么，也就不必担心其他人再假扮你了。”
皇上，你还真是为了要看我的长相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呀。
凤灵玄心想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有些话，还真是没有办法说。
轩辕熠这一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竟是非常执着地想要她取下面具。
凤灵玄一再拒绝，轩辕熠却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
到最后，凤灵玄终于是不耐烦了：“皇上当真要看？”
你想看，我成全你，看你看过之后会不会做噩梦？
凤灵玄有些恼怒地想着。
轩辕熠直言：“没错！哪怕你长得无法见人，朕也要看。”
是你自己说的啊！吓到你了，那可就怪不得我了。凤灵玄心道。
同一时间，凤灵玄抬手取下面具。
那一刻，她清楚地看到轩辕熠的脸色变了，不是惊艳，而是震惊。
轩辕熠一直以为凤灵玄是说假的，这会儿真的看到一张长满了脓包，面目全非的脸，他震惊得一时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真的没有骗他，她是真的面目全非，无法见人。
可是，她与鬼医不是关系亲密吗？鬼医一手医术出神入化，何以会让她的脸一直这样？
心下有疑问，轩辕熠也没有犹豫地问了出来。
对此，凤灵玄深深地叹了一声，然后解释：鬼医确实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可活死人，肉白骨，但她脸上那些鬼医就是解不了。
轩辕熠简直无法理解，鬼医看到这样一张脸是怎么喜欢得起来的。
凤灵玄立刻表示鬼医并把非一个肤浅的人，喜欢的是她的内在。
反正就她一个人，轩辕熠就算想要去找人核实，那个人也是她。
原以为凤灵玄一直都是在找借口，可这会儿真的看到人了。轩辕熠反而觉得有些尴尬了。
强行去揭人的伤疤，这是一件非常不道德的事情，凤灵玄还是他的将军，她不会心生怨恨吧？
轩辕熠思绪有些飘远，凤灵玄却是趁机将面具给重新戴上了。
没有人发现，戴面具的时候，凤灵玄偷偷服下了一粒药丸，正如她取面具的时候，偷偷往自己的脸上抹了东西一样。
前后也不过短短时间，凤灵玄的脸从惨不忍睹，到了绝世无双。
只不过，除了她自己，无人知晓罢了。
“皇上，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么，臣便先行告退了。”
凤灵玄开口，直接将轩辕熠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轩辕熠见着重新戴好面具的凤灵玄，张了张嘴，半晌才道：“你的脸……真的没有办法了？朕会再派人去寻找名医。”
“皇上，臣并不在意长相，鬼医也一直在想办法，臣相信，若是她没有办法，这天下间也没有人会有办法。”话到这里，凤灵玄特意顿了一下，方才道：“所以，算了吧，臣自有分寸。”
轩辕熠心下突然有些难受，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卡着他的喉咙，让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凤灵玄看出了轩辕熠的异样，可她没有半点要解释的意思。
还说什么呢？这正是她的意思，不是吗？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好半晌，轩辕熠才道：“这段时间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有事朕会再找人来唤你。”
实际上，他是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凤灵玄。
这是他的一员大将，他一直在意的存在，他从来未曾见过她的真颜，以前没有太大的感觉，可自相处后，他总想要见见。这会儿真的见着了，他却宁愿不曾见着。
她的心里一定非常难受吧？轩辕熠忍不住想。
凤灵玄却是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她的心里自是不难受的，她很清楚，真正难受的人是轩辕熠，不过，她可没有好心地去安慰他的意思。没有那样的必要。
凤灵玄离开之后，轩辕熠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也是越来越吓人，害得人都不敢靠近他。
宋词有事想要找轩辕熠，可见着他那模样，只能转身离开。
这种时候，除了找凤灵玄，别无他法。
见着出现在眼前的人，凤灵玄微微有些诧异：“宋参将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宋词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明来意，凤灵玄也是接得顺口，当然，她是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她刚从轩辕熠那里出来，还没歇着呢，又要跑回去？怎么可能？最重要的是，她很累，想睡觉。
让人送走宋词，凤灵玄便是倒头就睡，而这一睡就是天昏地暗的整整睡了一天，连轩辕熠来过几次都不知道。
轩辕熠每一次来都遇着凤灵玄在睡觉，开始的时候还相信，可次数多了之后，他就不再相信了，反而更倾向于相信凤灵玄是因为摘下面具在他的面具露了真颜，受到了打击。
想到这样一种可能，轩辕熠就更是想要见到凤灵玄了。
故而，当凤灵玄醒来之时，听到轩辕熠要找她，并且亲自来找过她几次后，微微讶异了一番。
收拾好，凤灵玄也没有迟疑地去见轩辕熠了。
依她对他的了解，能够让他几次亲自来找她，必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才是。
果然，轩辕熠找她过来就是为了公事。
鲜国那边被木清风和慕之焕给打得短时间根本就不敢再犯，木国也被凤灵玄搅得内部严重失和，南国现在又退兵了，各地皆有主动处理事情之人，凤灵玄原以为轩辕熠找她过来不过就是问问情况，没想到，他却是让她领军攻打凌国。
凌国是一个位于越国与南国之间的小国，表面上很是安分，实际上，这段时间，南国与越国开战，凌国没少对越国动手脚，之前轩辕熠是没有时间理会，这会儿却是不想再放任了。
凤灵玄表示讶异，这种时候去攻打凌国对他们可没有什么好处，南国大军还没有撤离，若是这个时候南国太子反悔，领军杀个回马枪的话，那么，他们可就极有可能应付不了了。
哪怕依着她对慕之焕的了解，凤灵玄相信他说退兵就一定会退兵，但是，身为南国太子的慕之焕会不会出其不意，兵行险招，凤灵玄还是不太确定的，特别是在她将大军带去攻打凌国的情况下。
轩辕熠却是态度坚定，凌国之所以敢趁乱对越国下手，想来，也有南国的手笔，这种时候，凌国必然也想不到他会出兵，必然会防范疏漏，这正好给他机会，若是能够抓住机会，那么，凌国很快就会变成他越国的领地。
没错，凌国的领地确实不算多，可若能够将其纳为己有，无疑也是好的。
凤灵玄可以理解轩辕熠的心情和想法，不过，她无法认同轩辕熠的做法。
若是凌国出手，真的跟南国有关，那么，凌皇必然不会没有防备，想要攻其不备，怕是有点难。
凤灵玄倒不是担心拿不下凌国，她只是担心慕之焕会突然杀回来，那样的话，没有兵马，轩辕熠根本就不会是慕之焕的对手。
所有的利与弊，凤灵玄都说了出来。
原以为轩辕熠会犹豫一下，怎料，他连犹豫都没有，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种时候攻打凌国确实是一个非常冒险的举动，稍有不慎，就会给越国带来麻烦。
现在的越国看起来是胜利了，与木、鲜、南三国之间的战争结束了，几国皆有损伤，但只要有眼力一些的人都知道，越国的损伤必是最重的。
面对三国同时进攻，没有被灭国，已经是奇迹了。也亏得越国有凤灵玄等人，轩辕熠本身又是一个厉害角色。
想来，不管是谁，在这样的时候都会选择好好地重整受损之地，安抚民心，轩辕熠的想法却大不相同，便是凤灵玄都有些意外他的执着。
直到轩辕熠告诉她凌国是否属于越国对后续的各项发展起着怎么样重要意义，凤灵玄才彻底明白过来。
轩辕熠之所以在这样的时候冒险攻打凌国，想要的便是凌国的矿产和险要崎岖的地势。
没错，凌国虽小，却是一个矿产丰富的国家，且，多城地势险要，山路崎岖，如果能够将其纳入越国，不管是对越国的发展，还是对越国日后抵挡他国的进攻，都十分有益。
身为一个帝王，不能只看眼下的发展，还要考虑今后，考虑无数。
凤灵玄开始佩服轩辕熠，她相信，当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应该就料到了会有很多人反对，可他还是决定了那样去做，这种魄力，怕是少有人能及。
轩辕熠认真地看着凤灵玄，道：“将军，如果连你都不理解朕，不支持朕的话，那么，就没有人会理解朕，更不会有人支持朕，朕需要你！”
如果说凤灵玄之前还有犹豫的话，在听到轩辕熠说出“朕需要你”的时候，心里的某一根弦彻底断了，然后，她本能地点了点头。
轩辕熠一直都是强势的，哪怕之前被夺权，被下毒，都没有服过软，这会儿，他却对她说需要她，她不是铁石心肠，不是不顾大局之人，同样，她心悦于他，没有办法真的看他陷入险境。
罢了！既然应下了，就帮他夺下凌国，助他巩固皇权吧。
可能是凤灵玄的答应令他太过于兴奋，轩辕熠伸手将其拥入怀中，激动地说：“真是太好了，朕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
凤灵玄身子一僵，轩辕熠也很快反应过来，他做这个动作似乎是不太合适，不过，她身上的味道还挺好闻的，有些熟悉呀。
如此想着，轩辕熠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迷乱。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过来，松手放开凤灵玄，道：“抱歉，朕方才太激动了。”
“……”
凤灵玄绝对不会承认，她方才被轩辕熠拥入怀中的那一刻，心跳乱了节奏，被轩辕熠放开的那一刻，她甚至有那么一点失望。
这绝对是错觉！
凤灵玄努力平复下心境，笑道：“臣知道。”言下之意就是不会当真。
轩辕熠莫名有些失落，反应过来后，他自己也狠狠地震惊了一把。
他真是疯了吧？
两人之间突然升起一丝尴尬，便是连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异样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凤灵玄平静地问：“不知道皇上可有具体的计划？”
这说的必然就是攻打凌国之事了，轩辕熠摇头：“暂时没有。”
说罢，他自怀中取出一张地图展开，道：“这是凌国全国分布图，想要拿下来其实也不难，只要将皇室控制了即可。”
“皇上其实并没有打算伤凌国一兵一卒，一臣一民对吧？”凤灵玄道：“臣一个人去凌国皇宫即可，定然不辱使命。”
“让红莲、宋书邺、木清河他们跟着你一起去吧。”轩辕熠看着凤灵玄，认真地说：“你一个人去，朕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