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练?”
男子的声音里带着质疑。
林子熠微微抬眸看着他,“是呀,大家都到山里来历练,我自然也要来呀。”
他这话说得很平静,也很自然。
男子想不信,可又找不到话反驳。
他又问:“那你为何会来到这里?”
林子熠惭愧的笑了笑:“这位公子,这件事情说来惭愧,我白日的时候,是在这后山历练的,可被一头魔兽追赶,我就一路往这边来了,本以为已经甩掉那头魔兽了,可刚刚进入这林子没多久,又被另外一头魔兽给盯住了。
我这人平时什么都不怕,就是怕和魔兽战斗,和魔兽战斗太费力,太废修为,而且特别讨厌魔兽。
唉……”林子熠说完之后连连叹气。
“公子,你也是来历练的吧,也早些离开这里吧,这里魔兽也很多,你自己多小心……”林子熠话还没有说完,只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缓缓往地上倒去。
在倒下的那一瞬间,他心里只感觉丢人到了极点,不就是被抓伤了手臂吗?
至于晕过去吗?
“公子,公子……”男子嘶哑的声音,颇有几分焦急的叫着林子熠。
林子熠此刻并不是假装晕倒,而是真的痛晕过去了,对于男子急迫的呼喊声,他是真的听不到。
男子蹙眉看着眼前的红衣少年,面如冠玉,天庭饱满,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即使是静静的闭着,也给人一种纨绔不羁感觉,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纨绔,即使是睡着了,也无法掩盖住。
他看了一眼男子鲜血淋漓的手臂,蹙眉,斗笠下的眸光,闪现着犹豫。
他本来在进入暗道中之后,打算休息一晚,可刚刚进去不久,就听到外面有救救命的声音。
他原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愿意管这闲事。
可他又很好奇,深夜里,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人来?
他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了,夜里都是静悄悄的,寂静的可怕,哪会有人来这里,在这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又走了出来,才看到了林子熠被攻击的一幕。
男子看了一眼周围,弯腰背起林子熠,往左边的方向走去,半柱香的时间以后,男子背着林子熠来到了一个寂静的山洞里。
这山洞很隐秘,在杂乱的草丛后面,又很偏僻,如果不熟悉这里的人,不会发现这里会有一个山洞。
山洞里很干燥,地上铺着整洁的青石板,石桌石椅上,放着生活用品,一看就是有人长期居住在这里。
男子小心翼翼的把林子熠放到一旁的石床上。
才起身,拿起一旁的木盆拿,走到不远处缸里,打了干净的泉水出来,将林子熠的衣袖扯掉,看着那见骨的伤口,周围的肉,被利爪撕得坑坑洼洼的,血不停的往外涌着,那被利爪抓开的肉,就像被剪刀撕碎的破布,晃晃悠悠的,让人看着异常的揪心。
男子蹙眉,小心翼翼的将哪些坏掉的肉清理掉,又用泉水仔细地清洗了伤口,再拿出干净的棉布,将药抹在布上,才将林子熠的伤口包扎好。
林子熠一直眉头紧蹙,痛得满头大汗。
“娘亲……痛,痛……”他嘴里低声说着。
林子熠疼的时候谁都不会叫,只会叫娘亲。
男子一听这一声娘亲,只觉得喉咙瞬间痛了一下。
为什么每个人痛的时候,都可以叫自己的娘亲。
只有他们,明明有娘亲,可是从来不能叫。
“娘亲……娘亲,我痛……”林子熠满头大汗,嘴里依然叫个不停。
男子一直静静的守着他,拿出袖中干净的棉布,替他擦了额头上的汗水。
一夜,男子就这样守着林子熠。
到了天空破晓的时候,林子熠才缓缓醒了过来,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股漆黑的地方。
他在哪?
嘴里很苦,很干。
娘亲,宝宝痛!林子熠心底哀嚎,虽然是用苦肉计,可这苦肉计也太厉害了一点,差点要了他的一条命。
他目光微微转了一圈,目光陡然一愣,看到坐在一旁的男子时,男子已经拿掉了斗笠,脸上却带上了面具。
他问:“你一夜都守着我吗?”
他声音干涩暗哑。
“嗯!”
男子微微点的点头。
林子熠微微一笑,在男子的眼里熠熠生辉。
“谢谢!”
这一刻他是真心感谢的,这玩笑有点开大了,他这会还疼得厉害。
“不用!”
男子依然静静的看着他,眼前这红衣男子,长得实在俊俏,就连他一个大男人,都有些痴迷的看着他。
“要!”
林子熠有淡淡的说出一个字来。
“我说了不用!”
林子熠不管,问:“公子贵姓!”
男子忽然一愣,好像是林子熠这个问题问倒了他。
林子熠这会,可以看见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目光,有着深沉,还有一抹与生俱来的戾气。
这人从小,就像生活在黑暗中一样,那眼中有着对陌生人的防备和警惕。
见对方不说话,林子熠只能自报家门:“我姓君,叫君澜。”
君,是他跟着碧海大陆姓的,至于名吗?
那就随便了,也不算是骗他。
“君澜。”
男子幽幽的念出两个字来,看着林子熠一会,他说:“我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我叫兆畇。”
“兆畇。”
林子熠也微微笑着喊了一声,不过对他没有姓,感觉到很奇怪。
不过他也没有问,有的孤儿,的确不会知道自己姓什么?
不对,他也不是孤儿,被哥哥封印的那名女子,哥说,很有可能是他的母亲。
“嗯!”
她是这样叫他的,他也没有在意过自己的名字,也从来不会有人问起他的名字来。
“兆畇,谢谢你,救了我。”
他虽然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孤冷的戾气,可至少心地并不怎么坏,没有把他丢在那片枯树林里。
“不用!”
兆畇低声道。
过了好一会,他又问:“你要喝水吗?”
林子熠看了一眼山洞里,这里应有尽有,他似乎常住在这里。
他说:“有劳了。”
兆畇起身,往不远处的水缸走去,过了一会儿,他用葫芦瓢端着一瓢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