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见到庄主黄宗自刎,神剑山庄的手下一时就如乱了锅的蚂蚁,四处乱窜,都不知所措。也有少数顽强的、想要替黄宗报仇的,最后都成了陈一何的剑下亡魂。
鲜血溅了陈一何一身。陈一何沐浴着鲜血,享受着这些腥臭的液体,他今日差点被天机剑吸光了血,现在得到了偿还。
简单调整了一下自己,陈一何总算是缓过了气。
“多谢了。”陈一何对秋意尘抱拳道谢,算上这一次,秋意尘已经帮助他两次了。
“我最见不得那些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的人了。呵呵。”秋意尘笑着说道。
“你且等我一会,待我把一切处理了,好好地请你喝一顿酒!”陈一何拾级而下,每走一步台阶,他都会回想一下自己刚才是怎么上来的,他是被铁车像狗一样拉上来的!
今日的账,今日要清。
现在,陈一何的身旁已没有其他敌人,他的眼中,就只有黄高宇一人。
黄高宇,已不知去向。不过陈一何知道他跑不远。
“你真打算这样错下去吗?”叶无名问陈一何道,他与陈一何隔了很远。
陈一何指着自己右脸上的伤痕,愤怒地反问道,“叶老,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叶无名无言。
“今日哪怕是与全天下为敌,我也要神剑山庄灰飞烟灭!”说罢,陈一何加快了下台阶的速度,黄高宇是逃不掉的。
是昨夜的庭院。
陈一何持剑,缓缓走进庭院。他从昨夜被他劈开的木门走进去。
“黄高宇,你走不掉的。”屋内空空荡荡,一片狼藉,陈一何警惕地观察着周围一切,“我知道你在这里,躲是没有用的!你跑不掉的。”
“快出来受死吧?”
黄高宇的声音响在陈一何的身后,“死?”
陈一何蓦然回头,见到了黄高宇,还有泷月。泷月让他的心为之一振。
木屋内,陈一何,黄高宇,泷月,共三人。
黄高宇左手从后方掐着泷月的脖子,右手持剑抵在泷月的咽喉。“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死的?啊?”
黄高宇接近疯癫的状态,他漂亮的发髻早已凌乱不堪,华丽的服饰也已沾满污渍,他的表情麻木不仁,通红的眼神之中充满仇恨,他快要把自己的牙齿都咬碎了……
陈一何的剑再快,也快不过黄高宇与泷月的距离,紫淬剑离泷月的要害,只有一寸长。
“你放开她。”陈一何的心乱了。
“我放开她,等你来杀我?哈哈哈!真可笑!”黄高宇狰狞着大笑,他的身躯随笑声震颤。
“你放开她,我不杀你。”泷月是救他性命的人,陈一何要她活着。
有恩必报,是陈一何的原则。无论泷月救他是出于什么目的!
“你说出的话,谁会信呢?”黄高宇胁迫着泷月,步步逼近陈一何,并没有要逃跑的架势,“我神剑山庄千年基业,怎么就会毁在你的手上呢?你不过就是一位无名之辈!呵呵,现在她就在我的手上,你拿什么跟我斗啊?拿什么跟本少主玩啊!哈哈哈!”
泷月的脸上没有表示出一丝一毫的惊慌,她还是那样的,对谁都无话可说,只是那脸上的忧伤,依旧挥之不去。仿佛生死与她无关。
生又何妨?
死又何妨?
基业又何妨?
“我的泷月啊,你怎么不说话?偷偷下山会的汉子,想他带你脱离本少主的魔爪?还是想离开神剑山庄?你觉得他有能力吗?你现在可是在我的手里啊!”黄高宇彻底疯癫了,紫淬剑的剑刃轻轻划开了泷月的皮肉,一点点的,已经有血丝流下。
“你住手!”陈一何大叫道,“你放了她,我饶你一命。”
“饶我一命?呵呵!”黄高宇的实力并不比陈一何低多少,在年轻一代,绝对是翘楚,他怎么能容忍一位同龄人这么威胁自己?“把天机剑放下!”
黄高宇很精明,他将泷月挡在自己的身前,始终让泷月做挡箭牌,陈一何的速度再快,也没有办法阻止他一剑杀害泷月。
陈一何缓缓放下天机剑,并摊开双手。
“踢过来!”
“别听他的!”泷月终于开口了,她的血已经染红了她白皙的脖颈和洁白的衣物。
不过陈一何还是将天机剑踢到黄高宇的脚下,他没得选择。
“紫淬剑是我神剑山庄的,天机剑也是我神剑山庄的,就连这个女人,都是我神剑山庄的,你只能玩玩本少主玩剩下的!”
黄高宇并没有要捡起天机剑的想法。
“我的泷月啊,你很会选人呢,这傻小子真会为了你,做出牺牲呢!”黄高宇阴阳怪调的语气,让人作呕。
“放开她,我不杀你。”陈一何平静地说道。他的心并不平静,反而很紧张,泷月绝不能有事。
“弄成现在这样,你以为我还会在乎自己的生死吗?我已经被你闹得家破人亡了!”黄高宇逼着泷月,又往前走了几步。他们离陈一何越来越近。
距离越近,陈一何越有机会。
黄高宇好像是故意给陈一何机会,他眼中的寒星闪烁不定。“我们做个交易好不好?”
“你说。”
“用你的两只手臂,换她的性命。”黄高宇用下巴朝着陈一何一挑,以示挑衅,“如果你爱她的话,你就会这么做。”
陈一何抬起自己的双臂,他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他现在大可以一掌将黄高宇拍成碎片,连带着泷月一起。泷月救他,是想要他带着自己离开神剑山庄,是因为他是神剑山庄的眼中钉、肉中刺。
不过泷月毕竟救了他陈一何的性命!在他最艰难、最脆弱的时候,给了他陪伴、依靠。直到泷月的不辞而别,他才意识到自己对泷月的感情!
“陈一何,我不需要你这么做。”泷月冷冷地说道。
她一向就是这么冷。
“不要你多废话!”黄高宇呵斥道,他把泷月掐得更狠了!随后他对陈一何说道,“我只数到三,你考虑。我死了,就拉个垫背的!”
“一。”
“二。”
陈一何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