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天黑路滑,美人深夜游园,怎么也不打盏灯笼,嗯?”
国主出行,当然是浩浩荡荡一群人,两排手执宫灯的侍女站在两旁,密集的烛火一时将这方天地照亮。
灯下,美人更显得遗世独立,飘然若仙。
虞王一时看得心醉神迷,不可自拔,情不自禁上前揽住美人儿,呵护置备:
“你便是我那逆子带进宫来的美人儿吧?可怜见的,竟丢你一人在此,快快随孤回宫,免得沾了露水,受了寒气。
”
虽然说得这么客气,但是放在她腰间的咸猪手可是拦得很紧,力道不容置疑,带着浓浓的占有欲。
对上这样的真色鬼,秦五涵没得办法。
傻乎乎的二王子吃素好骗,但虞王可不一样,这位可是真正的性好渔色。
又是一国之主,权大过天,秦五涵不敢硬来,只好顺着他的意思跟回了寝宫。
不过她留了个心眼,让两名侍女不用跟随过来。
心底下只盼她们回去通风报信,那位呆王子赶紧闹过来,迟了,她可就要晚节不保啊!
她心里不禁重重叹了一口气,美色就是把双刃剑,能救人,也能害人啊。
同时她又暗暗纳闷儿,这位虞王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向,所以才那么明目张胆地抢自己儿子的女人?
否则哪有这样不要脸皮的父亲啊。
试想,万一哪位美人刚好怀了王子的骨肉不自知,又被虞王拉过去酱酱酿酿,那岂不是...如果孩子生下来,那算谁的呢...嗯,可怕!
王室真是一笔乱账!
现在虽然自己跟二王子是清白的,但是别人不知道啊,那这祸乱宫闱的名声可就板上钉钉了。
秦五涵悲催地发现,自己似乎正往祸国妖姬的方向发展。
自古这类人有过好下场吗?当然没有啊!
她不禁为自己默默点了跟蜡。
那群姐妹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事儿啊,是不是故意不告诉自己的啊,还有那个太医令也不提醒一下,还有那个呆王子也不知道叮嘱一下的么!
秦五涵心里开始怨天怨地。
但表面上仍很好地维持着被虞王拉着小手、娇羞垂首敛目、莲步轻移的温顺美人形象。
虽然她有意放慢了脚步,但是虞王的寝宫还是不久就到了。
“美人儿姿容绝色,举世无双,孤王一见倾心。
孤欲将你收入后宫,你若为孤诞下麟儿,便封你为夫人,可好?”
虞王十分直接,到了内殿就握着她的双手,急切而霸道地询问。
虽然是问句,但是看着他势在必得的架势,秦五涵觉得自己就是拒绝了也毛用都没有。
只能小心翼翼地捧着。
于是她含羞带怯地看了虞王一眼,立刻低下头,轻声慢语道:
“王上威严伟岸,万民景仰。
只是奴已是二王子殿下的人,好女不侍二夫,奴家应对二殿下忠贞守节,无有二心。
”
“食色,性也。
男/欢女/爱是天性,欢愉不应该被束缚,美人儿为何有如此保守之想法?自古以来女子侍奉多人,也不会被鄙薄。
”
虞王对她那套说辞十分不以为然。
秦五涵才想起来,这里貌似还是性爱比较开放的时期……
虞王见她惊愕,又突然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道:
“我那二儿子是个不中用的吧,认识你以来,可有将你往床上拐过?没有吧,你留在他身边也不过是守活寡。
”
“这……”
秦五涵惊讶地抬起头来,没想到他真的知道。
不过既然知道为什么还那么宠二王子哦,为什么还要把大王子放一边哦,表示不是很懂这种大王。
虞王又自顾自地说道:
“实话告诉你,孤对这两个儿子都不满意。
一个太硬,一个太软,把王位交给哪一个,孤都不放心。
你不如跟了孤王,为孤开枝散叶。
你若是诞下王子,孤便立他为王储,如何?”
面对虞王的循循善诱拐上床计划,秦五涵不敢明着拒绝,怕闹不好要被霸王硬上弓,只好脑筋直转,瞎编乱造。
脸上先是露出一抹惊喜,再突然黯淡,然后蛾眉微蹙,美目含悲,能把人苏透的婉转清音带着淡淡的哀愁,如怨似泣:
“陛下厚爱,奴不敢辞。
只是奴家年幼顽劣,腹部摔伤,大夫断言已无生育之力……”
美人儿哀哀切切地回忆着童年的伤心往事,虞王虽不耐听,但见她泪光闪闪,也不好打断,只好温言哄劝着。
秦五涵就这样瞎几把编,成功得拖延了时间。
她心里一边暗暗吐槽,这个世界简直考验演技,一边猜测,喜爱美人的二王子和捍权善妒的王后哪个会先来。
没一会儿,结果就出来了。
首先过来的是二王子。
他简直是一路拔足狂奔跑进来的,一见到虞王猛地顿了顿,似乎有些怕怕,但是看到被父王强行抱进怀里、泫然欲泣的美人儿,顿时又鼓起了无限勇气,冲过去把人夺过来:
“父王,你不能动卿卿!她是我的!”
虞王正准备哄住美人的泪水,好把她抱上床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呢。
还没实现就被打扰了,虞王心里的恼火可想而知,顿时青筋暴跳,雷霆盛怒:
“混账东西!竟敢擅闯孤王的寝宫,简直目无尊卑,藐视孤王!”
又看向匆匆奔进来、神情惊慌的内侍们,喝骂:
“一群废物,连个人都拦不住,孤要你们何用!还不赶紧把二王子拉下去,等着孤下令砍你们狗头?”
内侍们顿时腿都吓软了,赶紧战战兢兢地过来拉二王子。
可是二王子哪里肯依,慌忙紧紧拉住了美人儿,一副我誓死要跟美人儿在一起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的样子;美人儿也趁机柔柔弱弱、瑟瑟发抖地抓住二王子,表示奴家是二殿下的人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两人抱成一团,如胶似漆,好似一对儿即将背拆散的苦命鸳鸯。
。
二王子金尊玉贵,美人又细皮嫩肉,伤了哪个都是罪啊!
内侍们因此也不敢太粗蛮,一时半会根本分不开。
虞王一看,怒上心头,骂一句“没用的东西”,正要亲自上前,抢过美人,就听得又一阵脚步声匆匆而至。
几人转头一看,当先一位丰腴妇人穿金戴银,雍容华贵,脸色沉怒。
看清了里面情景,就冷笑一声骂道:
“好一出父子共抢一美的风流大戏!大王可真是老当益壮,越活越回去了,竟跟自己儿子抢起人来!虞国国土如此之广,人口如此众多,大王要什么美人不成,非要做出这等令天下名士耻笑的事情来!”
前面说过,王后虽然美貌不再,但是虞王依旧看重她,是因为王后母家势力不小,当年虞王成功继位也是借了妻族力量。
如今妻族仍然盛大,虞王为了名声和利益,也仍然看重王后。
这时候被抓了现行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虞王要去抓美人的手赶紧就缩了回来,面上有些讪讪:
“王后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到孤王这里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王后冷笑一声,在一旁榻上端端正正坐下来,才好整以暇地说:
“王上有这兴致不睡,就不准妾身进来看看戏吗?”
虞王哑口无言。
王后眼睛一转,看向柔柔弱弱依偎在儿子怀里的女子,不快地哼了一声,道:
“你就是那什么天仙美人儿?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
秦五涵从善如流地抬起头来,让她清清楚楚看到自己的脸,眨巴眨巴眼睛:
“奴家参加王后。
”
“……果然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
王后愣了一会儿才羡慕嫉妒恨地说。
同时下定决心:决不能让这女人留在王上身边,否则自己早晚地位不保!
紧接着,內侍匆匆来报:
“大王子求见。
”
虞王眉头一皱:
“怎么这时候来添什么乱,不见不见!”
王后虽然平时也不待见大王子,可是现在这么个情况,人越多越好,越多越乱,越能搅了虞王的好事,遂改了往日的态度,笑着道:
“大王子深夜求见,想必是有要是禀告,王上何不见上一见?说起来,大王子长期居住宫外,妾身也是许久不得见面了,不知道长成了什么模样。
今日回宫,还未见过,您何不宣进来,也让妾身瞧瞧,大殿下这几年过得如何?”
说完,赶紧递了个眼色给自己的傻儿子,二王子难得聪明一回,忙道:
“对呀父王,我今天也还没见着大哥呢,不如宣进来见见!”
虞王恼怒不已,正要将人宣进来,外面又匆匆进来一个內侍,道:
“大王子殿下道,忽而想起明日乃是祭天大典,不宜打扰陛下休息,还请赎罪,大典后再来拜见陛下。
”
大家才猛地想起来,明天可是重要日子啊!
祭天大典啊!
应该早睡养精神啊,现在都什么时辰了都!
反正经过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闹,虞王也没有心情了,遂大手一挥,下令道:
“祭天重典,不可疏忽。
谁也不许闹了,都给孤王回去休息!至于这美人儿,就先住在副殿,如何安置,大典之后再议!赶紧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