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教发展上千年始终是一个民间小教派,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没有一个统一的组织。鲁班教虽然在江湖上以一个教派的身份得到承认,但实际上并不能算作一个真正的教派。
凡是学习鲁班法的就被归为鲁班教内,而事实上鲁班法庞杂散乱流派众多。在最初的时候基本上是每一个师傅都有自己的鲁班法,而后这些鲁班法虽然进行过比较系统地归类,但是仍然是千差万别。学习鲁班法的通常都是各自为政,没有明确的组织。
我说的这个祖师却是一个鲁班教的集大成者,他游历四方几乎学习了当时存在的所有鲁班法。不仅如此他还兼通石、铁、泥、瓦、木五匠技艺。
他回到自己家乡的时候已经年过半百,但是因为一身的本事又常年在外见多识广。一回到家乡就受到乡亲们的尊敬名满四方,十里八乡的百姓乡绅家里有什么大小事情能请到他都会视为荣耀。
这样一个人不用我说也应该知道,必定是张献忠这次特科所“邀请”的人之一。
在封建王朝时期,历朝历代都有皇帝召见山野奇人民间隐士的事情发生。不过张献忠这次特科的规模确是冠绝古今的,据说当时应召前来的三教九流奇人异士达两万多人。
随着应召之士陆陆续续的到来,原设为考场的大慈寺人满为患。张献忠只得将先到达的人暂时软禁在大慈寺中,待十五日期限一到便将考场临时改到离大慈寺最近的江边。
那时江边有一个操练士兵的校场,足以容下这两万多人。将所有人聚齐以后,张献忠入座中间的检阅台上。
张献忠身边站立着两个身穿黑袍的洋人,虽然这都是些有点本事的能人异士,但由于当时的人都较少出远门信息闭塞,能够认得出这是洋人的还是少数,大多数人都在底下议论妖人。
此时一位点校官出现在台上,手里捧着一本名册。这本名册便是之前张献忠派人明察暗访所得来的,所有应召人员都记录在册。
点名从天还没亮就开始一直到中午太阳当空才结束。点校官点名结束后,居然所有的人都到场了。这两万多人能全部到场还是有些令人意外,但是来参加此次特科的目的却参差不齐。有的纯粹是想利用这次机会升官发财,有的则是因为张献忠连坐十乡的威胁迫于无奈。
当时祖师的位置比较靠前,离张献忠比较近。当点校官点名结束报告大西王所有人都到齐的时候,祖师发现张献忠的脸上居然闪过一丝失望就好像他巴不得人来不齐一样。
但是这个表情只是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霾的微笑。张献忠站起身来,朗声大笑道:“我幼时在秦地便听闻蜀中多隐士,其中有大能之异士多如牛毛。今日我张献忠能有幸将蜀中高人齐聚一堂实属万幸。”
张献忠停了下来,指了指身边的两位洋人说道:“这两位是我大西的天学国师,是从比西方天竺还要远的西方来的。他们来到我们这儿是为了宣传他们的天父神的,有召唤恶魔的本事。自从得了他们二位的帮助攻城拔寨顺利多了。因此我才想到从诸位之中多选几个像他们这样的人才。”
说着张献忠望了望台下的人,叹了一口气,“哎……蜀中多奇人真是不假,这两万多人让我如何挑选啊。”张献忠完全不管台下众人的窃窃私语,自顾自的说道:“原本想从你们之中按照各自特长选出最厉害的一个留下来。无奈你们人数太多,这样选下去不知道要选到什么时候。这样吧,反正相术堪舆一类的人对我打仗也没什么益处,就先淘汰你们吧。”
说完张献忠便吩咐手下将士按照名册,将以相术堪舆见长的人全部拉下去斩首,尸体扔进江里。
张献忠一声令下,士兵迅速入场将名单上的人拉至江边砍杀。随着一声声惨叫,江水迅速被染成红色。台下的人一片哗然,张献忠却哈哈大笑好不痛快。此时人群中冲出两位道家装扮的好汉,一刀一剑冲上台去口中大喊恶贼纳命来。
见有人冲上台去张献忠也不躲闪,周围士兵也不上前救驾。两位好汉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台去,先是拿刀的道人对着张献忠的脖子抬手就是一刀。
原本想象的血淋淋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张献忠挨了一刀之后居然毫发无损反而一脚将那道人踢出五米开外。此时手里拿剑的道人也到了张献忠跟前,只见他喃喃地念了几句咒语,一剑刺向张献忠胸口,同时大喊一声破。
张献忠大笑几声,将胸口往前一挺。道人的宝剑顿时断成几节。道人反应也快,见宝剑断裂立马撤到一边,将手上的断剑往左手掌上一划,再次念动咒语向张献忠砍去。
大家都知道,沾了术士本人鲜血的血咒,会比普通的咒法厉害几倍甚至是百倍。
可张献忠是何许人也,岂是那么容易就被刺杀的。道人的断剑还未靠近张献忠的身体,便被张献忠一把捉住右手腕不能的动弹。
张献忠一个闪身绕到道人一侧,运起掌刀猛击道人的肘关节。只听咔嚓一生脆响,道人的手臂被生生的击断。臂骨刺穿皮肉,横着裸露在外。
此时道人再也忍不住疼痛,惨叫起来。张献忠个子虽然不高,力气确是出奇的大。将比他高出一个头的道人,一把拎了起来扔到台下。随即吩咐士兵将这两个道人剁成肉酱,扔进江中喂鱼。
再看台下剩余的一万多人全都呆了,场上顿时一片肃静鸦雀无声。这些人多少都有些本事,平时都是受到乡里四邻尊敬的人物。虽然谈不上养尊处优,但也是太平日子过惯了的,谁见过这阵势啊。
师祖当时也惊呆了,心想早就听闻顺天教内有一种能令人刀枪不入的邪功被张献忠练成了,以今日所见,想来这传闻不虚啊。
张献忠整理了一下衣衫,重新坐了下来。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说道,“至于卜术一宗虽然没什么大用,但是闲来无事也可以拿出来玩玩。我听闻你们之中有位再世诸葛能够未卜先知,通晓过去未来。不只是那位先生有此奇能啊?”
这时一位老者走了出来,向张献忠行礼道:“回禀大西王,老夫略懂卜算之术,四方朋友给面子谬赞赛诸葛,应该就是大西王口中所说的那个人了吧!”
“对,就是你赛诸葛。你来替我算算我顺天度世的大业及时能够完成啊?”张献忠得意洋洋的问道。
老人捋了捋胡须,不紧不慢的说到:“大西王的大业怕是完成不了了,因为您过不了几天安稳日子,就会丧命于狄夷之手不得善终。”
老者话一说完,人群便一阵骚动,尤其是卜术一宗的人。张献忠的手段大家都见识过了,老者这话一出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了。
果然,张献忠一声怒吼:“大胆刁民,你敢咒我死?我是顺应天命而生,没有将这世间不忠不义不孝不仁的人杀光怎么可能会死?”很快张献忠的语气又缓和下来,“既然你都能算到我死,那你怎么不算算自己能活到几时?”
“老夫早已知晓,此次前来成都必定活不过今日。”老者没有半点畏惧凛然答道。
“哈哈,好,算的真准,果然不愧为赛诸葛。来人,将这些算命的全都拉到江边砍了。”张献忠说完刚才的愤怒立即一扫而光,转而变成了满脸兴奋。
斩杀持续了至少一个时辰以上,也就是我们现在两个小时以上。刽子手换了一批又一批,大刀砍钝了又换新刀。斩杀结束之后,校场上剩下的人已经不足一万了。
张献忠抬头看了看天上,日头已经偏西了。于是他向士兵喊道:“封场!”
将士得令退出十步开外,后面跑步出来一队士兵抬着架好黄布迅速将校场围了起来。黄布上画满了符箓。
“这黄布上是我下令让我手下四大将军亲手画的结界符,能够将这校场与外界隔开。结界外面是我的士兵,没有我的命令谁也别想妄图从这里逃出去。规矩很简单,我不管剩下的人都会些什么本事,能不能打仗。一会儿你们就和两位天学国师斗法,今晚子时还能活下来的人就可以为我效劳,否则的话就只有死。”
说完一个洋人便用银色的粉末在检阅台上画了一个圈,圈内画出许多奇奇怪怪的图案,同时用一种祖师无法听懂的语言吟唱着一些句子,祖师估计那应该是西洋的咒语。
另一个洋人则拿出一卷黑色的锦缎,锦缎一打开,只见里面也是一个银色的圆圈,圆圈内也是些奇怪的图案。锦缎一打开,这一个洋人也开始高声念诵着一些没人听得懂的句子。
随着两个洋人的吟唱,天色逐渐阴暗下去,场内吹起了阵阵阴风。正在大家准备防御的时候,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所有的人都望着检阅台上,脸上挂着惊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