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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青蛙王子》片场,众人正在忙着拍摄钟楚虹所扮演的阿美被绑架后的一场打戏。
王精叫过来助理吩咐道:“Maggie头一次拍电影,还是有些生疏,你去指点一下接下来的注意事项。”
摄影师李新业打趣了一句,“晶哥还真是怜香惜玉,拍戏到现在,你可没少照顾这位港姐。”
没等王精搭腔,灯光师阮定邦嬉笑着搭腔,“梦工厂的女人可不能得罪,说不定哪一天就变成了老板娘。”
“但张蔓玉不是梦工厂的人啊。”李新业有些愕然。
“哎呀,说漏嘴了,我想当然地一直以为是呢。”阮定邦连忙摆了摆手。
“你们少像长舌妇似地嚼舌头根子,赶紧干活。”王精笑骂着驱散了这帮八卦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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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蛙王子》是一部典型的时装喜剧港片,打戏过程也是以追求搞笑为主,不要求多么高深,因此很快便完成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王精宣布,“等租到直升机后,再拍几个镜头,就可以杀青了。”
“Maggie,累不?”人缘甚佳的钟楚虹,一边收拾着包,一边问道。
“还行。拍打戏一开始有点紧张,到后来才发现,基本上没自己什么事情,只要不到处乱闯就好了。”张蔓玉笑着摇了摇头。
她们刚走到外面,就听有人喊道:“阿虹,Maggie,这边。”
两人循声望去,见是唐焕,正从车窗里探头出来招手。
钟楚虹瞧了一眼面露喜色、率先走过去的张蔓玉,然后也缓缓地跟上,开口问道:“才回来?”
“刚下飞机。”唐焕点了点头,“听说你们在拍戏,就顺道过来请你们吃饭。”
“唐先生从哪里来香江?”被方怡华暗中叮嘱多和唐焕亲近、同时心里也不反感,甚至有些跃跃欲试的张蔓玉,好奇地打听了一句。
“在暹罗谈生意,那边条件很艰苦,你们瞧瞧,我都好几天没刮胡子了。”唐焕抓起张蔓玉的小手,按在自己的下巴上。
“好痒。”张蔓玉娇笑着抽出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一旁的钟楚虹,对方则翻了一个白眼。
唐焕嗅了嗅手中的余香,惬意地往座位上一靠,眯着眼睛自言自语道:“大好的花花世界,我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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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至1981年旱季、1981年至1982年旱季、1982年至1983年旱季,安南军队连续三个旱季对扶南西部山区反抗势力的根据地发动重点进攻。
而1983年至1984年旱季的战事同样如此,甚至在这个旱季的末期,战斗变得越发激烈了。
在此期间,扶南反抗势力的袭击战斗,也从扶南和暹罗交界的山区,逐步向内地平原扩散,进而抵达到了扶南首都及其周围地区。
因此,安南军队的清剿行动越发狠辣了,甚至不惜追击着攻入暹罗境内,与暹罗军队发生激战。
唐焕这次去扶南,在那个边境小镇没呆上两天,安南军队就进攻上来。速度如此之快,也可能和那架飞机被击落有关。
正是因为这样,唐焕见识到了战场上的真正血与火,那种感觉不是1982年去马岛的时候能够相比的,这里的战斗更加原始、更加凶残。
韩安远这帮军事将领非常有本事,做出假象退入暹罗边境,实则在扶南边境设伏,结果打了刚被暹罗军队逼退的安南军队一个措手不及,成建制地歼灭了对方一个营,顿时让关注扶南局势走向的各方势力大吃一惊。
韩安远勉强让唐焕跟随部队见识了一番你死我活的拼杀后,便坚决不让他继续留在扶南了,慌不迭地直接赶人,“你只要保障好我的后勤就行了,不要在这里过多冒险。”
唐焕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多呆下去只会给韩安远增添压力,于是痛快地点头答应,不过他也有些忧虑,“随着你们的实力壮大,尤其最近成建制地消灭了安南的军队,势必越发引来安南军队的重点打击,小舅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我们这一派需要冒头,打出名声。至于被安南军队重点关照,是早晚的事情。”韩安远倒是早有心理准备
“有两个人在森林里旅行,结果遇到了一只狗熊,甲连忙弯腰系鞋带,乙着急道:‘我们是跑不过狗熊的。’甲则回答,‘我只要跑得比你快就行了。’”
讲完了一个笑话,唐焕意味深长地说道:“小舅,冒头也要有个限度,你只须表现出来比另外两派势力强一点就可以了,犯不着真的拼命。这场战争,头几年拼的是消耗。不出三年,两面作战的安南,国力就会被拖垮。到时候,驻扎在扶南这里的20多万安南军队,也就无以为继、进退维谷了。”
“你的预测很有道理,但不要忘了,时间拖得越久,扶南的傀儡政权可能会变得越有根基。到时候对方万一肯拥护王室,怎么办?”另有打算的韩安远,并不完全赞同唐焕的“拖”字诀。
“你比我更熟悉扶南的局势,当然也比我有权威。”唐焕沉吟道:“但你也要提防,安南军队完全有能力进行坚壁清野,即先将反抗势力驱赶到扶南和暹罗的边境,然后建设一条防线固守。那时候,你们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
一听这话,韩安远的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确实如此,毕竟我们缺乏装甲部队。”
说到这里,韩安远展开地图看了一下,“主要是我们的大后方和活动范围太依赖扶南西部边境了,如果可以在扶南南部沿海地区撕开一个口子就好了。”
唐焕也跟着瞧了一会地图,发现韩安远的军事战略视野果然开阔,于是他笑道:“没关系,那就买船好了。”
“你的赌注可是越下越大了。”见外甥一脸不在乎的样子,韩安远不禁莞尔。
“几亿和几十亿,在我眼里没多大区别。”唐焕不以为意地嘿嘿一笑。
“在接下来的雨季里,安南的大部队又要龟缩不出了。我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在外交方面活动一下。”韩安远拍了拍唐焕的肩膀,“美国、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国的援助,基本上都给了宋双那个派系,我打算争取一些过来,如此也能减轻你的财政压力。”
“这样也好,省钱倒在其次,关键是可以从外部建立一个国际通道。”唐焕想了想,感觉韩安远的计划不错,“那我帮你安排访问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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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焕眯着眼,似睡非睡,钟楚虹和张蔓玉十分乖巧地没有去打扰,前者拿出剧本《秋天的童话》仔细揣摩,后者则看着训练班的趣÷阁记认真思考。
汽车很快到了文华东方酒店,从特殊贵宾通道进入客房后,唐焕说道:“我去洗澡,解解乏,你们二位随便坐,或者帮忙问问今天餐厅有什么推荐菜式。”
“好的。”兴致勃勃的张蔓玉,抢着去给前台打电话。
过了一会,唐焕从浴室里探头说道:“阿虹,你帮我拿一套**过来。”
钟楚虹答应一声,轻轻地拍了一下正在打电话的张蔓玉,然后起身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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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蔓玉打完电话后,见钟楚虹还没回来,便试着喊了一声“阿虹”,结果没有回音,于是她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不过半途中又迟疑地停下了脚步,下意识地再次喊了一声“阿虹”。
这次有回应了,只听唐焕在里面说道:“好些天没洗澡了,我让阿虹帮着搓搓后背上的汗泥。Maggie,要不你也进来一起帮个忙?”
“不,不,我粗手笨脚地做不好,还是让阿虹一个人帮忙好了。”松了一口气的张蔓玉,连声拒绝,快步回到沙发旁坐下,吐了一下舌头,偷笑几声,自言自语道:“阿虹怎么说也是一个大明星了,现在却成使唤丫头了,太有意思了。”
二十岁不到、心思比较单纯的张蔓玉,偷偷取笑完钟楚虹后,顺手拿起对方最近一有空就看个不停的剧本《秋天的童话》,其讲述的是在美国纽约生活的一对华人男女所发生的情感故事。
美丽骄傲的年轻姑娘十三妹,为了追随男友,从香江来到纽约攻读大学,但来机场接她的并非男友,而是一位在唐人街做工的远亲——船头尺。
此人满口脏话、粗俗不堪,被视作“烂鬼”,并且一开始对十三妹感到厌烦,称女人为茶煲,即英文trouble之意。
十三妹不久便发现男友移情别恋,结果大受打击,心灰意冷,幸得住在楼下的船头尺悉心照顾,得以很快康复,并重新建立自信,专心读书和工作。
船头尺对十三妹渐生情愫,于是开始戒烟戒赌。但因十三妹初恋失败的创伤尚未愈合,加上两人的生活方式、思想、趣味南辕北辙,故而双方感性地接近,却又理性地保持距离。
到了秋天的时候,十三妹决定接受一份在长岛的新工作,搬离船头尺住处楼上的那个房间。
分别时,船头尺将自己的二手车卖掉,买了一条表带送给十三妹,以配衬她的手表机芯,却到头来发现,对方将手表机芯送给了自己。
一段时间之后,十三妹旧地重游,发现海边开了一间名为“舢板”的餐厅。
接着船头尺现身,以店主的身份招待十三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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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英国长大的张蔓玉,最能体会到故事里那种异乡漂泊和苦中作乐的感受,不知不觉地便看入了迷。
过了很长时间,钟楚虹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对着镜子照了一下,然后才来到张蔓玉身旁,轻拍了她一下,“这个剧本怎么样?”
“这里面的情感好细腻和内敛啊。”张蔓玉把剧本还给钟楚虹,不无羡慕地说道:“等电影拍出来,一定非常精彩。”
“希望我的演技能够驾驭住这个故事。”钟楚虹淡淡地笑了一下。
“你肯定没问题啦。”张蔓玉娇憨地拉着钟楚虹的胳膊晃了晃,随即有些惊讶地问道:“你的头发怎么都湿了?脸还这么红。”
“你以为搓背很轻松么?”钟楚虹翻了一个白眼,心虚地反问了一句,“把我累得不轻不说,而且里面那么热,头发当然湿了。”
“你这个丫鬟确实辛苦了。”张蔓玉好像小鸡啄碎米一样连连点头,“幸亏只是搓背,不是暖被窝。”
“臭丫头,你竟然取笑我,早知道把你拉进去分担工作了。”钟楚虹娇羞地伸手去抓张蔓玉,但却因为娇慵无力,反而被对方轻易地压倒在沙发上,两女顿时笑闹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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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餐厅精心烹制的菜式后,唐焕笑着邀请道:“阿虹,Maggie,再去我的房间坐坐吧。”
张蔓玉刚要开口说好,钟楚虹却抢着回答道:“不了,时间不早了,我还想回去琢磨一下《秋天的童话》的剧本。”
一听这话,张蔓玉连忙顺着往下说道:“是啊,阿虹参演《青蛙王子》很轻松,我就不行了,必须提前多做一些功课。”
唐焕意味深长地瞧着两女笑了笑,“好,我派车送你们回去,改天再一起吃饭。”
……
回到客房后,助理送过来一份紧急文件,顿时让唐焕看得直皱眉头。他直接联系到旧金山的唐文茂,“马克这个搅屎棍是谁弄出来的?”
“仍然在调查,好像是我们支持的几位加州州众议员和州参议员的政敌所为,但还需要进一步确认。”唐文茂谨慎地回答。
“那小心一些,今年美国正值大选,政_治方面比较敏感,别轻易越线、落人口实了。”唐焕郑重叮嘱道。
“我明白。”唐文茂不无忧虑地询问,“你什么时候回美国,这边又在炒作你当初入境的年龄问题。”
“那就让他们尽情地去炒冷饭,嚼舌头根子。”唐焕没好气地说道:“现在真相有意义么?天下之大,尽可去得。凭我今时今日的实力、声望和地位,去哪里不是座上宾。我还就不信了,有人会把我往外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