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两为商量如何悔婚的时候,他们的好儿子,正好巧遇上外出买胭脂的裴叶珠。
“赵大哥?”裴叶珠满脸的惊喜,还带着三分羞怯。其实裴叶珠为了巧遇到赵秋声,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是你?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多危险?”
赵秋声看到娇俏,羸弱的裴叶珠,忍不住的便心存爱惜。
“我,我,我们家现在有些困难,我身边已经没有丫鬟嬷嬷了。”
裴叶珠带着几许艰涩的语气,给人一种背地里吃了很多苦的感觉。
果然,赵秋声更是怜惜裴叶珠这个娇小的小可怜了。
“你怎么就买这个?”赵秋声来到裴叶珠身边,正好看到裴叶珠买了一瓶自家丫鬟都不要的胭脂,太差了,会损伤了她娇嫩的皮肤的。
“走,我带你去买胭脂!”赵秋声不自然的产生了要买给她最好胭脂的想法。
“赵大哥,不要了,太麻烦了!我买这个平时也不会用的,只是万一需要出来见人的时候,才要点腮红的。”
裴叶珠连忙摇头,表情诚恳。
“是赵大哥送你的,不许不要。”赵秋声心里保护欲忽然膨胀起来。
“这?”裴叶珠有些左右为难的看重瞪着自己假装生气的赵大哥,心里却是高兴极了。
外祖母说男人最见不得就是小女子的可怜,会让男人产生要保护的*,外祖母当年便是如此征服外祖父的。
如今赵大哥对自己极为照顾,将来要是自己能嫁给赵大哥,便是自己最好的出路了。
“走,跟我来!”赵秋声看着如此忐忑不安的小可怜,坚决果断的拉起裴叶珠的手,就往胭脂铺走去。
“赵秋声,这是谁啊?你的表妹么?”
两人刚进胭脂铺,就遇到了赵秋声的同窗。一个也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此时的他,身边带着一个打扮极为时髦的年轻女子。很像是扬州艺妓。
“我表妹!”赵秋声含糊其辞,此表妹根本就是他未婚妻的表妹,才不是他的表妹呢!
“哦!表妹啊?要好好照顾,好好照顾!”
那位同窗对着裴叶珠挤一挤眼睛,暧昧的说完,便拉着身边的艺妓走了。
裴叶珠顿时满脸爆红,羞怯的不肯看赵秋声,却惹的赵秋声忍不住的刮了一下这个小可怜的鼻子,满是疼惜。
赵秋声花了五十两银子,全部用在了他眼里的小可怜身上,不但给裴叶珠买二十两银子一盒的上好的胭脂。还买了一根蝴蝶簪子。
“这个你带上,一定很好看?”赵秋声明明知道,男人不能随意给人买玉簪子的,但赵秋声是这么暗示他自己的,裴叶珠只是自己可怜的表妹,应该疼爱的。
“赵大哥,我,我有的!”裴叶珠羞怯的婉拒。
“这个不贵,还戴着好看,就当是个玩物吧!”赵秋声柔声的哄着。
“是啊,这位小姐,这个蝴蝶玉簪子可真是配你呢!”一边的伙计,很有眼色的跟着说。
裴叶珠便半推半就的将自己头,怯怯的底下,任由赵秋声替她插上蝴蝶玉簪。
赵秋声在替裴叶珠插上蝴蝶玉簪的时候,忽然萌生一种要疼爱她一世的想法,不过,也只能纳她为妾了。
这么一想,赵秋声更是对裴叶珠起了怜惜之意。出了胭脂铺子,还坚持要带着她去吃了一顿精致的小吃,吃不完还给她带上回去慢慢吃。
虽然吃喝整个花费不足五十两,但其中浓浓的宠溺,却让裴叶珠感到极为开心。
此时的赵夫人已经杀气腾腾的来到谢家,直接要退婚,说她听到杭州那边流言,谢文婧跟其他男子有密切接触。
“老夫人,这样的好女儿,我们赵家要不起!还是路归路,桥归桥吧!”
赵夫人气势强烈,给人理直气壮的感觉。
谢文婧的祖父祖母,心里却是极为鄙视,不就是看不上如今的谢家了吗?
不过,一般女子只要有这样的流言蜚语,那是谁也不好拒绝亲家退婚的。
如果要是娘家闹起来,这样的事,不管有和没有,都是女子的不是。女子的名誉只会越闹越糟。
老夫人倒是想站出来,维护一下自己的好孙女,狠狠跟赵家闹一闹,让谢文婧名誉扫地,一辈子毁了。
但这么做也有附加风险,那就是自己的亲孙女的婚事也一样会跟着受损。世家人看重的是一家人的门风。
在世人眼里,能出一个不堪的女儿,就能出一窝这样不堪的女儿,家教不严嘛!
“赵夫人息怒,文婧这孩子离开扬州几个月,我们对她失去管教,出了问题,本该是我们的不是。
如今他们一房还在杭州,要想真正接触婚约,还需要跟他们说一声的,不过,我三儿子正巧回到扬州考试的,他能做他大哥大嫂的主,要不然叫他过来,一起商量着把这件事解决了?”
既然不能狠狠闹,那就默认赵夫人的说辞,认定谢文婧跟别的男子有染,能如此污蔑了谢文婧,倒也不错,可惜的是自己外孙女不能跟着谢文婧一起嫁入赵家了。
“好!明天我还会再来!希望能见到老夫人的三儿子!”
赵夫人气势冲冲的来,也气势冲冲的离开,仿佛她才是受到屈辱的一方。
谢家祖父,脸色变幻,终于还是一句话没说,就走人了,明天的事,自己不想管了,随他们折腾去!
赵夫人回到家,很高兴,这件事能轻松解决,自然是好。
去的时候,自己就故意气势汹汹的,才能镇得住他们,看看,如今谢家老夫人无话可说,都认下自己胡诌的话了。
到了晚上,赵家一家人都在,赵夫人当着全家的面,说了跟谢家老夫人说好,要接触婚约的事。
“爹,娘,这是为什么?我不答应!”
赵秋声忽然感到这样不可以,这么一来,自己还有什么借口可以疼爱裴叶珠那个小可怜表妹?
自己还曾想,娶谢文婧的时候,能纳裴叶珠为妾的,可要是跟谢家结仇,自己还有机会纳裴叶珠为妾吗?而裴叶珠说不定也怪着自己。
这么一想,赵秋声坚决不答应。
赵夫人无奈,只得一副狠心不得已的样子:“那个谢文婧在杭州跟别的男子有私情,配不上你!难道你要被人嘲笑一辈子?”
赵夫人这么一呵斥,全大堂的人,都听到了,赵夫人可不管,谢文婧的名声,跟自己有什么关系?毁了才好!这里的丫鬟嬷嬷传出去就传出去,毁了她,才能成全自己儿子。
“我不答应!”赵秋声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赵老爷气得将手里的碗碟一扔,哗啦一下脆响,吓得一屋子的妻妾子女,丫鬟,都煞白了脸。
赵夫人急忙追了出去,儿子这是怎么了?明明看儿子眼神,也不是喜欢那个谢文婧的样子啊?
难道是那个小丫头?自己曾经用她堵谢文婧的那个表小姐,叫什么来着的?
“秋声,你看看你,都气死你爹了!你大哥虽然读书没你好,但从来不曾气过你爹,你爹对你如此宠爱,你可不能气死你爹啊!”
赵夫人一把拉住赌气跑着的儿子。
“娘,我不想悔婚!”赵秋声不想跟娘说,自己想纳裴叶珠为妾的事,只要自己娶了谢文婧,纳她为妾就容易多了。
“我的好儿子,你就跟娘说说,为什么不肯?娘可是知道你上次过去,并不怎么看好那个谢文婧的?现在她都这样了,你还能看上她?
你老实很娘说,你是不是喜欢谢家的那个乖巧的表小姐了?你可要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是不可能娶那个无依无靠的女子为妻的,最多也只能是妾。”
赵夫人精明如斯,竟然一下就猜中儿子的心思。
赵秋声脸色一阵僵硬,心里发虚,但却从娘的口气中听到了希望。
“娘,你能答应她给我做妾?”
“一个妾,算什么?你要是喜欢,我现在就能把她弄到我们家来,给你做妾。不过你现在还是以读书为重,今年考中举人,明年考中进士,我们家就靠你发扬光大了!
到时候,别说一个妾,就是十个妾,娘也给你找来!”
赵夫人顿时哄着自家儿子,原来还真是被自己猜中了!儿子是看上谢家的表小姐了,那个丫头还小,就是给儿子做妾,也不是时候,这时候,儿子正处于关键的时期呢!先哄着儿子再说。
赵秋声听着母亲一席话,顿时眉头舒张。
“娘,你明天去解除婚约的时候,我也去!”
赵秋声要见到裴叶珠,亲自跟她保证,将来自己会纳她为妾的,绝不会食言,母亲已经答应了自己。
“好!一起去,娘答应你!都答应你!”赵夫人见儿子同意跟谢家解除联姻,自然高兴。
至于谢家的那个表小姐,儿子说的也是要她为妾,并不是不懂事的闹着要娶她,这就不算个事。
一个妾在世家眼里,不过是个玩物,不喜欢随时可以撵走。只要儿子不吵不闹,一个看上眼的小妾,自己还是能答应给的。
当天晚上,三叔在客栈见到了自家继母派来的人,通知自己明天早上回家,谈谢文婧的婚事,具体什么事,来传话的李嬷嬷并不说清楚,只是强调明天早上一定要去,不然就坏事。
三叔辗转难眠,一夜几乎没有合眼,猜想着所有可能的情况,自然也猜想到了婚事被毁的情况。
难道真如文婧说的,赵家极为势力刻薄,他们得知谢家败落之时,如此迫不及待的就要悔婚?
可一般世家的婚约不是那么好毁的,一个不好就是两家结仇。
如果他们家铁了心的要悔婚,会以何种理由?八字不合?不应该,两人的八字早就合过的。
他们家不会为了悔婚,丧心病狂的要毁了文婧的名誉吧?
想到这,三叔心中焦躁不已,要真是如此,侄女这一辈子都可能会被他们赵家毁了的啊!
三叔在怎么担心受怕,到了第二天,不得不回到这个自己不想回的杨家。
跪拜了自己不想跪拜的继母,父亲不在家。
没多久,赵夫人就带着儿子赵秋声,在丫鬟嬷嬷的簇拥下,盛气凌人的进了谢家大堂。
赵秋声一进大堂,最先看到的就是脸色难堪的小可怜,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似的,惹的自己心里一阵疼惜。
赵夫人见到谢文婧三叔,直奔主题。
“我们赵家是不会娶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子进赵家大门的,今天就接触这桩婚约,从此路归路,桥归桥!”
赵夫人依旧是气势夺人。
“啪!”忽的一声响,这是三叔气得将手边的瓷杯狠狠砸下的声音。
三叔气得手直抖,狠厉的瞪着赵夫人。
“你敢如此辱我侄女?你要真以这个理由跟我谈这个,我们就去府衙,好好打一场官司。
你们赵家不就是知道我们谢家破落了,觉得我侄女配不上你儿子了?可在我的眼里,你儿子才配不上我侄女呢!
我侄女为了我大哥,小小年纪,带着全家人住在法净寺附近的村子,天天为我大哥祈福进香。
我大哥能从缠绵病榻,到现在能走能笑,全是我侄女的一片孝心,感动天地。
你若敢这么诬陷我侄女,毁她名声,那我们都别要那个遮羞布了,都撕开脸皮,让扬州人知道。
赵家见谢家破落,嫌弃这门婚事,又不想被人说是见利忘义,便狠心毁了我谢家女儿一辈子的名誉。
还有,我侄女的名誉不是你想毁就毁的,我侄女如今在杭州人眼里,那是知名的孝女。
你要是因为嫌弃我们谢家落魄了,我们谢家也不会死皮赖脸的赖上你们家,我可以替我侄女跟你们家解除婚约。
但是,这其中的理由,我们各自心知明肚,你要敢不要脸的诬陷我侄女,我们就去府衙打官司,让世人都看看,赵家人都什么蛇蝎心肠!为了嫌弃亲家落魄,以一个女子一辈子的名誉为借口,我呸!”
三叔愤怒至极,狠狠朝着赵夫人啐了一口。
原本昨天一个晚上,三叔想了很多,最怕的就是赵家会以这样的借口,没想到,赵家还真是以此为借口。
文婧说的对,这赵家虽然是世家,但却是不要脸的世家,狼心狗肺的世家。这样的人家,文婧是不能嫁!
“你!你欺辱人!”赵夫人第一次受到如此奇耻大辱,气得浑身发抖,一种被人揭露之后的羞愤,让赵夫人恨不得扑上去,撕了这个男人。敢如此对待自己?你算什么东西?
“好,就如你所望,我们两家各自悔婚,不需要任何理由,大家心知明肚,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无需像世人交代,我们两家各自心里有数便是。”
赵秋声也被三叔的话,气得面色发青,明明是谢文婧不要脸,在杭州勾搭男人,这谢家为了维护那个女人,竟敢如此诬陷我娘?
不过,府衙还是不能去的,不管是什么理由,闹大了,多少对自己也有影响,到时候,世人说什么的都有,更何况自己还想纳裴叶珠为妾,不能闹大。
所以,在三叔跟赵夫人差点发生严重冲突的时候,赵秋声站出来,说了这一番双方都认同的话。
三叔还以为赵秋声是默认了他母亲的不要脸做法,就是嫌弃谢家败落。
而赵夫人一听儿子的话,忽然惊醒,今天自己的目的就是悔婚,没有理由便没有理由,只要对方答应。
再说了,一旦毁了之后,自己在让人私下传播谢文婧的勾三搭四,还不是随便自己说?
那时候,自己也不要求着谢家解除婚约了,他们还能拿自己怎么着?
女人的名誉哪怕事实上再好,也架不住流言蜚语。赵夫人这么一想,顿时也不抽动身体了,只是恶狠狠的盯着三叔。
婚约顺利解除,婚书当场被毁。婚书一式两份,一份是在赵家手里,一份是在谢家老夫人手里。
当时谢文婧离开扬州的时候,非常仓促,还顾不上这个自己本就看不上眼的婚书。
如今三叔做主替文婧撕了,原本三叔就知道,文婧一直不想嫁给赵家,这一次,能毁了这桩婚约,文婧应该是高兴的。
三叔解除婚约之后,毫不停留的离开谢家,虽然这里曾经是自己的家,但今天赵家过来欺负文婧的时候,爹不在,二弟不在。
在家的只是继母,二弟媳妇,他们不想面对这样的难堪,更不想管文婧的事,才会将自己找来。
也好,要是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说不定,继母就默认下赵夫人今天这段不要脸的指责,让文婧背负不堪的名声。
幸亏自己来了,这赵家也知道他们心虚,不敢跟自己打官司,这才收回他们之前不要脸的话。
文婧的名誉得意维护。
谢文婧的祖母之所以要三叔过来解决这件事,就是要他们得知悔婚的事情后,活活气死,自己还不沾腥。最好那个已经好转的继子,得知此事后,气得一命呜呼。
赵夫人也气呼呼的转身走人,被三叔的一番羞辱,气得心肝肺都疼。好在婚约解除了。
赵秋声故意慢了几拍,裴叶珠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算是送他。
此时的裴叶珠心碎般的疼痛着,一番苦心,眼看就要获得赵大哥的宠爱了,却发生了这样的事。这要自己怎么办?
自己还能到哪儿找一个这样的世家?还能到哪找一个能疼爱自己的世家嫡子?
“叶珠,跟过来!”赵秋声轻声对跟着自己的裴叶珠提示着。赵秋声知道,这时候,裴叶珠这个小可怜一定是吓坏了,需要自己的安抚,更需要自己的保证,不然不知道她会怎么胡思乱想。
裴叶珠心头忽然感到希望,难道赵大哥没有不管自己的意思?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谢家,裴叶珠跟着赵秋声,一直跟在赵秋声的后面,此时的裴叶珠,把赵秋声当做是自己溺水时抓住的救命稻草,不管不顾的就跟着他。
赵夫人一路走,一路气,根本也没注意,自己的儿子已经掉队了。
赵秋声在前,裴叶珠在后,两人相继走到一个偏僻的巷子口。
“叶珠,你怪我们家吗?”赵秋声试探的问,要是她认定是自家的错,还真不好办了,只希望,她能懂事,知道谁对谁错。
裴叶珠什么也不说,死死眠着嘴,眼泪直滚,但却是在摇头。
“别哭了,你跟我说话,好不好?是不是怪我了?”
虽然看着眼前的小可怜在摇头,可她却哭得如此伤心,让赵秋声忍不住的心疼着,只想听她亲口说,不怪他。
“不,不怪,是我表姐不好好珍惜你,是她不好,呜呜呜呜!我,我,我以后再也不能叫你赵大哥了!呜呜呜呜!”
裴叶珠哭得肝肠寸断似的。说话也是哽咽的,断断续续,但却能让人听得很清楚。
赵秋声满是感动,这个小可怜都知道的,她都明白的。
“别哭了,我做你一辈子的大哥,好不好?”
赵秋声一边替裴叶珠擦干眼泪,一边柔声的哄着。
裴叶珠猛然抬起头,一脸的不可置信:“真的可以吗?可,可?可?我还是不能啊,呜呜呜呜!”
裴叶珠可不要自己亲口说出来,那些应该说的话,应该让男人自己说更好。
“叶珠,你可以一辈子叫我大哥的,你听我说,我能给你最好的名分,只能是贵妾,但我可以保证,一辈子都只疼爱你一个人,哪怕是我娘给我娶的妻子,我也不会疼爱她的,就疼爱你一个人。
要是你愿意,我就等你长大,将你娶进门,疼爱你一生一世。我娘也答应我了,她也喜欢你。
叶珠,你愿意吗?愿意让我疼爱一生一世吗?”
赵秋声柔声哄着,心里很是清楚,妻子之位,这样的她,不仅仅不能匹配世家嫡妻身份,甚至也无法承担跟管理这么大的一个世家。
但自己可以疼惜她一辈子。
裴叶珠再次抬起梨花带泪的小脸,再次不可置信的看着赵秋声,一秒之后,裴叶珠开始两颊泛红,不再流泪,眼里渐渐布满惊喜和感激。
但就是这样,裴叶珠也不轻易开口,而是嘴唇无声的蠕动几下,终于一声颓废的叹息,之后便死死的低下了头。
裴叶珠的表现,让赵秋声明白,她是愿意的,她一定是想到什么,担心什么,才会如此。
“怎么了,是不愿意吗?还是担心什么?”
赵秋声追问。抬起裴叶珠颓废的小脸,逼她看着自己。
裴叶珠被如此对待,羞怯难当,却稍微回避,未果之后,便喏喏的说:“我,我担心娘不答应。”
“哈哈,是担心你娘不答应,还是我娘不答应?”赵秋声忽然开心的笑了起来,小可怜心里的愿意被自己疼爱一生一世的。
只要她愿意,娘就有办法让自己得偿所愿,娘答应过自己的。
所以,但明确听到裴叶珠委婉答应自己的话之后,赵秋声心情极好,便好心情的逗弄起来这个可爱的小可怜。
“赵大哥?你?我不理你了!”裴叶珠猛地受到赵秋声如此逗弄,心里极为开心,娇嗔着瞪了赵秋声一眼。惹的赵秋声更是心情极好的笑起来。
“别担心那些,都交给我,只要你愿意,就什么都不要担心,一切有我。不管是你娘,还是你外祖父,或者是你那个不知廉耻的表姐,你都不要担心,只要乖乖在家等着我去接你,就好,知道了吗?”
赵秋声宠溺十足的声音,让裴叶珠羞怯怯的笑开了花。
当天裴叶珠回到家,见到自己柔弱的娘,便说出了今天赵秋声对自己的承诺。
“娘,以前的时候,外祖母就教导我,要博得赵大哥的疼惜,可以跟着大表姐嫁给他,做他最心爱的女人。
等熬到大表姐死了之后,我也可以跟外祖母一样,可以做赵家的主母,这一世,不但可以有相公的疼爱,还可以获得想要的主母名声。
我已经做到了博得赵大哥的疼惜,虽然赵大哥跟大表姐解除了婚姻,但他舍不得我,今天他提出来,要给我贵妾名分,会疼爱我一生一世。
娘,我答应了,我这样的身份,要想进这样的世家,只能以妾的方式进去,我只要紧紧抓住赵大哥的心,不论谁做了赵大哥的妻子,也绝不能欺负到我。”
裴叶珠的娘点点头,赞同的说:“你这么做很好,能这么想也很好。女人是一辈子依附在男人身上的。
男人的疼爱才是女人的一切。娘也曾经风风光光的做了你爹的正妻,可你爹不争气,死的早,娘纵然是有一个正妻名分又如何?
还不是在他们裴家过的连妾都不如?要不是你外祖母接我们回到谢家,我们两现在还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苦日子。
娘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只想你过的好,过的如意富贵,娘也跟着高兴,这件事你外祖母知道了吗?”
裴叶珠的娘通过她自身的体会,不觉得做妾不好,能吃得好,穿的好,住的好,还有男人心疼的妾,有什么不好?
“外祖母知道了,也答应了,还教我许多要懂得道理,进了赵家,不仅仅要会博得赵大哥的疼爱,还要博得赵夫人的疼爱。
我会做到的,赵大哥已经十分疼爱我,而赵夫人对我也不错,只要我小心博取他们欢心,就有机会跟外祖母一样,做一个世人都敬重,都羡慕的世家主母。”
裴叶珠信心十足。
三叔在解除文婧婚约之后的两天,心情更为郁闷,这天放榜,儿子考中童生,但自己落榜,依旧没有考中举人。
赵秋声这一次同样没有考中,还是一个年轻的秀才。
徐寅看到榜单的时候,心里苦涩不已,考试出来后,自己就感觉这一次,自己考不中秀才的。
跟自己预料的一样,果真是没有考中。
文婧,你要是知道,会不会对我很失望?
带着意料之中的失落,徐寅回到家,一个人颓废的躺在床上,伸手将谢文婧无意中留下的珠花紧紧捏在手心。
文婧,我想你很久了,你走了那么久,还会回到这儿来吗?
听说你们谢家分家了,这里的一切,都不算你们的,你现在过得还好吗?你自己还有银子用了吗?
文婧,我好很想很想你,你快回来吧!
少年徐寅第一次陷入蚀骨的相思之中,连妹妹徐彩轻轻过来都没发现。
徐彩知道今天张榜,大哥前脚刚走,自己也跟着出去,看到了大哥落榜的消息。
虽然心里有一阵失望,但大哥读书如此勤奋,这一次不中,还可以下次再来,只要大哥不气馁,一定有机会高中的。
本想回来好好宽慰大哥一番,免得大哥心里难受。
果然,一回来就看到大哥如此颓废的成大字型躺在床上,大哥的脸色极为难看,脸上甚至还带着泪痕,看的徐彩心里揪的紧紧的,生疼。
再一看,大哥手里似乎捏着什么。
仔细一看,露出来的一点,像是白玉,自家哪儿会有这样好的白玉?
不对劲,徐彩虽然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女,但从小过的艰辛,爹死的早,娘眼睛也不好,大哥需要读书,家里的活计,徐彩早就承担了起来,自然心智也堪比成年人。
这个白玉是谁的?徐彩心里忽然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不会是大哥跟那个谢家大小姐私相授受了吧?
坚决,果断,利索的,徐彩强势拨开大哥手心,看到了被大哥紧紧捏着的竟然是一颗白玉珠花。
徐寅当即反射性的就再次握紧了手里的珠花,宝贝的很似的。
徐彩的脸轰的一下就爆红了,是被大哥气得。还以为大哥是因为考不中而难过,没料到大哥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想着谢家大小姐?
徐彩敢用脚趾头想,那个白玉珠花是谢文婧给大哥的。那个女子,果然不堪,竟敢如此祸害自己大哥?
原本徐彩前两天听到关于谢文婧的流言,不想跟大哥说的,怕大哥听了不舒服,可今天,自己就要告诉大哥,他心里念着的女子,是如何的不堪?
“大哥,你起来!你给我坐起来!”
徐彩火冒三丈的拉着大哥就逼他坐起来。徐寅被动的看着第一次如此愤怒的妹妹,有些回不过神来。
“你听好了,谢文婧因为在杭州跟别的男人有私情,被赵家知道了,赵家气得要死,不肯要这样的媳妇,谢文婧已经赵家退婚,现在扬州,不少人都知道,谢文婧不知羞耻!
这样的人,你还念着她吗?趁早醒醒,这样的女人,别说是赵家这样的世家,就是我们徐家,也绝不会要!
你趁早忘了她!好好读书,才能对得起死去的爹,对得起娘,还有,对得起我这么辛苦操持着家!”
徐彩气得顾不上自己是妹妹,大哥如今魔怔了,自己一定要骂醒这样的大哥。
“什么?文婧被退婚了?”
徐寅忽然两眼爆出进精光,顿时一扫前面的颓废,两眼满是期盼的看着妹妹,想得到妹妹再次确认似的。
太好了!只要文婧被退婚,自己就不那么急了,更不会担心,自己在没有高中状元之时,文婧就不得不嫁给赵家。
现在好了,文婧恢复自由身,自己机会更多了!太好了!
徐彩感觉自己心肝肺的火苗都蹭蹭的要喷发了,自己刚刚说的这么清楚明白,怎么大哥听的却是如此高兴?一个名誉这么差的女子,大哥竟然还如此欢喜?
“是,她被赵家退婚,原因,是她跟别的男人有私情,是别的男人,是杭州的别的男人,不是你,你高兴个什么?
要是高兴,也是杭州的那个跟她有私情的那个男人高兴才是,你高兴个什么劲?”
徐彩为了大哥能醒悟,只能如此打击大哥,刺激大哥,看看大哥刚刚那一脸的兴奋样,气得自己真想扒开大哥脑袋,里面都装了什么啊?
徐寅理理自己身上打邹的衣服,条理分明的将自己的床也收拾好,心情极好的拿起屋里的书,也不跟妹妹争辩,这时候妹妹在火头上,自己说的文婧越好,妹妹越生气。
不如看书,看书了,妹妹就不生气了,看书了,考中秀才,考中举人,考中进士,也许不需要考中状元,就可以娶到文婧了。
不对,还是要考中状元,文婧喜欢。但却不用那么担心着急了。
基于如此心理,徐寅此时当着火冒三丈的妹妹的面,稳稳的抓住书,朗朗的舒畅的读了起来。
呃?大哥被自己刺激过头了?这是什么表现?
大哥要是还喜欢谢文婧,应该会反驳自己的话,大哥要是不喜欢谢文婧了,应该赞同自己的话,为何他跟没事人一样,在自己面前朗朗读书?声音还如此欢畅?
算了,既然大哥知道读书才是硬道理,自己也不耽误他读书了。
徐彩抬脚准备离开,忽然一跺脚,不对,大哥一手抓书,另一只手却还是握着那个白玉珠花。
“给我?”徐彩转身,狠狠瞪着自己大哥,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徐寅无视妹妹伸过来的手,依旧朗朗读书!
“彩儿,寅儿读书,你吵他干什么啊?”
徐寅的娘,慢慢朝徐寅屋子走过来,刚刚就听到女儿在儿子屋子吵闹的声音。
儿子回来后,心情不好,不能吵,哪有一考试就能考中的?寅儿知道用功,自然会考上的,彩儿心太急了!
不明真相的徐寅娘如此猜测。护着徐寅的心,一览无余。
“娘眼睛不能哭,你懂的哦?”
徐寅一边收起自己的白玉珠花,妥帖的放在胸口的衣襟里面。一边站起来迎接娘,同时也不忘轻声警告妹妹,不想娘的眼睛有事,就别乱说,刺激了娘。
“娘,我扶你!”徐寅快步走到娘身边,贴心的搀扶着娘的胳膊,打算扶着娘进自己的屋子。
“寅儿,你好好读书就是,娘不吵你,彩儿,你出来,别吵着你大哥读书,考试那么难,哪有一考就中的?”
徐彩一听,心里叹气,不能跟娘说实话,不然娘真要哭瞎了眼睛,只得狠狠的瞪了大哥一眼,拉开大哥搀扶娘的手,换上自己搀扶娘离开。
徐寅笑笑看着妹妹赌气的样子,心里则是想着,以后妹妹会见到文婧,也会知道文婧是好人的。娘也一定会喜欢文婧的。
返回屋子,徐寅再次朗朗读书起来,声音里透出的满身轻快。
“你呀,知道你性子急,巴望你大哥这次能考中,可考试不是性子急就能考中的,你爹考了那么多年,也只博个秀才功名。
你爹当年还是在族里的学堂读的书,可你大哥确没有这样的机会,只能读你爹留下的书。
我们家条件艰苦,又不能供你大哥进扬州学院读书,你大哥要想考中,全靠他自己的勤奋,我们都不要逼他太狠,反而不好。
我们哪怕多辛苦几年,也要让你大哥安安心心,不急不躁的读书,读书不但更辛苦,也更考验人的耐性。
禁得住外面的诱惑,禁得住一个人枯燥的读书,禁得住一次一次考不中的苦痛,才能出人头地。
诶,我只盼你大哥能在我活着的时候,能考中举人,我死也能见你爹了!”
徐寅的娘拉着女儿的手,劝说女儿,懂她大哥的苦处。
“娘,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吵着大哥读书了,娘,你别担心,大哥一定可以考中举人,爹在下面知道,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徐彩尽管知道自己为何会跟大哥吼叫起来,但幸亏娘耳朵也不太好,没有听清楚,才不会知道大哥现在,哪是禁得住外面的诱惑?根本是早就禁不住谢家大小姐的诱惑了嘛!
可自己不能说啊!娘还以为大哥读书多么辛苦,多么枯燥,大哥一边读书,一边握着白玉珠花想着谢家大小姐,能枯燥吗?
徐彩现在对谢文婧的感觉,实在是有些反感。
原本得知她在自家最困难的时候,资助了自家一笔足够生活几年的巨款,自己是感激她的。
可要是因为这样,而毁了大哥一生,自己宁愿要饭供大哥读书,也不要谢家大小姐的巨款。
可惜,大哥看起来,对她痴迷的很,这还是在她不在眼前的情况下,徐彩不敢想象,要是那个谢家大小姐还是住在隔壁,大哥是不是每天只要看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