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裸丨体?这什么职业?”夏梓萱吃惊得嘴巴都长大了。
“傻样儿,”陈煜很为她的没见识不屑,皱眉数落她:“有那么吃惊吗?这职业早就有了好不?就好像你是第一次听说。”
“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夏梓萱实话实说,因为她实在想不出,光着身子往那一站算哪门子职业,反正她自己脑补了半天,唯一的感受就是想给那光溜溜的身体找块布。
不过看陈煜的表情并不像是在骗她,夏梓萱眼珠儿一转神秘兮兮地凑过去小声问:“这工作算限制级吧?你确定不违法?”
陈煜一翻白眼儿,咬牙往后推她说:“你才限制级,都快咬我耳朵上了。”
看她嘟着嘴退回去了,又接着说:“你别想歪了,人家可是正当职业。”
“谁想歪了?”夏梓萱一听这话立刻表示不服;“你到说说,什么正经职业是光着的?”
“俗!”陈煜揉着下巴一脸愤世嫉俗:“现在的社会环境真是世风日下,连你这种小姑娘都满脑子大写的污,你怎么不想想,人体也是美的啊,达芬奇的维特鲁威人,罗丹的思想者,甚至米朗基罗为西斯廷教堂绘制的壁画里也包含了好多裸丨体人像。”
“哦,我明白了,”夏梓萱一点就透:“她是给画家当人体模特的?就是那种什么都不穿像是静物一样的裸···体模特?”
“没错,你终于明白了。”陈煜满意的点点头,说着转身走向冰箱,从里面翻出一瓶自己以前藏在里面的苏打水,拧开盖子喝了几口,长长吁了口气,又找了把椅子大马金刀往里一坐。
夏梓萱一直静静看着他,几次想开口,都被他连续不断的动作给堵回来了,好奇心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问:“然后呢?”
“啊?”陈煜挺吃惊:“什么然后?”
夏梓萱一头黑线:“你不会就只知道这么点儿东西吧?你就没问问她给哪个画师当模特?”
“我当然问了,”陈煜倒是反应挺快,可接着两手一摊:“但她闺蜜也不知道啊。”
看夏梓萱目瞪口呆,只好又接着解释:“你想啊,这么酷的职业,肯定触及好多隐私啊,她那闺蜜能知道她干这工作就不错了。哪还好意思追问细节,再说,据她闺蜜说,当初乔露说出这职业,也是不小心说漏了嘴,后来再提,她都是死活不开口的,要不是现在出了这个案子,她闺蜜也不会把这事儿告诉我啊。”
他这一番有理有据的大实话立刻将夏梓萱噎得直翻白眼却又无可奈何,缓了好半天才气鼓鼓地说出一句:“那你这线索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陈煜得意一笑:“柳曼姐已经去警局申请搜查令了,我有预感,从她家一定能再找出点儿什么。”
他正说着,忽然一个声音从门口飘了进来:“搜查令?”
夏梓萱和陈煜同时抬起头,正看见谢警官几步走了进来盯着陈煜问:“你们找到什么了?”
陈煜却没急着回答他,而是眨眨眼反问:“你刚从外面回来?去哪了?”
谢警官倒是老实,被他一问就说:“我刚跟老大从电话局回来。”
陈煜好奇:“电话局?”
夏梓萱倒是知道沈翊晗和谢警官应该是去查那个神秘的电话卡,也紧着问:“怎么样查出什么了?”
谢子良摇摇头:“你别说,一查就查出来了。”
夏梓萱让他摇头摇得有点儿莫名其妙,一查就查出来了怎么还要配个摇头的动作,这到底是查出了还是没查出?
陈煜本来就信息缺失,心里还打算着自己这智商,估计听两句也就明白了,没想到谢警官刚说了一句他就彻底一头雾水了,眨巴眨巴眼问:“你查出什么来了?”
“当然是那个电话卡啊,”谢子良其实知道的信息也不比他多多少,因为沈翊晗并没跟他交代电话卡是哪来的,为什么要查这个电话卡,只说想查查电话卡的主人是谁。
于是两人一路风风火火跑到电话局,很快就查到了手机卡的主人,那是一个叫丁媛媛在校医大学生。
据她本人说,这个手机卡是她两年前进校前办的,可是因为是异地卡,用起来不太方便,她进校后就又办了一个新的电话卡,以前那个她为了和家人联系方便也没注销,但是很少使用,现在还在她的那部老手机里放着呢。
“等等,”夏梓萱忽然听出不对,拦过话头儿问:“你是说,她的手机卡没丢?还在她手机里?”
“可不是吗。”谢子良一脸郁闷,又摇了摇头,才叹着气说:“虽然她很少用,但没丢过,而且无论是她手里的电话,还是电话卡都没问题,反倒是我们手中的那张电话卡,电话局检查完之后说是复制的。”
“啊?复制的?那岂不是又断了。”夏梓萱虽然对用电话卡找出那人不报什么幻想,但是内心里多少还是希望能从卡上查出些线索,可从现在的结果看,那人还真是做得滴水不漏,什么线索都没留下。
陈煜在旁边却是越听越糊涂,这会儿再也忍不住了问:“哎,你们等会儿,谁能给我解释解释,哪来的电话卡?”
夏梓萱可没心思给他解释,低头开始麻利地做检验,她有点儿替沈翊晗担心,毕竟当时那件事她也是亲眼目睹,关于那个神秘的电话和电话后的那个人她也有太多问题要问,怎么说呢她有一种感觉,这整件事都透着古怪。
陈煜看她不拾话茬儿了,只好转向谢子良:“谢警官,你给说说。”
谢子良直嘬牙花子,关键是关于电话卡的来龙去脉,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只好敷衍:“你也甭管哪来的了,反正老大让调查,一定有道理。”
这算什么道理?陈煜一脸怀疑,不死心的又问:“你就没问问?”
“我问了。”谢子良一脸老实:“可是他就说应该和案件有关,其他的都没说啊。”
“······”陈煜让他这大实话彻底给呛没声了。
******
夏梓萱抱着报告走到沈翊晗的办公室时,门开着,从门缝里能看到他正拿着笔,对着桌上一堆照片在纸上写写画画。
阳光斜斜打在他精致立体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像一尊雕塑。
寂静的空间里只能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摩擦声。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是最性感的,此刻看来倒是诚不欺我。
轻声门响,沈翊晗循声抬起头,看到夏梓萱,微微对她一笑,接着又冲她招招手。
夏梓萱在门口站了一会,径直走了过去,脚步声很轻,一直走到他身边坐下,把手里的报告放在桌上,低声说:“结果出来了。”
沈翊晗却没管报告,忽然说了一句:“电话卡是条死路。”
夏梓萱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但还是点点头:“我知道,我听谢警官说了。”
“消息挺灵通的,”沈翊晗笑着看她一眼,伸手从桌子上的一堆照片里翻出两个死者的照片说:“正好你帮我梳理一下案情。”
他这个问题让夏梓萱有点儿吃惊,因为在她的概念里,沈翊晗一直都是不动声色却运筹帷幄的那种人,他也许会听所有人的推论和猜测,但绝对不会是需要别人帮他梳理思路的人,可现在为什么会···难道他的心乱了?”
她半天没说话,沈翊晗却像是看懂了她的心思,笑着伸手摸摸她的头:“没那么严重,我只是觉得这个案子,我知道的太多,也许反而想得过于复杂了。所谓旁观者清,有时候心思单纯的人,看问题可能更透彻,还有,我想顺便用用我女朋友的智商。”
他可真会说话,又是夸又是赞的,让夏梓萱觉得自己那点儿智商要是不给他用用都说不过去,立刻咬牙点头:“行,我帮你。”
她眼睛黑亮黑亮的看着他,沈翊晗真被她那样儿给逗乐了,笑着说:“好,那咱们就只看物证。”说完他伸手从桌上抽出两张死者照片:“就从他们开始,说说你的想法。”
夏梓萱抿着嘴想了一会儿说:“单纯的说,如果不考虑他们死时的怪异造型,我觉得这只是两具死尸,一男一女,体内都含有微量的唑吡坦,但不足以致命,所以目前都是死因不明。”
沈翊晗点点头示意她接着说。
“除了死因,第一个死者是女性,银行职员,第二个是男性,无业,社会关系目前所知没有交集。”
“啊,对了。”夏梓萱说到这儿忽然一拍脑门儿:“刚刚陈煜说,女尸有个兼职是裸丨体模特这算不算边缘职业?会不会和第二个死者有关联?”
沈翊晗沉吟了一下:“不管他,现在只说咱们手里有的证据,还有什么?”
“还有···”夏梓萱抓抓头发,从桌上拿起她刚刚拿来的报告:“哦,还有这个,样本的毒气测试显示两人身体里一氧化碳含量相同。”
沈翊晗接过报告,看了看一挑眉问:“一氧化碳?”
“对,”夏梓萱立刻指着报告说:“化验发现主要成分是碳氢化合物,一氧化碳和二氧化碳,成分和汽车尾气的成分近似。”
“也就是说,他们其实是死于有毒气体。”沈翊晗边说边在纸上写下死因,写完了对着那几个字,又皱皱眉低声说:“如果这就是真实死因,那么死亡过程应该需要一个很长的时间。”
这个夏梓萱也想到了,所以立刻接着说:“对,所以我现在不明白的就是,这么缓慢的过程,死尸是怎么保持那种怪异的姿势的?”说到这儿她忽然觉得后背毛毛地,:“难道是有人把他们摆成那个姿势,并且固定住,再慢慢把他们用毒气一点一点儿熏死?那眼睛睁着,是不是也要用东西把眼皮···撑···撑住?”说到最后她连声音都开始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