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那名男子安排的空档,许烟难得的与梁钰聊了起来。她看着梁钰许久,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梁钰忍不住先开口问道:“怎么了,直勾勾地盯着本殿做什么?难不成想清楚了,终于发现我比你那个冷冰冰的六品小官好多了吗?”
许烟白了他一眼道:“我只是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做出这些离经叛道的事来。”
梁钰挑了挑眉,笑道:“没想到我在殿下眼中竟会落得个离经叛道之名。我以为好歹会是个什么英雄救美之类的好名声呢。”
许烟疑惑地问道:“你去哪英雄救美去了?”
梁钰瘪了瘪嘴,装作副无辜的样子道:“没想到殿下记性竟如此差。就在刚刚马车上的时候我难道不就是救了殿下的姓名吗?可别提现在殿下所处在此极乐之地也都是托了我的福呢。”
说到这里,许烟才想到自己盯了他这么久要问的问题究竟是什么。她试探着问道:“看起来,你好像是这里的常客?”
梁钰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抿了口杯中的清茶,而后才不紧不慢地回道:“是常客,可不是这里的常客。”
许烟内心默默翻了个白眼,这厮说话可真是滴水不漏。若说他是这里的常客,那便说明他不是第一次到许国。可若说他不是,又怎会对这种青楼楚馆里的规矩如此清楚?
思及此,许烟顿时没了继续问下去的兴趣。这次反倒是梁钰先挑起话头与她闲谈。他将自己的钱袋放到桌上,有些无奈道:“这次为了给殿下找乐子,可花了本殿不少钱。”
许烟看都没看那钱袋一眼,眼里只盯着手中那杯清茶,有些无所谓地说道:“这有什么?回去和迎春说一声,让她将钱补给你不就好了。”说着,便要饮下她杯中那清滢的茶水。
谁料到她刚一将茶杯放至唇边便被梁钰一下子打掉。许烟有些恼怒地看向梁钰:“你做什么?说你疯了你还真疯了不成?”
梁钰没有说话,幽深的眸子盯了她一会儿后嗤笑出声:“看来许国的太女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许烟下意识觉得梁钰这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可还是忍不住问道:“名不虚传什么?”
梁钰默默地离许烟远了远,而后才开口道:“名不虚传的蠢。”
许烟紧握了握拳,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能生气,不能发火。这人是梁国皇子,打了他会破坏两国友好邦交。
正在这时,出去了好一会儿的男子终于回来了。他甫一进门便敏感的察觉到了屋子里不同寻常的气氛。他忙提高音量,热情地上前去招呼两人:“哟,两位等急了吧?奴家方才找了好几个位子,就想着为两位挑个最好的,才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奴家在这里为两位陪个不是。”
梁钰听完这话,自然地起身便要随这位男子出去。许烟经过方才一事,早就没了和梁钰继续下去的兴致。于是便开口道:“那个......”
她刚一开口,男子便迅速捕捉到了她的话,敏捷地回道:“哎哟这位小姐,什么这个那个的。到了这里你们便都是奴家的恩公,只叫我琴郎便好。”
许烟继续道:“琴郎,你带他过去吧。我今日便......”告辞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梁钰打断。
梁钰迅速搂住她,对琴郎露出个邪肆的微笑道:“这是我夫人。原本今天想着带她来长长见识,没想到中途竟跟我恼了,哄哄就没事了。你还是迅速为我们前方带路吧。”
琴郎原以为他们是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如今一听是夫妻,脸都黑了大半。这不就意味着今天他们不会在这上面花太多钱财吗?亏自己还以为他们是什么大财主,竟还为他们挑了那么好的位子准备狠敲他们一笔。
不过琴郎的坏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梁钰给他扔来的金子打消了去。梁钰向他投去个不明意味的眼神:“还不带路?”
琴郎不动声色地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金子,忙露出个大大的笑脸:“哎,两位贵客这边请。”
梁钰一边搂着许烟向外走去,一边紧紧地桎梏着许烟,让她不能脱离他的怀抱。
许烟咬着牙说道:“你就不怕我让母皇剁了你的手?”
梁钰低低地笑了笑:“若是你亲自剁,我怕会更开心一点。”
许烟气得浑身发抖,恨恨地回道:“做梦!”
许烟一边努力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一边在心里暗自感叹着:梁钰此人,果然深不可测。就算她使出浑身的力气,也无法在他的桎梏下移动分毫。
不多时,他们便到了琴郎所引领的地方。许烟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个地方的所有情况。
这个地方是在地下,分为上下两层。第一层是满满的座位,第二层则是用黑色帘子遮挡着的小隔间。每个隔间前都有一位侍从站着,保护着隔间中的人。而第一层前面则是一个巨大的平台,现在铺上了红绸,空无一物。
许烟看到这里,皱了皱眉,收回了视线。此时琴郎将他们引至一楼中间的座位坐下,桌面上已经放置好了一壶清茶和小吃点心一类,准备的相当齐全。
正好方才与梁钰的交谈让她口干舌燥,刚刚那杯清茶也被梁钰打翻了去。她随手为自己倒了杯清茶准备一饮而尽时,梁钰再一次夺了过来。
许烟这次实在无法继续忍受下去,正准备对梁钰发火时,他却突然叫住正欲离开的琴郎:“为她准备壶花茶过来。”
琴郎愣了一下,随后回了梁钰一个暧昧的笑:“这位郎君对你家小娘子可真好,让奴家好生羡慕。”
许烟听了他们两的话,目光定到刚刚拿起的茶壶上久久为动。正在怔愣之时,梁钰已经坐了下来。他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许烟,调笑出声:“怎么不坐?”
许烟听到梁钰的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一层的中心。她迅速坐下看向身侧的梁钰道:“那壶茶里有问题?”
梁钰像是压根无事发生一般,没有看许烟,自然地回道:“我以为你知道。”
许烟偷偷看了圈周围的人,只见他们都极其自然地饮着这茶壶中的茶水。忍不住小声再问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啊?我从未来过这些地方。不过你看周围这些人为什么都这么自然地在喝这茶壶里的水?难道他们也不知道这茶水之中有问题?对了,还有你。你方才在房间里不也喝了?”
梁钰并没有顺着许烟指的方向去看。他勾起个戏谑的微笑道:“在这里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茶水里的猫腻?只不过甘之如饴罢了。”
许烟听了梁钰的回答,反而更为疑惑了。她不解地问道:“这里面究竟放了什么?”
梁钰没有立即回她。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她,其间隐藏着让许烟心惊的惊涛骇浪。他轻声道:“催情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