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阵晚风拂过,吹得后山竹林簌簌轻响,两道人影在林中快速穿梭,不多时,便已达到小径尽头的屋子门口。
一人轻轻掀开窗户,看见白帘后面一个人影躺在床上,似乎正在沉睡中。
屋外二人相视一眼,微微点头,便准备翻窗而入。
就在这时,忽然后面又有一道人影闪现,前方二人急忙提掌攻来,人影齐出双掌接挡而下,随即卸下面罩,轻嘘一声。
月光照到人影面上,二人认出是李牧炎,而这二人正是景馨瑶和夏擎苍。
李牧炎重新带上面罩,示意景馨瑶二人不要盲目进入屋内,静待在窗口观察。
片刻之后,只见躺在床上的无尘道长突然双眼大睁,两个眼珠子竟然顺着相反的方向转动起来,诡异异常。
他抬起左手,凝成掌状,瞬时向脑部击下。
而右手同时也动起来横到额头前面,及时挡下左掌的雷霆一击。
接下之后,两只手开始在空中激烈对决起来。
本就是属于一体的左右手,交手数百招不分胜负。
颗颗汗珠从他的脸上滑落,只见他努力地想张开嘴巴,但好像有一股极强的力量在阻止他开口,嘴巴张大一分,一会儿又会闭上一分。过一会儿又渐渐张大,片刻之后又慢慢闭上。如此反复,两股力量势均力敌。
而此时,数百招之后,两只手上已经各出现了一些伤痕,床铺也终于不堪重负,哐当一声,崩塌到地上。
只见无尘道长一跃而起,像个疯子似得左右互搏,这次不止是手,双脚之间也展开了激烈对决。
乒乓声不断响起,屋内家具被逐一震碎。
听见这一番连续巨响,景馨瑶三人急忙退离窗口,躲进边上的竹林中,找个阴暗之处,隐匿起所有气息。
这么大的声音,必定会引来他人,而来人可能就是可以解释这一切真相的元凶。三人心中默想。
不出所料,在无尘道长从屋内打到屋外的时候,远处一个人影跑来,一席黑衣,头上套着黑色面罩,在夜色里显得异常鬼魅。
黑衣人来到无尘道长面前,先是一顿,然后迅速点住他左手左脚上几只大穴。
被点中穴位之后,无尘道长静止不动,但是从他的眼神中,景馨瑶三人明显地看出一种愤怒和恐惧。
黑衣人冷笑一声,伸手从身上掏出一样东西,敲开无尘道长的嘴巴,塞进他的喉咙中,并伸出右手食指,顺着他的喉咙处一直移到左手臂上,紧接着又送喉咙处开始移到左脚上,全部结束之后,再伸手往眉心处用力一点,然后舒了一口气,笑道:“无尘,你果真了得,你是老夫我动用这招的第一人,不过,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可能从中解脱出来了,安心地做我的傀儡吧。”
黑衣人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法印形状,然后击向自己的额头。
刹那间,无尘道长眼中的愤怒和恐惧之色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空洞无神。
黑衣人出手解开无尘道长的穴道,往屋内一指,只见无尘道长慢慢地迈开脚步,往房中走去。
“不愧是血偶师,连鼎鼎大名的武当掌门也败在你的手上。”另一人影从黑衣人身后缓缓走来。
“杨明镜,你才是我要佩服的人,对养你育你多年的恩师也下的了手,怪不得赤炎那个老鬼会死在你的手上。”血偶师面无表情地说道。
“赤炎那厮高傲自大,只知道为自己的利益行事,不配做灵王的仆人。”杨明镜冷笑道。
“也罢,对你近期的表现,灵王相当满意,所以也就不再追究杀死赤炎之罪,望你以后别生异心,好好为灵王服务,否则,你知道背叛灵王的下场。”血偶师转身看了杨明镜一眼,眼神冰冷。
“在下明白,自从拿了灵蛇锥,我就已经立下重誓,誓死追随灵王。”看见血偶师的眼神,杨明镜心中一颤,这股冰冷感远超赤炎邪祖,这灵蛇会中果然藏龙卧虎,看来这一步棋自己是走对了。区区武当,根本不是我心中所指,我想要的是整个江湖。
“好了,无尘这边已经摆平,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尽快打发少林寺和龙御阁的人下山,不要再像之前不岳大师那次一样,惹出其他事端来,免得灵王的大计败露。”说完之后,血偶师一个起跃,已经消失于竹林中。
杨明镜望着血偶师离去的方向,心中冷笑:你以为自己是谁,同属灵蛇使者,我和你是平级的,你没资格叫我怎么做。打发他们下山?怎么可能,那么多精纯的内力自己送上门来我难道还不笑纳?我杨明镜岂是那样的傻子。
过了一会儿,杨明镜也起身离开屋子。竹林中又恢复一片宁静。
又待了片刻,确定四周无人之后,景馨瑶三人从黑暗中走出来,“果然,不岳大师的失踪跟杨明镜有关,我们得马上回去禀报庄老师和不贪大师。”景馨瑶建议道。
夏擎苍二人点头同意,连忙赶回住处。
杨明镜安排他们五人下榻在武当别苑,这个当初无尘道长六十大寿时招待众位江湖人士的地方。
这天晚上,除了景馨瑶三人,剩下的庄思齐、不贪大师和桑碹和尚都熟睡。
屋外一个黑影闪过,一只竹筒伸进窗户,一股白烟从筒内涌出,缓缓地飘向床铺,被吸入床上躺着的一名和尚的鼻子中。顿时,和尚翻了个身,面容出现十分满足的神情,似乎做起了美梦。
黑影轻手轻脚地潜入房间,望着和尚的背影,心中窃笑:什么少林高僧,还不是一样着了散功软骨香的道,你那一身内力,我杨明镜就笑纳了。
杨明镜举起右手,一掌击向和尚的天灵盖,一股强大吸力袭来。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几乎同一时刻,杨明镜急忙抽回手,心中大惊:这足以和不岳大师齐名的不贪和尚怎么全身空无一滴内力。难道?
杨明镜急忙翻转和尚的身子,定睛一看,原来这床上躺着的不是不贪大师,而是那名和他一起来的小和尚。
明明是自己带着不贪大师进的这个房间,怎么可能床上躺着别人?
心中疑惑间,杨明镜便想出门再仔细确认一下房间,就在这时,吱嘎一声,房门被人打开,“阿弥陀佛,杨施主,如此深夜来贫僧房中有何要事?”
一名光头和尚站在门口,双手合十,面带笑容,但眼神中精光四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