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府千金刘海宴居住的阁楼在明亮的黄色灯光的照耀下,变得红里透着一抹黄,竹节的重影打在墙上,轻轻摇曳,显得更加神秘而又诡异,几个身姿威武雄壮,精神面貌俱佳的守卫站在外面,一个个挺着胸膛,站得笔直,灯光打在身上活像一排挺拔的小白杨,他们身上外散的气息刚勇无匹,然而都是些生面孔,像是从什么地方调集过来的。
神莫和宋月龄刚一靠近阁楼,那些严阵以待的守卫立马就警觉了起来,好在花花恰巧端着残余的饭菜从阁楼迎面走出来,否则说不定他们二人会被这些守卫视为不速之客来对待。
花花引着神莫和宋月龄到阁楼门口,守卫们和神莫对视了几眼后,然后把所有的目光聚焦到了宋月龄的妙曼身姿上,各个有意无意的外散紫气,像是在显摆自己的法力,同时个别守卫直勾勾的眼神下喉结滚动,咽着口水。八辈子没见过美女似的。
吴亦闯之前讲过,紫色罡气属兵家流派修士独有的气息,紫气拥有王侯将相般崇高的象征,固然兵家属于道家流派之外另一个实力超群的流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超越了道家流派。
望着一个个国字脸刚勇无匹的气息中带着坚韧与不屈,一种敬意萌生。
神莫和宋月龄上了二楼,花花离去。
“呼——”
宋月龄如释重负地拍了拍胸口,憋了半天的呼吸终于变得舒畅,轻声埋怨道:“这群男的怎么都色眯眯的啊。”
“哈哈,月龄姑娘你肯定没听过一句话。”
隔着屏风,李医师的身影在床榻边上笑得前俯后仰。
“什么话?”
“当兵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
“骚啊!”
“……”
“哈哈。”
李医师豁然大笑,宋月龄哑口无言。
神莫严肃地唤道:“李医师。”
由于白天气氛过于紧张,他脑子里的种种疑云没有机会得到解答,现在趁着能缓几口气的时刻,他有很多问题要问李医师。
很快,李医师的面色就阴沉了下来,木呆呆地盯着床上昏迷的人。但是表情又过分认真,不知是怒是悲。
等到神莫和宋月龄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才用沙哑的声音喃喃说道:“应该从刘二妞死的时候开始,小姐身上的真阴纯少阴气微弱到了死亡的边缘。”
刘海宴的身体比白天的时候消瘦了很多,颧骨凸起,眼眶塌陷,脸上的皮肤老化起皱,干裂的嘴唇上结了紫红色的血斑。
此刻他们明白,一旦真阴纯少阴气彻底从刘海宴身上殆尽,将会气消身死。
“说到真阴纯少阴,我有几个很关键的问题想问您。”神莫本着一颗请教的心。
“讲。”
“这个真阴纯少阴,既然万里挑一极其罕见,那么它存在一个什么样的价值?”
“真阴纯少阴,传闻一些特殊的邪门功法就会用到,”李医师讲,“不过物以稀为贵,真阴纯少阴确实稀少,市价超过百万大洋。”
神莫和宋月龄大吃一惊,异口同声,“百万大洋!?”
“没错。”
“佛家俗弟子张蹄花是不是爱慕刘府小姐?他有来过小姐的闺房吗?”神莫连问。
“并不,一个月前他只来过一次,便再无来过。”
按李医师的口吻,张蹄花一个月前只来过一次,而刘海宴体内的真阴纯少阴一个月却被吸走过数次,加上刘二妞死的时候他都不在场,暂且倒是可以排除嫌疑,不过也有蹊跷之处。
神莫发声自问,“那就奇怪了,既然他不喜欢刘府小姐,那怎么舍得将如此贵重的丹药送到府上呢。”
宋月龄看着神莫,“说明他就是来推销丹药的呗。”
“呵呵,都说佛家慈悲心肠,我觉得张蹄花这小子人品倒是不错。”李医师和他有过几次接触,说的话也最具有代表。
“李医师,刘公曾经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这是神莫心头的第三个问题。
李医师眼珠左右一转,然后说:“据我所知,并没有。”
想了片刻,神莫摇摇头说道:“我始终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他们正在讲话的时候,花花上了二楼,一股浓浓的药香味扑鼻而来……
“李医师,丹药拿来了。”
“快拿来!”看见花花手中的宝盒,李医师已经迫不及待。
打开宝盒,药香味更加刺鼻,混合了动物的腥味和中草药萃取的芬香,具体说不出是什么味。
“这个丹药白天不是就拿来了吗?”宋月龄问。
“呵呵,姑娘你有所不知啊,这个百兽蕴阴灵需要先用大火蒸上三个时辰才能服用,否则中了毒也不知道。”
话语间,李医师已经把乳白色的丹药喂进刘海宴的嘴里…
不一会儿,刘海宴的肌肤恢复了一丝血色,发紫的嘴唇渐渐淡去,只是消瘦的身体还需继续静养。
这丹药确实神奇,神莫暗道。
“姑娘,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加强修炼,早点使出法力……”
“不过话说你师从何人啊?”李医师看着宋月龄。
宋月龄尴尬地笑了笑,憋了好久才支支吾吾的说,“噢,呵呵,我……我……”
眸子闪烁,灵机一动,“我师傅在太行山上。”
“不知是哪家真人?”
“嗯……就是……”宋月龄很是紧张。
神莫站出来替她解围,“她师傅啊,教了她一招半式就离去了。”
说完就瞥了一眼宋月龄。
这丫头,差点就露馅了。
两个人说得含含糊糊的,李医师也不便再继续追问。
“要不你二人就在这里修炼打坐吧。”
“行!”
忽然之间,隔楼外突兀地传来一声凄厉地惨叫声,楼下的守卫脚步匆忙。
“这声音好像是花花的?”宋月龄心头一紧。
“你们下去看看。”李医师吩咐道,脸色凝重。
……
这一天的夜晚,寂静而悠长。
黑漆漆的夜空月色朦胧,几片乌云犹如不速之客一样掠过,使得半圆的月亮逐渐黯淡无光,此时若不抬头仔细仰望的话,根本看不到遥远又辽阔的天幕中还有几点疏稀的残星若隐若现,仿佛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做着最后的挣扎。
秋季夜晚寒冷的气流,已经开始入侵,晚上的长治城,比起车水马龙的白天,多了些许荒凉,主街道仅有的路灯本就惨暗,还被密密麻麻的飞蛾铺得严严实实,令冷清的街道伸手不见五指,在凄凉的黑暗里,总有一些古怪奇异的声音在角落里或者在垃圾桶里轻轻的响。
由于刘公府家中出了怪事,闹得人心惶惶,所有的铺子早早就关了门,黑漆漆的大街上冷冷清清,气温还特别的低,周围鸦雀无声,连风都没有,看起来更加的寂寥。
街上“啪啪”的脚踏声,突兀的打破了长久的寂静。
正是吴亦闯顶着夜色独自走在没有半点生气的大街上,他的头发已经被寒霜沁湿。
“奶奶的,刘公府一群没长眼睛的看门狗。”想到刘公府大门的几个彪悍守卫,吴以闯就一肚子气。
在白天上午的时候,他排了很长的队伍去领银两,直到过了晌午才领到几个碎银,然而傍晚前的这段时间,刘公府的守卫死活都不肯放他进去。
若不是刘公府的几个守卫长得彪悍,以吴亦闯那个火爆脾气,非得上去揍他们不可。然而现实残酷的惨状让他又羞又怒。
为了白领点银两,终落得个没有栖息的场所,最要命的是,长治城本就闹鬼,到了晚上不找个住宿的地方也不是个办法,吴亦闯就去找客栈,连续去了几家,要么大门紧闭,要么就是拒绝他入住。
所有的客栈给他的回复很单一,只有一句话,‘城中闹鬼,客栈最近不敢让客人入住,以免客人死在里面,怕担了风险。’。
吴亦闯双手怀抱胸前,不停的来回搓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皮肤,“今天晚上的天怎么这么黑,还冷得要命。”
说这句话的时候,吴亦闯还下意识的朝漆黑一团的四周望了望。
他以前做更夫的时候,有过撞鬼的经历,如此似曾相识的场面,让他心头一虚迈着大步加快前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