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洛绮躺在柒零的怀里,枕着他结实的手臂,她微微抬头便可以看到他英俊过分的面容。
他薄唇轻抿,似乎睡得很熟。
洛绮没忍住,偷偷亲了亲他,见他没动静,她咬唇窃笑,突然想恶作剧一下,于是打算再偷袭他一次,刚碰到他的唇,就被某个装睡的人一口咬住。
柒零一个翻身,就把洛绮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偷吻我的时候。”柒零睡眼惺忪,更添几分性感,他笑得邪魅,“现在轮到我了。”
他们在一起的这几天,日日夜夜都宅在屋里,仿佛与世隔绝。
一起变着花样做着各种美食,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兴致好时也会放上音乐,来段舞蹈,跳着跳着,两人便情不自禁拥吻在一起,于是这情爱的“阵地”就在客厅和卧室交替,有时也会是浴室或者厨房,无论在哪儿,他都有本事让她忘乎所以。
“不知道舅舅和哥哥最近怎么样…我想回家看看。”
洛绮依偎在柒零怀里,他们裹着一条毯子,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
见他半天没有回答,她扭头去看他。
柒零垂目,黑色的双眸深不见底,他看着她,低头吻了吻她的唇。
“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去去就回的。”
“为什么我感觉你是在跟我道别…”柒零轻笑,难掩嘴角那一抹苦涩。
洛绮不满地瞪他,转而一脸娇羞地坏笑。
“刚把你喂饱,我怎么舍得丢下你…”
洛绮再次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升起无限感慨,明明没有变化的路途,确有几分陌生。
打开大门的那一刻,她闻到一股陌生的香气,鼻尖泛酸。偌大的屋子里空无一人却如乌云密布,说不出的压抑。
“哥。”洛绮轻唤,无人应答。
“耀阳。”只有自己的声音,连仆人也不见踪影。
“我回…”
突然,客厅正堂柜上一幅照片撞入洛绮的眼眶。
她直勾勾地盯着那幅照片,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死命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
“舅舅!”洛绮奋力爬向那张定格的黑白笑脸,像个孩子一样哭得撕心裂肺…
洛城回到家便发现晕倒在地上的洛绮,他又惊喜又心疼地抱起她。
路耀阳说:“没事,她只是昏过去了。”
到了深夜,洛绮才醒过来。
“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舅舅…”
洛绮从醒过来到现在一直泪流不止。
“你走了不久,舅舅心脏病发作…我们试图去找你…”
“对不起…哥…我真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一想到舅舅临死前都惦记着她,她的心就像被撕裂般疼,泣不成声。
洛城看着伤心欲绝的洛绮,心里不是滋味,他坐到她身边,抱着她,像小时候那样,摸着她的头。
“傻妞…不是你的错,你回来就好,哥哥现在只有你和耀阳了,不要让我担心。”
第二天,洛绮拒绝了洛城和路耀阳的陪伴,决定一个人去墓地。
已经是冬至了,空旷的墓地显得格外冷,时起时落的北风里夹着小雨,让人心生悲凉之意。
“舅舅…我回来了…对不起…我太不孝了…”
洛绮掩面而泣,直到感觉一件衣服搭在她身上,她惊讶地回头。
“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柒零小心为她披好大衣,又轻轻为她抹去泪水,黑色眸子里满是雾气。
洛绮看着柒零,鼻子又是一阵酸。
她看着他,眼神复杂,面对他的深情,她不敢直视,避开他的手,她转身,背对着他,与他拉开距离。
柒零的心脏顿时狠狠收缩了一下,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你快走吧,我哥他们一定会利用我来抓你。”
“你呢?”
“给我一点时间…”她不敢回头看他。
“是不是我无论怎么挽留都没有用?”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绝望和心碎。
倘若洛绮这个时候回头就会看到他煞白而沉痛的脸。
“对不起…”她做不到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跟他双宿双飞,那样负罪的爱情她承受不起,至少现在她做不到。
这风似乎越刮越大了,刮得她眼睛疼得厉害,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流个不停。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他想伸手去抱她,但她的背影太过疏离,似要跟他划清界限。
“我会等你。”深深看了看她坚决的背影,他转身离开。
“站住!”一声厉喝,不远处的墓地,洛城举着枪指着柒零警惕地朝他们走过来,“转过身来!”。
柒零停住脚步,转身,他冷眼看着洛城,面无惧色,似风中的雕像。
“哥?”洛城的出现也让洛绮大惊失色,她看看柒零又看看洛城,毫不犹豫地冲到了柒零面前,张开双臂。
洛绮的举动让柒零刚刚如置冰窖的心再次暖起来。
“洛绮…”
“洛绮你干什么!你给我过来!”洛城甚是恼怒地盯着洛绮。
“哥,我求求你,你放过他。”
“不可能,我是警察,他是坏人,我抓他是我的职责,天经地义!你最好劝他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洛绮慌了,她扭头看看柒零,他也正凝视着她,他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不舍和决绝。
“只要你肯放他走,我答应你跟他断绝往来…”洛绮的声音在颤抖,心也在颤抖。
柒零抿唇皱眉,微眯起眼睛。
“这是两回事,我当然不可能再让你跟他来往,也绝不会放过他。”洛城不为所动。
“那你就先杀我,他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想活着。”
洛绮的威胁让洛城震惊又愤怒。
“好!”他咬牙切齿,“真是我的亲妹妹!”
洛绮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可怕的洛城,记忆中的哥哥总是稳重温柔的,而现在,他就像一只紧咬着猎物不放的野兽。
“哥…”
“不准叫我!”洛城无力地放下枪,眼眶布满血丝,“你跟他走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下次再让我抓住你,休想再逃。”洛城恶狠狠地瞪着柒零,转身离开。
洛绮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还是没有回头看他。
“你快走吧,不要再回来了…你以后要多加小心,保重!”说完,洛绮忍住泪水,头也不回地朝着洛城跑去。
如果这个时候她回头,哪怕远远的一眼,也一定不会那样决绝。
因为他脸上难以掩饰的悲痛太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