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我,目不转睛,冷冷的笑容有着不一样的味道。但她无论再美,也还是一个魔鬼。
我也看着她,眼珠子一动不动,就那么看着她。老子什么苦没吃过,哪种罪没受过,只要不整死我,我就会梦想着翻盘的那天。
梦想永远不要灭,人生才能燃起来!
她似乎是抵挡不过我的眼神一样,又给了我一耳光,站起身去,打开窗户。
顿时,冷风呼呼往里面灌,我浑身再次发冷,血液也有凝固之势。
她就站在那里看风雪,默然了一阵,才淡冷冷的说:“邱梅贞,她确实很强,但拿我也没多大办法。现在她风光,但我却会笑到最后。你懂吗?”
说完,她扭头望着我,眼里带着傲然神情。
我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说。她们之间绝对有矛盾,但我没法说什么,有矛盾就好啊!
太冷了,我需要休息。这一番折腾让我太痛苦,体力被掏空,身体无法爆发,只怕需要三五天才能恢复了。
她却走回来,抚了抚我的眼,淡道:“看起来真可怜。果城一代少年高手,就沦落到这个地步。其实呢,我也害怕你的身手,所以不得不让你爬山,谁知道你的执着就是一种傻,耗尽了一切,送到我的手上来了。你说,你傻不傻?”
我睁眼看着她,笑了,说我确实傻,但值得,至少我会有一个合作伙伴。
她突然笑意加浓,美得让人心弦震颤,说:只要打不死我,我们还做交易,对吗?
我点点头,说是的。
她抚了抚我额头,神情恢复了冰冷,说:“夏冬,你确实是个天才,这是我尊重和正确评价你的地方。你的身上有一种气质,如同当年的夏天;你的身上有一种成熟,成熟到让人会产生恐惧。当然,你生错了门庭,只能造就你营营苟苟的一生。”
我摇摇头,说没事,哪怕是苟延残喘,只要让我活着,这就很美好了。
她竖了一根大拇指,说有个性,我依旧很欣赏你。但她又说:“你千万不要想着翻什么盘,你翻不了的。邱梅贞总有一天会哭,而我是笑到最后的人。跟我斗,或者想报复我,没有任何的希望。你知道这里千年古刹,为何没有一个僧人吗?”
我摇摇头,不说话。
她却起身说:“因为我在这里度假,所以他们都走了,我走了,他们才能回来。这个地方很幽静,我只看中这里的幽静,让我能在乱世红尘的纷扰中得到安宁。在卧室的窗前,醒来后能持到佛光万丈升起,能看到云海翻腾,看到落日残红。至于什么佛、菩萨之类的,狗屁而已。我一直奉行我即我佛,我即我主宰。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我轻轻点点头,说:有点同感。
她笑了,低眼不屑的看着我,道:“但我们不可能成为知音。曾经,这座庙里有个年轻潇洒的和尚,想和我成为知音,但他死了。”
我闭上眼睛,说:想说就说吧,反正我也死不了,躺在这里也无聊。
她呵呵一笑,说:“我只有一个知音,那就是内心深处的自己。最懂自己的,就是自己。潇洒的和尚,自以为懂我,实际上不过是贪图我的权势、财色,所以他死了。我把他绑在一个地方,割掉了那根那蛋,然后自然死亡。夏冬,你说,都做和尚了,还要那些东西干什么呢,还想那些事干什么呢?”
我说:你够狠,也似乎有点歪道理。
她笑笑,又说:“当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便看上了这个地方,我希望就在这里盖一所房子,度假之用。主持是个老和尚,快六十了,得道高僧,说佛门清净,不容女施主后院起居,请我另寻他地。结果,你猜怎么着?”
我说:“他死了。”
她戳了我一指头,戳在我脑门子上,说你个小滑头,但也说对了,你知道他怎么死的?
我说他至少贪图了你的美色,然后被割了,那根没有罪,但心有罪。
她居然娇哈哈一笑,摸摸我的脸,说有趣,有趣啊,你真是个小滑头。
然后,她很认真的告诉我,说:“那一天,我就在大雄宝殿的蒲团上,穿着洁白的薄纱短裙,背后是严庄定相的佛像,不知是什么佛,反正我不信,于是不研究。老和尚闭着眼睛,挂着念珠,合什,念着阿弥陀佛,特别有佛相、佛心。可当我说,我可以为他在一个很有盛名的宗教协会谋个副会长的职位时,他眼皮颤抖了。我说我准备出资将这千年古刹翻修,粉饰金身,安装空调,另捐香钱十万,他睁开了眼。我说如果让我修出自己度假的小屋,他随时可以与我私会,因为我喜欢他身上的雍容佛气,他眼里冒了光。”
我懂她说的意思,点了点头,说漂亮女人的话最好不要信。
她接着说:“可这高僧信了。当小屋落成之后,还是在大雄宝殿,我还是那身装束,告诉他可以过来了。他急不可耐,脱掉了袈裟,露出一身肥白肉,就在佛的面前向我走来。我起身奔跑,跑出后门,跑向我的小屋。他就那么追,一直追,嘴里还叫着女施主,做人要诚信。最后,他失足掉下了万丈悬崖。”
我点点头,说死得一点也不精彩,但肯定不是失足。
她冷笑,说:“后来人们找到了他的遗体,那什么协会说是舍身修法,赤条而来,赤条而去,忘红尘,守本心,逝如重生,佛之大道也。所以呀,什么得道高僧,那是他们没遇到。”
我听得哈哈一笑,妈的,嘴里血又涌出来了,呛着我了,狂咳了一阵,然后才缓过来了。
她说:“什么叫佛家看破红尘呢?很可笑的一句话。除非是无能了,绝望了,没什么追求的男人,才会这么干。夏冬,你会看破吗?”
我摇摇头,不说话。
她点点头,说挺好,这也才算是我的合作对象。
说完,她将我像拖死狗一样,拖进了一间屋子,开启了一道暗门,将我丢进了黑暗无光的地下室,连同我的衣物一起。
她说这个地方,就是那潇洒和尚死的地方,不过不要怕,已经打扫得很干净了。随后,她走了,留下淡淡的幽香。
地下室里并不冷,我就那么光着,脑子里几乎什么也没有想,很快沉沉睡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身边亮着灯,比较昏暗,感觉那就是一处牢房,手脚竟然被捆了很短的铁链。不过,梁咏慧为我端来了斋饭,说是她亲手做的,让我尝尝味道,然后就出去了。
我就那么赤裸着,吃完了饭,感觉味道还真他妈不错。那里也有厕所,一切都挺方便。
就在那里呆了好些日子,一日三餐不用愁,她会给我送来。铁链捆我,她只有一个解释,因为害怕我会伤害她,她打不过我。
我甚至还可以训练,铁链子响得叮叮当。她有时候会看着我训练,就在离我五六米的地方。等我训练完了,她只说一句能打不是最大的本事,然后不屑的一笑,离开了。
厕所里的电线开关,一直是我想打主意的东西,只是它被混凝土糊住了,只露出一个按钮来。每一天我做的事情就是在她不在的时候,用铁链磨墙壁,只要我能抠到电线,一切都会结束。灯泡不行,太高,又深嵌在顶上的水泥洞里,根本够不着。
终于有一天,墙壁被我磨到了一定程度,我看到了小半完整的按钮盒子。梁咏慧,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