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濛濛当然没能如愿以偿的将金链子再戴在脖子上,一回府,殿下就毫不留情地给她没收了。
雾濛濛差点没哭出来,她的金子,那么重,那么粗的,得管多少钱啊!
她没命拽着点金链子,跟殿下扯,“我要金子,我都没金银傍身,殿下不能私吞我的。”
九殿下被气笑了,他倒从来都不晓得她竟这样的贪财。
“放手!”少年黑着脸冷哼。
雾濛濛瑟缩了下,但命和钱财同样可贵,她死拽着不放,“不,我要金银傍身,我也要有银子!”
可怜她穿到大殷来这么久,虽说在皇子府里好吃好喝的,平时也用不到什么花销,基本她想要的,殿下都会给她准备!
但是,但是!
最为一个经济独立的现代人,雾濛濛表示,这世上谁都靠不住,唯有真金白银的钱财才最可爱!
殿下居高临下地瞪着她,看着她一副死要金子的架势,没好气的道,“谁说没给你银子了?本殿每月发的月例都给狗吃了不成?”
雾濛濛一愣,她睁大了眸子,当真不晓得殿下有给她发月例。
九殿下恼羞成怒,冲门外喊道,“碎玉,滚进来!”
碎玉忙不迭地进来,低着头小声的道,“从姑娘进府算起,殿下按照高门贵女每月十五两银子的月例,从公中直接拨银子给姑娘,盖因姑娘年纪小,所有的金银皆在婢子这里入账,姑娘可要看账本?”
九殿下挑眉望着雾濛濛。
雾濛濛手一松,金链子就让殿下夺去了,她在心里粗粗算了下,一个月十五两,这都将近有一年的时间了,那至少也有一百八十两的银子。
她基本晓得大殷的物价,普通百姓一年的花销,也就二三十两,京城四门只要不靠皇宫外城的一进小宅子,五六十两就能随便买上一栋。
且从前碎玉好似提过那么一句,说因着没找到合适的管家娘子,她现在的东西就都是她在理着。
知道自己并不是个一穷二白的,且殿下不愧是金大腿啊,每个月都会给她发工资。
雾濛濛笑嘻嘻的表示,可以,这很殿下!
她扑闪着一双大眼睛,谄媚笑着到殿下面前,像条求主人宠的小奶猫一样勾了勾殿下的袖子,软萌萌的道,“殿下,对我真好,我最喜欢殿下了。”
反正甜言蜜语不花钱,雾濛濛从来不吝啬。
少年耳朵尖一动,冷测测地剜了她一眼,随后朝着她伸手,“拿来!”
雾濛濛不敢得罪金主,只得乖乖的将小荷包里那两枚粗大厚实的金戒指逃了出来,放到殿下手心。
殿下嫌弃的都不多看一眼,直接连同那根金链子扔给碎玉收着,还不忘警告雾濛濛,“少跟司土跟前混,肥成他那样,就给本殿滚出皇子府!”
雾濛濛乖顺地点头应下。
九殿下适才满意地进东厢后面的暖池小宅子。
雾濛濛等他人走了,贼兮兮地凑到碎玉面前,小声问道,“碎玉,我一共有多少银子了?”
碎玉含笑道,“现银统共两百两,各种头面首饰一计,加上这金链子和戒指……”
碎玉掂了掂,“姑娘怕是有上千两银子的身家。”
雾濛濛兴奋地张大了嘴巴,她催促碎玉,“你赶紧帮我收好,悄悄的收好。”
碎玉让她这副小心翼翼藏匿钱财的小模样给逗乐了,不过她还是道,“殿下给姑娘定的月例,约莫是贵女里面最高的,要知道秦关鸠那种高门,她一个月也不过才十二两,所以姑娘莫担心没有银子用,想买什么跟婢子说一声就是。”
雾濛濛点头,她原本因着画被撕的事有点小不高兴,可这会知道自己不仅不是个穷光蛋,还是个小富婆,就十分欢喜了。
碎玉帮着她洗漱了,伺候她上床休息,才在雾濛濛眷恋的目光中,拿着金链子和戒指出去入账锁匣。
九殿下沐浴出来的时候,雾濛濛已经睡熟了,他二话不说板着脸将人拎到自己里间的大床,身体熟悉地拢着绵软小人,跟着很快呼吸就放缓。
夜半十分,重生的泯殿下照例睁眼醒过来,他借着厢房里薄暮浅光,看了雾濛濛好一会,这才披了外衫起身。
他摸黑到外间,从雾濛濛脱下来的小衣里摸了摸,就将白日里她收起来的那幅画的碎纸片找了出来。
白天的事,他都晓得,虽说是另一个自己给小人做了主,但他总觉得还是有些遗憾,不能亲自给她声张一回。
泯殿下先是到小膳房跟守夜的厨子要了碗糊糊,接着直接去了小书房。
他点燃了灯,将桌案挪出空来,铺陈开张白纸,将糊糊在白纸上刷了薄薄一层,然后他将碎纸片挨个拼上去。
他皱眉眉头,面目认真而仔细,待到整幅画被重新粘好,已经过去一个时辰。
除却依稀可见的撕痕,以及略有皱的纹路,整幅画晃眼看去,竟还一样的栩栩如生。
泯殿下盯着那半只手瞧,以及依稀露出一点的金线袖口,他情不自禁勾起嘴角,微微笑了。
多招人的小姑娘呢,都晓得要给他作画了。
看得够了,泯殿下生了要将此画裱上的心思,但他想着少年的自己最是口是心扉,指不定恼怒这下就将这画给毁了,那才不美。
是以,他叹息一声,将干透了的画折叠好,放进藏了雾濛濛乳牙的书架暗格里。
随后他还哼哼的自言自语,“你要敢动这画一根手指头,本殿跟你没完!”
自己威胁自己,简直就是蛇精病。
当天晚上,也不知泯殿下是何种心思,他竟撑着一晚上没睡,硬是看着雾濛濛早上醒来。
“濛濛,早。”第一时间,他就凑上去蹭了蹭她还迷糊的小脸。
雾濛濛呆了会才清醒过来,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疑惑问道,“泯殿下?”
“嗯。”泯殿下从鼻腔中哼出声来,他起身双手穿过雾濛濛腋下,将人抱起来,又自行取来衣裳,就要手把手给她穿。
雾濛濛微窘,她抢过衣服,吼着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泯殿下眉梢带笑地看着她,见她一说话就露出醒目的牙缺,便道,“濛濛新牙都长出来了,真雅致。”
雾濛濛瞥了他一眼,分明丑的很,也只有在泯殿下眼里才不一样。
“殿下的嗓子也和以前不一样呢。”她提了句,最近殿下好像已经掌握了压低嗓音说话的技巧,没有那么公鸭嗓的嘶哑难听。
泯殿下并不以为然,继续用破嗓子说道,“以后会变的好听的,濛濛说过,最喜欢听我说话的。”
雾濛濛白了他一眼,晓得他指的是那个曾经和泯殿下一起历经生死的自己,还不是她。
对此,她觉得无所谓,即便现在殿下落难,她也会同他一起历经生死。
她才不会像殿下那样,将年少的自己和成熟的自己分开来,就差没成仇人了。
早上一同用膳,今个雾濛濛已经顺利考进女院,所以她难得有几天休息的功夫。
但早膳的时候,也不知泯殿下到底哪根筋没搭对,非要抱着她一起用。
雾濛濛执拗不过,只得当真坐他怀里,可对于殿下要亲自投喂的事,被雾濛濛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随后她就看着殿下端着张微微失落的脸,脸太俊,杀伤力太大,她吃不消,吃的亲自夹了个水晶虾饺塞他嘴里。
一早过来有要事跟殿下回禀的司金,顿觉得一定是自己进门的方式不对。
毕竟那样黏糊的殿下,绝对不可能是他家的殿下。
泯殿下眯了眯凤眼,冷冷地扫了司金一眼,“有事快说。”
言下之意,没事就滚!
司金一整,“司水那边审出来了,白问安是被因着秦关鸠的几句话,对小哑儿不满,愤怒之下撕了画,想阻碍小哑儿考入女院。”
泯殿下低头看着雾濛濛正两腮鼓鼓的啃包子,他脸沿微红,“秦关鸠跟白问安都说的什么?”
司金道,“无非是非议殿下宠着小哑儿忽视她,白问安对秦关鸠自来就有爱慕之心,故而受了挑拨和蛊惑。”
泯殿下点点头,拿帕子给雾濛濛揩了揩嘴角。
雾濛濛嘴里吃不停,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