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三位大神没有任何反应,女伯爵还是自顾自地说着。
“这场策划已久,环环相扣的阴谋,最终的失败,只是因为你们偶然地没有给一个凡人苦修的奖赏吗?或者说,你们没有给他苦修的奖赏,真的是偶然吗?”
湿婆的意识在更高的空间与梵天和毗湿奴连接在一起,他们在只有三位大神才能进入的空间中对话,而这里最多的情绪就是怀疑。
“这是一场仪式。”
湿婆并不喜欢废话,但他必须确定这个前提,来作为逻辑的前提。
“那位公主不蠢,她既不是在占据优势之后沾沾自喜夸夸其谈,也不是在禁锢中鼓动唇舌。她知道什么是仪式。”
“所以这是一场仪式,完成之后,我们就会碰上麻烦。”
“仪式成功的条件是什么?”
这个问题是一切的核心,三位大神当然要阻止女伯爵完成仪式,但如果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一切就无从谈起。
“一开始,你们用了一个巧妙的骗术,让我们落进了你们的控制,我必须说,利用唐泰斯作为突破口这一点真的非常了不起……”
现实世界,女伯爵完全没有察觉三位大神之间的对话,她依然一副志得意满的表情,大声继续着自己的发言。
“她在拖延时间。”
如果女伯爵想要完成仪式,那她就不该提起那么早的事情,那会让故事变得很长,基本上就是在浪费时间。
除非女伯爵必须那么做。
“那个仪式要求她这么做。”
“两个可能,她必须提起很早之前的事情,或者,她必须拖延时间。”
“而拖延时间的同时不停说话,也许就是为了让我们开口。”
这是个很有可能符合现实的推测。
三位大神了解貌似毫无规律可言的仪式,实际上,仪式也有它自己的规律,貌似毫无关系的条件与结果之间,必然有某种更深刻的联系。
而女伯爵如果是在进行一个仪式,她想要得到的结果,确实与三位大神有关。
于是在现实世界里,三位大神继续保持着沉默,他们知道自己最后的盟友还在努力,而女伯爵无力地挣扎的每一秒,他们都朝着成功前进了一步。
“让两个凡人都进行苦行,那足以证明你们非常急切地想要看到苦行成功,同时也是充分利用人质的手段,不过那正是你们失败的原因。”
三位大神在自己的世界里毫不留情地嘲笑着公主,她的挑衅实在太拙劣了。
“你们难道没有想过,自己手中掌握的东西实在可怜可笑吗?在第一个游戏里,就只能让两位神明作假,实际上对弈的人是我们两个凡人。”
三位大神依然不动声色,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无比惊讶。
“如果我们那么早就露出了破绽……”
“但是她怎么能够确定这一点?这是不是个陷阱?”
女伯爵并没有觉得失望,就算这不足以动摇三大神的意志,她还有更多东西。
“你们对我们了解很少,因为觉得凡人没有研究的价值。所以你们不知道,世界上能和我下出和棋的,无论神明还是凡人,无论天上还是地下,都只有麦哲伦。”
三位大神依然沉默着,他们就像三座石雕的神像,一动不动。
女伯爵心中松了口气,这是一场危险的赌博,从头到尾都是,她唯一的信心就是三大神对“仪式”的忌惮,和因此而生的怀疑。
至少到现在为止,女伯爵是获胜的一方,她需要三位大神沉默着听完所有发言,以默认的姿态让仪式完成,而目前为止,他们确实一言不发。
当然,接下来的发言还很长。
“那次相遇让我得到了唯一的信息,并以此为基础,制定了最终让你们的仪式失败的计划。”
三位大神再一次确定,这是次挑衅,但是相比之前,确实有力得多。
所以他们决定继续沉默。
从某种意义上讲,女伯爵所做的一切都在让事情朝着对他们有利的方向前进,这样想着,忍耐也就不那么艰难了。
“麦哲伦实际上是后来者,你们安排了那样精妙的阴谋,对这场苦行的完成迫不及待,却还是花了不少时间等待他的到来,所以在两个人中间,麦哲伦本人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最后,我通过几个小把戏,安排我在麦哲伦之前完成了苦行,得到了你们无论如何都想要得到的奖赏,那件神器。”
三位大神在他们自己的空间中传递着阴沉的杀意,他们再也不会让这个凡人活着离开自己的视线,她已经证明了自己。
所以他们必须继续沉默,直到盟友完成一切,无论这个公主在做任何事情,那都是经过安排的阴谋与陷阱。
“你们以为,我们之间用众神都不知道的方式相互联系了吗?”
“不,那局棋,是我们之间唯一的一次联系,那之后的一切,都是我独自安排的,包括最重要的,让因陀罗在苦行即将完成的时候,把我送到神器旁边,让我抢先得到奖赏。”
因陀罗几乎完全感觉不到愤怒,他只是单纯地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这个凡人是所有神明的敌人,如果他曾经在无意之中帮助过她,那现在就必须作出补偿。
天神之王高举起手中的武器,雷霆开始汇聚。
“坐下!”
因陀罗的精神一阵恍惚,片刻之后他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正坐在地上。
“你……”
“我原本可以命令你杀死自己的,只不过那样的话三位大神就会察觉,就会出手阻止我,不过老实说,我也没想到自己能够成功。这是个只能对付意志薄弱者的把戏,实在让人意外,堂堂的天神之王居然比普通的凡人都更容易动摇。”
女伯爵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嘲讽的微笑,当然,因为她被三位大神的力量禁锢,无法转身,所以背对着因陀罗,天神之王没能看到那个表情。
“那其实还挺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