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同一时间,贺家四合院之内。
一辆军车驶入大院,却在停下之后顿了几秒钟,副驾驶的人才缓缓下车,这是个中年人,身材魁梧,一脸的络腮胡霸气外露,但看他步履深重,面容提防的状态,可见这时候的他,是有多么的谨慎。
直到他看见一道温润如玉的男子从正厅出现,脸上的警惕才收敛几分,长松了一口气出来。
“咱在北域征战这么多年,这白色牌照的车还是头一回坐。”
络腮胡嘿然一笑,走过去跟温润男子握了握手,说道,“殿下,真有你的啊,连贺家资源都能搞得到,我听说,这贺家跟战王所在的朱家,可是齐名并驾的存在啊!”
“每个人都追逐利益,只要找到我们跟贺家的利益共同点,跟他们做朋友就不是多难的事情。”
说完,殿下的笑容却是更加神秘,负手回身,娴熟的带领络腮胡先前走去,“来吧,还有不少惊喜要给你看。”
待两人穿过正厅与中庭,来到四合院更深的位置,殿下走进一座偏房,门板轻推,立即有股清新的玫瑰芬芳飘散出来,络腮胡立即判断出来,这是殿下亲自调配的玫瑰香,点燃之后,可安神凝心,巩固气息。
“殿下,你还真是把这儿当自己家了啊,可以,太可以了!”
络腮胡竖起大拇指,惊叹之余,却也有几分嫉恨,他诨号褚天霸,是北域众势力中霸兵团的首领,朱雀营兵败一战,他曾为血滴子提供了不少助力,但进入神州之后,就与其他势力一起,被殿下安置在京城周边的几座村庄,终日蛰伏,对比殿下住进这贺家大寨,他在村子里吃糠咽菜,过的简直就不是人的生活。
听出话音中的不满,殿下随和的笑了笑:“我能有如今的资源,是以杀字部、隐字部、剑字部三部的全军覆没换来的,如果你知道这些,心中可还会有不满的情绪吗?”
“什么?”
褚天霸顿时愣住,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那么大。
血滴子的底蕴他是知道的,进入神州时,几乎没有伤损太多元气,一路入京途中,更是集结了不少武者,组建了新的剑字部,比起在北域时,可谓是更强盛了几分。
结果竟全军覆没?!
一阵难以置信之后,褚天霸重新变得警惕起来,距离殿下远了数步:“我说殿下,你不会已经被诏安,叫我过来,是为了将功赎罪的吧?”
“我早跟你说过,你不适合动脑子。”
殿下摇了摇头,慵慵懒懒坐在茶桌旁,“如若我被诏安,为何带你来这,直接把你们的藏身处说出来,任由神州军方抓人不就好了?”
褚天霸咂摸了半会儿,终于被殿下说服,也跟着坐过去,满脸八卦的问道:“可那战王都被你杀了,京城还有什么人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把你的血滴子逼到这个份上?”
“神州之内藏龙卧虎,有这等人物,并不稀奇。”
“他叫唐锐,是京城武协会长,医武双绝,即便是在北域战场,也从未有过这样的人物出现。”
“另外,朱仙也还尚在人世,救活他的人便是我口中的唐锐。”
接着,殿下将血滴子在这段时间所遭遇的重重变故,简短的跟褚天霸说了出来。
没有太多赘述,带给褚天霸的震撼,却如浪潮奔袭,一浪盖过一浪。
“今天一早,贺家主便叫了朱仙一起去军首处议事,没有朱仙统领全局,我才能绕过朱家诸多眼线,把你接到这里,所为之事也很简单。”
没有给褚天霸太多消化信息的时间,殿下继续说道,“两个字,调兵,我需要你今天回去之后,按部就班,把霸兵团和其他几支势力的兄弟带入京城,慢一些没关系,以稳为主,等大家集结完毕,我自会布局,将朱仙和唐锐二人的势力一网打尽!”
褚天霸想了想,脸色却有些为难:“殿下,血滴子高手如云,都斗不过这两人,凭我们剩下这几支势力,难道就是他们的对手吗,而且你不是说,就连你的圣蛊金童都被那个唐锐拐走了,没了这张王牌,咱们真的没什么胜算!”
“没有十足把握,我又何须冒险带你过来。”
殿下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思蔚,你来一下。”
片刻,褚天霸看着眼前的朱思蔚,一脸不明所以。
这种外强中干的少爷模样,怎么也能得到殿下重用了?
殿下笑着介绍:“这位是朱思蔚。”
“朱?”
褚天霸骤然一个激灵,“朱家人?!”
不仅拿到了贺家资源,就连战王朱仙的家族,都被殿下渗透?
“不错,朱家人。”
“虽然他只是朱家一个边缘人物,但有这个姓氏就足够了。”
“你也听我说过了,唐锐身边还有一位圣蛊金童,利用思蔚的朱家人身份,以及圣蛊金童的影响力,足以拉起一支不弱于霸兵团的势力。”
殿下的语调始终不紧不慢,但他口中隐隐勾勒出的黄图霸业,却让褚天霸和朱思蔚都一阵血热,顿了顿之后,殿下对着朱思蔚问道,“截至目前,一共有多少势力与你示好?”
“总共有四十五座势力联系我,对我提出的合作一事感兴趣的,是三十四座势力。”
朱思蔚眼中跳动着激动的火花,“这几天来,他们已经陆陆续续集结京城,人数不多,也就五万多人,清一色都是武者。”
殿下没太多神色变化,褚天霸却是遏制不住了。
噌一声站起身来,褚天霸抚掌大笑:“好啊,有了这五万大军,再加上我们几支北域兵团,绝不比当初击破朱雀营时的力量要弱,殿下,这件事可以搞!”
“现在有信心了?”
殿下呵呵一笑,“那我们便以茶代酒,歃血为盟!”
当然不是真的歃血,但既然要合作,这些必要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然而,当他倒出三杯清茶,脸色却瞬间变化。
“殿下,怎么了?”
朱思蔚不解问道。
等他也把目光转向那三杯茶,面容瞬时间僵住。
茶盏中根本不是茶,而是一杯黑乎乎的液体。
一股恶臭散发出来,刚刚钻入鼻孔,便让朱思蔚面容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