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龙心居离开之后,朱仁山他们没有立即道别,而是另找了一处茶馆歇息。
“真的是痛快啊!”
刚坐下来,郑龙就酣畅淋漓开口,“唐会长说出那道配方的时候,李空闻他们的脸全都垮掉了,尤其是贺家主,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他这么吃瘪的样子。”
朱仁山与唐锐相视一眼,皆是会心一笑。
但相比郑龙的兴奋,两人要淡然冷静的多了。
“您二位也太沉得住气了吧?”
“这么精彩的反转,难道都不值得高兴吗?”
“反正我老郑是热血沸腾的,自从回归京城,就没有像今天这样痛快过!”
郑龙越说越是兴奋,恰巧伙计端上一壶信阳毛尖,等也不等,便往自己嘴里送去。
立即就烫的他吱哇乱叫,手忙脚乱。
唐锐哭笑不得递过去一张纸巾,说道:“郑队长,你小心着点,我跟朱先生之所以相对冷静,是因为这结果并不像我预想当中的那样。”
“嚯,嚯,烫死了。”
一边吸溜着嘴唇,郑龙一边不解发问,“那您预想的结果是什么样子啊?”
唐锐想了想,道:“我原想利用狂战血清计划,帮朱先生重创贺家,削弱贺天擎权势,没想到他在我拿出铁证之后,也没有自乱阵脚,反而是果断献祭李空闻一众人,成功明哲保身,把自己抽离出整个计划。”
“有吗?”
郑龙一头雾水,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却没能发现什么异样,“虽然我对贺天擎没多少好印象,但当时他的反应,好像没什么问题啊,而且他连自己的儿子都搭进去了,也没有任何求情的举动,我感觉……朱先生,您也这么觉得吗?”
疑问的目光又转向朱仁山,却发现朱仁山只是嘴角含笑,示意唐锐继续说下去。
“不知郑队长还记不记得一个细节。”
“在李空闻准备说出一切时,贺天擎突然打断了他。”
“接着,李空闻又说了什么内容?”
郑龙一愣,苦思冥想。
倏然,他脸色大变:“我想起来了,李空闻当时在请求贺天擎,希望他能帮忙照顾自己的家人。”
“不错。”
唐锐眼中划过一丝锐芒,“狂战血清这样危险绝密的计划,贺天擎一定也会担心,李空闻团队出现叛徒,所以他很可能把所有研发人员的家人都控制住了,一旦出现类似今天这样的意外,就会用这些人的计划来保护自己。”
听到这,郑龙终于是后知后觉。
忍不住倒抽了一丝冷气,感叹道:“不愧是贺家家主,用出这么一招苦肉计,即便军首他老人家瞧出来,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咱们没有直接证据表明,整个狂战血清计划的主使,就是贺天擎本人。”
“这是一方面。”
唐锐话音顿了一下,而后看向了朱仁山,“我想另一方面,应该是军首还不想立刻把贺家踩死,又或者,贺天擎的做法正中他下怀,正好让他有了一个理由保住贺天擎的家主之位。”
郑龙一双眼睛刚刚明亮几分,立刻又暗淡下去。
使劲的挠着头发问道:“军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贺家犯了这样的重罪,还有留下他们的必要吗!”
“这没什么难以理解的。”
这一刻,朱仁山终于开口了,“贺家权高位重,一旦踩死,对整座京城军方来说,都是伤筋动骨的大事,非到万不得已,军首不愿走到那一步,何况,就连我自己都不敢保证,朱家就一定是什么清流门第,军首自然有更多心思了,他还需贺家存在,对朱家起制衡作用。”
郑龙闻言,不由沉默下去。
作为朱雀营的一员,他对朱家的感情自不必说,听到军首对朱家尚有提防之心,他这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郑队长,你也不用因此烦恼,坐在军首那个位置,要考量太多东西。”
唐锐笑着安慰一句,“而且,贺家失了五座军药研究所,对他们而言,必然也是一笔重创,虽然不是我预想的结果,但也算不上差强人意。”
听到这,郑龙这才舒展开面容。
咧嘴一笑道:“唐会长说的是,我真想看看,现在的贺天擎是个什么样子!”
与此同时,贺天擎的车也刚刚抵达贺宅。
车刚停,四合院内便一涌而出许多贺家子弟,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紧张与愤懑之色。
连珠带炮的询问:“家主,这到底什么情况啊,我在凤栖研究所的权限,在十分钟前突然就被取消了。”
“我这边也是,所有我的团队都被赶出研究所了,说什么研究所已不再归贺家管辖,这不是扯淡呢嘛,谁不知道五大军药研究所都是我贺家产业!”
“不对啊,家主您怎么是一个人回来的,不是说朱家根本没有证据吗,怎么军首他老人家还是不许放人,还是说这其中出了什么变故?”
一番话说的贺天擎心烦意乱,尤其是那几个把研究所叫嚣成私人产业的家伙,更是让贺天擎火冒三丈。
手一抡,赫然刮出一记狂风。
直接将那几人生生掀飞。
“我已经交出五大军药研究所的管理权,从现在起,谁再敢说什么贺家产业,就给我剥了姓氏,滚出家族!”
冷冷抛下一句,贺天擎从那几人身上跨过,消失在院落之中。
留下一众家族子弟面面相觑。
直到那几人传来哀嚎声,众人才猛然激灵。
“交出管理权了?”
“家主跟咱们开玩笑的吧?”
在这一句句的安慰之中,有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紧接着,手机啪一声摔落地面。
人也跟着仓皇跌坐。
“又怎么了!”
一堆人俱都心惊胆战的望过去,失去军药研究所已经让他们备受打击,真的不能再来半点坏消息了啊!
只见那人唇齿微张,艰难的开口说话:“我朋友告诉我,朱家已经提供了完整的证据链,证明凤栖研究所在进行狂战血清计划,包括二叔和贺乾坤在内,所有人无一例外,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了。”
“什么!”
那一张张本是不可一世的面容,此时全都僵硬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