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唐锐选择用来破解镜心剑阵的招式,竟是他们师门的《烟雨剑》。
因为镜心剑阵带给他们的压迫感,就如同千重水,万重浪,这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功法。
而唐锐只凭借一招“乱花渐欲迷人眼”,便击破了那座看似不朽的剑阵。
这太震撼,太神奇!
“以剑影对剑影,想法不错。”
秦无锋笑了笑,说道,“不过,能支撑他击破镜心剑阵的,是他一直修行的内功心法。”
颜振侠猛地一个激灵,知道秦无锋所提到的,便是那部不弱于《生死经》的功法。
他忍不住问道:“您可知道那部功法的名字?”
“不知道。”
秦无锋摇摇头,“这世上,我没见过的功法还不多,唐锐身上的,算是一个。”
听到这,颜振侠的神色再次僵住。
连这位都没听过的功法,究竟会是什么?
而这一刻,唐锐操纵着漫天剑影,已经逼的千隼帝人连连后退,直到脚步错乱,避无可避。
“八嘎!”
用岛国话骂了一句,千隼帝人只能仓促举剑,试图挡住唐锐攻势。
轰!
一声巨响。
两个人瞬间被包裹在漫天尘烟之中,所有人的视线都变成朦胧,看不清谁胜谁负。
甚至,他们已经无心观看,因为那尘烟扩散的速度太快,宛如一场小型沙暴,席卷了大半的观众席。
出于本能,每个人都捂住口鼻,连连咳嗽。
直到半分钟后。
尘烟终于退却下去,大家的视线明晰几分,这才看见其中局势。
交战双方,已经分落两地。
唐锐已然收了承影剑,面容平静,并无波澜。
而千隼帝人距离他原本的位置,却是生生后撤了近百米,而他身下,被双脚犁出来两道沟壑,胸前血迹斑斑,呈喷射状,凄惨至极。
如若没有滴水剑撑住地面,恐怕他已站立不住。
啪。
突然地,每个人都听见了一道清脆的声音。
那柄碧蓝无暇的滴水剑,竟在此刻出现了崩坏,如同飞雪,化作无数碎片。
而千隼帝人终于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不想跪。
因为在唐锐复活后,曾挑衅过他说,既然要负荆请罪,不如就跪下来赔罪如何?
这一跪,等于是尊严丧尽,颜面尽失。
噗!
念头至此,千隼帝人一个气血攻心,又喷出一口老血出来。
这时候,全场人才猛然醒转。
千隼帝人输了!
彻彻底底的输了!
但是,他们又无法真正的相信这一幕,多数人开始揉拭眼睛,希望再睁开眼时,能看见不一样的景象。
千隼帝人是什么人?
岛国五大剑豪之一,记录在册的二品武者,而且,还是最年轻的二品武者!
如无意外,最年轻的一品武者记录,也将会由他打破!
这样一个光芒万丈的人,怎么可能被人轻易击败!
而且,这个人还是几分钟前,险些死在了千隼帝人手中的唐锐!
“这不可能!”
在会场的另一个方向,郑本阳口干舌燥的说出这四个字。
即便是剑阵被破,他也不认为落败的会是千隼帝人,甚至在尘烟散尽之前,他还望眼欲穿,等待看到唐锐再度死亡的一个画面。
可为什么,他看到的是一个相反的结果?
尘烟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千隼帝人,你输了。”
唐锐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说道,“所以,你是自己承认,还是我再刺几剑,逼你说出罗刹庭的事情?”
“你敢屈打成招!”
看台中,突然传来一声咆哮。
随即有十几道身影,齐刷刷的纵身跃下,将千隼帝人团团挡住。
多由子面沉如水,眼中的杀意,恨不能直接刺穿唐锐的咽喉:“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才能偷袭得手!”
“偷袭?”
唐锐不以为然一笑,“千隼帝人的确很强,但我要杀他,还不需要偷袭!”
“这绝不可能!”
郑本阳也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快速与多由子站在一起,“先不说你之前受到重创,就算你是全盛时期,修为上也与千隼兄相距甚远,凭借正常手段,你怎么会是千隼兄的对手!”
千隼帝人跪在那,艰难的张了张口,想要附和郑本阳说些什么。
可体内奔腾的痛苦,让他连一丁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能像个襁褓中的婴儿,被众人保护起来。
懒得去解释那一幕尘烟中发生了什么,唐锐注视着郑本阳问道:“事已至此,你还要跟千隼帝人站在一起,死咬着虎潭是一汪清水,没有被罗刹庭渗透吗?”
“唐锐!”
郑本阳怒了,手中长枪倏然一抖,嗡然作响,“我跟你到底有什么宿怨,你一定要诬陷我吗!”
“他没有诬陷你!”
眼看着又一场大战一触即发,突然传进来一道愤怒的女声。
所有人循声望去,赫然看到了一个少年,还有他背上一个伤痕累累的女人。
“郑无双!”
郑本阳瞳孔一震,无尽森然渗透出来。
下一刻,叶小器便来到唐锐身旁,慢慢把郑无双放了下来。
“做的不错。”
冲着二人笑笑,等唐锐把目光挪到郑无双身上,脸色顿时一冷。
琵琶骨被击碎。
丹田被毁。
手脚筋脉尽断。
就连那张风华绝貌的脸,也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刀伤,彻底毁容。
尽管他跟郑无双没什么交情,但郑本阳的残忍,还是让他感到愤怒。
搀扶住郑无双,唐锐说道:“先坐下,我帮你治疗。”
“唐使,不必了。”
露出一抹凄然的笑容,郑无双费了极大力气,才张开了她的右手,“这是被他撕毁的名单,我很努力的复原了。”
一张涂满胶水的破烂纸张,呈现在唐锐面前。
而那上面,是养在虎潭中,所有小罗刹的名字。
“那名单……”
郑本阳脸色一沉,牙齿之间,摩擦出格外尖酸的声音,“贱人,我真应该杀了你才对!”
郑无双冷冷的看着他一眼,然后拼尽气力,大喊道:“我手中的名单,就是罗刹庭在虎潭养兵的证据,而我身上的伤,也是在得到这份名单后,被郑本阳囚禁,殴打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