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有句话叫做人心不足蛇吞象。”
唐锐的耐心已经在消磨殆尽的边缘,声音低沉的开口,“那块玉牌,你出不掉。”
王淑华脸色一变,快速钻进保时捷:“什么玉,神经病吧你!”
说罢,开上车朝相反的方向挪动过去。
众看客骂骂咧咧,都在感叹世间竟还有如此奇葩的岳母!
唐锐亦在叹气,摇了摇头。
再度拨通慕振杰的号码:“慕大哥,我想请你帮个忙,关于古玩街这边……”
交代完一些事情,唐锐转过视线:“阿姨,我懂些医术,帮您看一看吧?”
尽管只是两次掌掴,但妇人脸上,还是留下了非常明显的红肿,唐锐看在眼里,于心不忍。
妇人却摇摇头:“不,不用的,我撞了你岳母的车子,始终是我错了,你帮我问问修车的价格,这趣÷阁钱,我一定会赔给你们的。”
“真的不用。”
唐锐苦笑一声,“那台车根本没事,是她不依不饶非要赔偿,您不用理会她。”
妇人眼眶中很快就湿润起来,突然屈膝,想要跪谢唐锐。
“阿姨,您这么做就是折煞我了。”
唐锐吓了一跳,搀扶起妇人的同时,尝试着转移话题,“您来古玩街,是想卖掉怀里的东西吗?”
几分钟前,唐锐就注意到她怀里的木盒了,再看她的穿着打扮,不难猜出她的打算。
只是,在古玩街内,卖东西和买东西一样,都是水深似海,稍不留意就会打眼,钱宝两空。
看了那木盒一眼,妇人重重叹了口气:“是啊,我为了给孩子治病,把家产都搭进去了,可他的情况还是不见好转,没办法,我只能把他爹的遗物卖掉,筹到了钱,我还要赶回市三院。”
遗物?
这个字眼,顿时触动了唐锐。
他与母亲相依为命的时候,也曾因为病痛,使得母亲束手无措,几度想卖掉那块仙医传承的玉佩。
可怜天下父母心。
“既然是遗物,还是别急着出手,这样吧,您孩子在哪里治病,我可以帮他看看。”
唐锐担心对方不信,索性把苏医邈苏老的名号搬了出来,“市医院的苏老您听过吗,我跟他学过医术。”
妇人顿时瞪大了眼睛,如入梦幻:“真的吗?”
“当然,我骗您有什么好处。”
唐锐笑了笑,“我还有件事要办,办完后一定联系,去给您的孩子治病,我先把手机号码写给您,诸位,谁有纸趣÷阁什么的?”
“只有趣÷阁,没纸。”
“没关系,你写在我手心。”
妇人认真的伸出手掌。
……
而这时候,王淑华已经来到古玩街最深的位置。
都说酒香也怕巷子深,在这条街却不适用,因为整条街做的最大的店铺,就建在这里。
千珍坊。
店如其名,恐怕整条街的宝贝加起来,也抵不上这一家。
王淑华进来时,刚好接到林源山的电话。
“你见到唐锐了吗?”
“还没呢,你着什么急!”
王淑华有些不耐烦,“放心好了,我既然说了,就一定会找他道歉的。”
林源山语重心长:“还有那块玉牌,千万要转交给他,那是慕家的谢礼,咱们吃不下的。”
“知道知道,挂了啊!”
把手机设置静音,放进手包的最里层,王淑华这才长出一口气。
接着,她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眼中喷出贪婪的光:“他是我女婿,我把他的玉牌卖了,他能拿我怎么样,大不了,到时候再跟他道歉就是。”
话音刚落,一名年过半百的老头走过来,看他鹤发童颜,一股大师风范。
正是千珍坊坊主,洪清风,真正的鉴宝大师。
毕竟还是清晨,往来的宾客不多,王淑华又穿的富贵,洪清风便亲自接待。
“女士,我是这里的坊主,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想出一块玉牌。”
王淑华神色谨慎的说道,“您帮我看看?”
“没问题,这边请。”
来到一处茶桌前面,洪清风戴上手套,把玉牌小心的捧在面前。
没有半刻,他便身躯一震,用手帕反复擦拭,眼眸放光道:“洪福齐天蝙蝠牌?竟然是这件宝物!”
坊内还有些老者,都是一票古玩玩友,称不上大师,却也都有些眼力。
闻言,纷纷围上,想要拿过玉牌瞻仰一番,却又担心手掌粗糙,再亵渎了这件宝物。
“洪老,给我瞧瞧?”
“真的是蝙蝠牌,乾隆年的宝贝啊。”
“听说前几年被慕家拍走了,今天竟然在这儿出现了。”
只见洪清风把蝙蝠牌左右晃动,窗外的日光照在牌上,赫然看见里面的绿意,如同潺潺溪水一样流动,美不胜收。
洪清风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女士,我千珍坊愿拿出两亿,收下这块玉牌。”
“两,两亿?”
尽管知道慕家当年拍得玉牌的价格,王淑华还是吓了一跳,身躯止不住的轻颤。
果然,冒险把玉牌昧下来,是个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洪清风继续道:“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想把玉牌拿到内堂,用专业的仪器鉴定一下,顺便也准备一下钱财,请问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
王淑华不假思索道。
只是,等洪清风带玉牌离开,直到她等了十分钟,却还不见洪清风出现。
王淑华心里有些慌,抬脚向内堂走去,却被其他的工作人员挡住。
“洪坊主呢,他还没鉴定结束吗?”
“请耐心等待。”
“真是的,我还有事呢,让他抓紧交易啊!”
没好气的丢下一句,王淑华刚回过头,脸色大变,“你们干什么呢!”
她不小心,把手包落在了座位上,此时,正被一个老者拿起来,在里面匆忙的翻找着。
那老者头也不抬:“女士,你也是中年人了,怎么还学人偷东西。”
“放屁!”
王淑华肺都要气炸,“你个老不死的,现在是你在偷我的东西吧!”
随即,老者取出保时捷的钥匙,微笑道:“不,我这叫物归原主。”
“什么!”
王淑华瞳孔剧张。
同时间,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进千珍坊:“我说过,这玉牌你出不掉,我那辆保时捷,你也开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