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唐锐吗!”
纱幔之后,黎瓶儿听到唐锐这个名字,娇躯猛然颤动,原本压抑住的情绪突然找到了宣泄口一样,飞快冲了出去。
黎冰儿未曾预料到这种变故,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只好慌慌张张的跟上去。
下一瞬,整个大厅都寂住了。
数十双眼睛聚集在黎瓶儿的身上,充满了冷厉和嘲讽。
“难怪三年前她会出走,原来她骨子里,这么的水性杨花啊!”
不知哪个方向传出这么个声音。
黎冰儿立即勃然大怒道:“谁说的,有种就给我站出来!”
回应她的,是一片无言冷笑。
直到黎辉抽动嘴角说道:“到场的都是客人,冰儿你这么说话,可就是失了待客之道,更何况,那话说的也没错啊,瓶儿这才第一次见到新郎官,就这么急不可耐的护着他,得是多缺男人才会这么做啊!”
话音一落,台下立刻掀起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
音浪如潮几乎要把典礼台倾覆。
黎冰儿听的美眸擒泪,但她更怕妹妹的心态支撑不住,死死挽住黎瓶儿的手臂,想要给妹妹力量。
“姐,我没事。”
黎瓶儿凄笑摇头,眸中闪现的不是羞愤,而是一抹巨大的自嘲。
自己真是太天真了,唐锐远在京城,光芒万丈,怎么会入赘到他们这一座小小的黎家寨。
眼前这人,不过是一个跟唐锐同名同姓的重刑犯罢了。
一定是家里从姐夫那里了解到她在京城的一些经历,故意挑选这个人作为自己的丈夫,为的就是能最大限度的羞辱自己。
而看到黎瓶儿美若仙子,黎辉心中的那种求不得,朝着更加病态的方向发展,他要尽情的羞辱黎瓶儿,让这个女人知道,既然自己得不到她,那就让她生不如死。
“黎瓶儿啊黎瓶儿,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等到今晚,你跟你的丈夫在床上想怎么折腾都行,何必要急于这一时?”
“我们黎家寨的女子,哪一个不是贞洁烈女,啊,我忘了你的母亲就跟你一样,是个不知廉耻的……”
砰!
话正说着,突然一道黑影落在黎辉的侧颈,犹如千钧压下,让他瞬间跪了下去。
两圈触目惊心的裂痕自双膝之下迅速散开,可见其力道之强。
众人这才看清,那黑影竟是唐锐的鞭腿。
“咳!”
咯出一口鲜血,黎辉只感觉头晕脑胀,像是被人用钝器狠狠击中了后脑,而后,他才慢慢晃神过来,“行啊小子,敢跟我玩阴的!”
但唐锐的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而是盯着黎瓶儿,柔声开口:“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妻子,这世上,如若再有人敢欺负你,我会将他们一一灭杀!”
如龙气势,瞬间横扫全场。
那些肆无忌惮的笑容全都僵住,怔怔的看着唐锐,谁也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重刑犯,一出手竟然就把黎辉踢跪了!
“我凑,辉哥该不会打不过他吧?”
朱坤咽了下口水,小声嘀咕。
然而,身旁寂静若死。
当时他被唐锐一脚踹晕,不像沐良辰几个,曾与唐锐正面对峙过。
此刻,那种摄人心骨的恐惧又一次爬满全身,他们根本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
黎瓶儿也短瞬怔住,芳心竟莫名的一颤。
不知为何,她竟觉得眼前这人,与她认识的那个唐锐有几分相像。
刚想开口问些什么,黎瓶儿陡然变色:“小心!”
黎辉趁机从腰际抽出一把短匕,寒芒闪过,刺向唐锐的心房。
他本就是年少成名的杀手,又在黎寨主门下勤修苦练,一身修为深不可测,这一刀,便是九盟十八寨里那些武道高手,都要心胆俱裂。
就在所有人眼神亮起,以为黎瓶儿从此就要守寡的时候,那把短匕陡然停在了空中。
唐锐五指如锁,紧紧扼住黎辉的手腕,中断了这行云流水的一刀。
“你他妈……”
脏话刚到喉头,黎辉便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啊!”
一股沛莫能御的力量挤压着他,那只足以斩碎山石的手腕,竟是肉眼可见的变形,压瘪。
所有人都觉得喉咙上也多了一只利爪,掐紧他们无法呼吸。
好在陆玄离这时候开口:“够了,比武而已,何必要下手这么狠毒?”
“想必姐夫是没有看见,刚才他那一刀,是冲着杀掉我来的。”
唐锐淡笑回应,仿佛陆玄离对他而言,就跟黎辉一样无足轻重。
这人到底是在哪里服的刑啊?!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冒出这么个念头。
就算是重刑犯,对黎辉而言也就是菜鸡一样的存在啊,可怎么事实全都反过来了!
“他只是开个玩笑。”
陆玄离的表情同样平静,可他说出的话,却在示弱,“如果你觉得冒犯到你,我可以让他道歉。”
所有人都震惊了。
谁不知道,陆玄离是黎家寨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除了他的寨主岳父,没有人能够拥有更高的话语权。
结果,连陆玄离都对唐锐礼让三分。
黎辉有些后知后觉,一听顿时就炸毛了:“这小子一上来就坏了寨子里的规矩,我凭什么道歉,沐良辰,朱坤,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趁这个机会偷袭他啊!”
“嗯?”
唐锐一声轻咦,回过头来。
宛如一尊阎罗垂视,而沐良辰他们,就是羸弱不堪,等待裁决的小鬼。
几人当即僵住了身子,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这,这不是我们的主意。”
他们不敢招惹黎辉,可问题是,现在更不敢招惹唐锐啊!
“你们……”
黎辉怒火中烧,刚欲发作,又满脸痛苦嘶叫起来,“啊,我道歉,我现在就道歉。”
唐锐掌心一压,庞然的力道压盖下来,直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黎辉给他磕了下去。
第三圈裂痕,在黎辉的额头下急速散开。
“磕头的话,我还有可能原谅你。”
唐锐冷笑一声,而后转头,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张面孔,“现在,还有人想闹新郎吗?”
声轻如羽,却沉重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