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锐同样凝视着崔恩叹,面容冷冽。
读取能力告诉他,刚刚崔恩叹服下的丹药,与第一次与夏其峰交手时,对方服用的丹药是同一种。
而且,现在是一对一的缘故,唐锐能够更清晰的读取崔恩叹体内都发生了什么。
丹药的力量迅速扩散,再加上澎湃的真气游走喧腾,很快就在短时间内,逼走了他脸色之间的苍白。
“三叔,真是夏家的《乾坤气》吗?”
看台上,唐进不能确信的问道,他与夏其峰公事多年,其实也能够轻易识得这部功法,但他没办法相信所看到的一切。
因为《乾坤气》是夏家的不传之秘,非核心子弟不能修炼,那崔恩叹的功法是从哪里来的?
别说什么偷学或是自行领悟,先不说如今这个年代,想要无声无息的偷学功法有多难,哪怕有夏家人当着崔恩叹的面运转功法,得不到其内功心决,也一定是不得其法!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夏家这两个小子,不老实啊!”
唐左使突然用冷厉的声音说道。
唐进眉头一皱,不再质疑自己的猜测,身躯一动,瞬移出大半看台的距离,出现在夏其峰的身后。
一掌按在夏其峰肩膀,唐进沉声开口:“你可知,泄露功法在五大隐族之中,是最重之罪!”
“唐队!”
夏其峰吓了一跳,而后才缓过情绪,左右看看两侧的棒子国武者,随即带着唐进走到了十几米之外,这才小声说道,“你误会了,我们拿给崔恩叹的功法,不是真正的《乾坤气》。”
他没有否认,实际上,也不打算否认。
在他看来,夏其君这个借刀杀人,又能一石二鸟的计划,根本就是天衣无缝,即便是夏家或者唐门的长辈们知道了,也只会对他们大加赞赏,而不会有半句苛责。
唐进瞳孔微缩:“什么意思!”
“交给他的功法,已经被我的兄长夏其君大刀阔斧修改,即便崔恩叹的天资再高,也会被这部功法眼中反噬,到那时,不仅大大削弱了武道总会的力量,更能让崔恩叹依赖上我夏家的丹药,你想想看,以部分的真功法作为代价,换取控制崔恩叹一生一世,难道这不值得一试吗?”
“你们两兄弟真是疯了。”
虽是呵斥,但唐进的手掌慢慢松开。
各国武者之间的关系,其实跟国与国的关系类似,都是极其微妙的存在。
表面上你好我好大家好,背地里,其实都想着能够pua对方。
尽管夏家兄弟的策略十分冒险,可一旦成功,确实算得上是一次丰功创举。
“嘿嘿,高风险,高回报。”
夏其峰讪笑一声,随即将他灼灼的目光投入战场。
《乾坤气》神妙之处无穷,其中之一便是配合夏家丹药进行快速自愈,而且据夏其君所说,即使是这部改后的功法,其威力也非同小可,再配合崔恩叹自己的《青蛇剑》,定能将唐锐一举击杀!
叮!
这时,崔恩叹已经恢复气力,滕然而起间,青蛇再现。
唐锐纵有防备,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打个措手不及,付出了又一道剑伤的代价之后,唐锐撤退到十余米之外,目光阴冷,却不是凝视崔恩叹,而是看向了看场之外。
紧紧定格在夏其君身上,唐锐问道:“丹药是夏家的,那他突然运行的奇怪功法,也来自于你们夏家吧?”
“想知道答案,等你拿下这场战斗也不迟。”
夏其君冷笑一声反击。
唐锐不再质问,毕竟功法是夏家的,夏其君想要怎么处理,不是他关心的事情,他也不像唐进一样,背负有特殊的执法权,需要对夏其君的行为进行判定。
他要做的,就是打赢这一战而已。
“小子,不是问我还有什么底牌吗?”
就像是在牌桌上偷看了对方的牌面,此时的崔恩叹极度张狂,“《乾坤气》,这就是我的底牌!”
话音还飘在空中,崔恩叹已经幻化为一道残影,杀向唐锐。
比起刚才,他的《青蛇剑》更加凌厉,因为他放弃了所有防御姿态,全力挥剑攻击,而这样的代价也就是在他击中唐锐的同时,也多了被唐锐反击的概率。
噗噗噗!
只见一青一银,一柔一刚两把长剑强势对斩,皮肉斩开的沉闷声夹杂其中,听的人心头发慌,而他们脚下更是飞沙走石,短瞬间的交击之后,竟是清理出一片整洁光滑的区域。
不多时,两人终于短暂分开,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伤痕,只是,唐锐的伤口明显更狰狞一些,白花花的皮肉翻卷在外,鲜血把他的衣服染湿成一块一块的,而崔恩叹的伤,不仅伤痕浅淡,甚至还冒起丝丝白烟,像是在自动愈合。
见到这一幕,看台上不少人都目瞪口呆。
没有进行任何的救治,就能自行恢复外伤,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而不仅是他们,就连赠予功法的夏其君同样错愕。
“怎么会这样!”
夏其君瞳孔巨震,感觉额头上迅速聚集了一层细汗,“血肉自生,这分明是第七层《乾坤气》才有的效果,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同样的,唐进也发觉到夏其峰的脸色不对劲。
死死盯着崔恩叹方向,夏其峰就像是见了鬼一样,眼神中是说不出的恐惧。
“怎么,这功法有什么问题?”
“第七层,这怎么是第七层……”
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紧跟着,夏其峰就反应过来,连忙摇头,“没什么,我就是随意感慨一下。”
唐进自然不会被这样的说辞糊弄,一抹柔和劲气打入夏其峰体内,后者立即面容一变,口吐鲜血。
“老实交代,不然我保证你走不出这家演武场!”
“唐队,我……”
夏其峰很想向夏其君求救,可转念一想,即便夏其君来了又能如何,连唐门唐左使都在关注这场战斗,夏其君又能保的住他么?
庞大的惊惧感袭来,让夏其峰再没有狡辩的胆量,把整件事全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