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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局,音律,在紫凡惊讶的目光中,玄元的手上,突然出现一只蓝色的短箫,玄元目光清澈,遥望紫天阁楼,婉转悠扬的箫声传出。
此时的玄元显得有些时隐时现,其周围更是被一层蓝色水雾包裹,好似站在水面之上,出尘而洒脱。紫凡好似感觉喉咙被卡住了一般,他没想到,看似粗狂的玄元竟然会出吹箫!
箫声夹着冰泉之气,忽如海浪层层推进,忽如雪花阵阵纷飞,忽如峡谷一阵旋风,急剧而上,忽如深夜银河静静流淌……
这若虚若幻,含蓄深沉,行云流水般的箫声,使得所有人似乎沉浸其中,难以自拔。紫凡也不例外,闭上双眼,仔细去品味其中的韵律。箫声低沉轻缓,就在众人沉浸其中的时候,箫声突然变得急迫起来,让人心神震动。
箫声中带着不甘与愤怒,还有那怨恨的咆哮,紫凡猛然睁开双眼,看着玄元,虽然他不知道这突然转变的箫声叫什么名字,但他却知道这箫声意味着什么!
箫声带着冲天傲气,睥睨四方,但却突然一转,变得如泣如诉,箫声变得如雨滴一般,急急流转,箫声再转,却变得低沉阴郁!这三种不同的箫声,似乎显得有些与之前的箫声不搭调,但却代表着玄元的心!一曲箫声,诉不尽紫家之变迁!
紫凡怔怔的看着玄元,似乎看到了曾经辉煌的紫天郡,又似乎看到了那比之紫家被灭还要惨烈的搏杀!更看到了剑峰修士在那剑峰上承受了万年的孤独!一幅幅虚幻的画面在紫凡的脑海中划过,不自觉的使得紫凡握紧了拳头,他本是嫉恶如仇之人,在这箫声中却有些沉迷其中。
“一曲《紫阁》让大家见笑了。”箫声戛然而止,玄元笑着看着紫凡,似乎他已经从那种奇异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好一曲紫阁。紫凡低语,轻叹了一口气,此时的他,却是有些同情玄元,玄元能会这箫声,一定有其中的缘故,虽然玄元不可能真的经历紫天郡的变迁,但却一定真实的见到了所发生的一切!此时却不是多想之时,紫凡压下心中的躁动,破魔古琴出现在手中,紫凡的目光更是变得柔情似水。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紫凡的目光一直都落在那红衣身影上,曾经的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对于琴棋书画可以说精通至极,此时所表达的却是对龙媚儿的无限深情。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似乎在诉说两人之间的情意。一曲耳闻能详的《凤求凰》却使得紫凡似乎懂得了什么是他应该珍惜的。
曾经他谈过无数次的这首曲子,但那却是为了迎合女子的嫣然一笑,此时他的心都沉浸在自己的琴音中,在他的眼中唯有龙媚儿一人!心在思,手在动,一切的一切都集中在龙媚儿的身上。
琴音中带着紫凡的执着,带着对佳人的爱慕之意,让人不自觉的想起自己曾经的红尘往事。
一曲以紫家之兴衰为基,一曲以柔情之惬意道尽爱慕之心。人们对于以前的紫凡都有所了解,对于他的凤求凰不感到丝毫的奇怪,唯一让人惊讶的是,曾经的那个花花少爷竟然也有如此专情的一天。
最让剑峰修士惊讶的是,日日夜夜在剑峰之上响起的箫声,竟然是玄元所奏。此时的他们,似乎还停留在《紫阁》那婉转的箫声中。
“你输了。”玄元看了一眼龙媚儿,轻声开口,他从小在剑峰之上长大,从小到大,所听之声,皆是剑峰修士咆哮的怒吼声,对于儿女情长更是懵懂无知,这箫,还是九长老赠与他,他曾经幻想过未来,但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的未来竟然会因为眼前这个白发青年发生了改变。
紫凡并没有反驳,两人对于音律的理解皆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紫凡以儿女情长来弹奏,却是落了下风,在天野大陆上,站在最高位的,一直都是大义!紫凡输的不是琴音,而是输在了心境上。大义与小情,高下立判。
“第七局,请大长老出手。”紫凡看向大长老,这最后一局,比的就是两人的毅力!大长老透出其大能的威压,两人谁先坚持不住,就是谁输!玄元并没有反驳,合体圆满境的他,若比试修为,在紫家小辈中,他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大长老点点头,身形瞬间出现在两人之前,一声尖锐的剑鸣声突然传出,庞大的威压瞬间席卷全场,虽然只为余威,但却使得在场的修士皆是后退。紫凡与玄元两人更是首当其冲。
两人的身形瞬间被抛飞出去,他们皆是露出错愕之色,他们没想到说动手便动手,大长老根本不给他们准备的机会,略微喘了口粗气,两人同时站起,向着大长老走去。大长老丝毫没有留情,一出手便是一半的威压,弥漫两人周身。
玄元从小在剑峰长大,其心性比之同龄之人强出何止百倍,他自命海神之子,虽然有了狂妄,但却足以说明他内心深处的铮铮傲骨。一步步前行,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咆哮中,玄元手持三叉戟一连向前踏出了三步。
紫凡白发飞扬,面容坚毅,此时的他内心在呐喊,自己在三大势力的围杀之下,都可以逃出生天,一次次在生与死之间徘徊,这威压又能如何!紫凡凶狠的一面顿时显露无疑,修为只是合体中期的他,也是直接踏出了三步!
两人皆是果断狠辣之辈,此时面色凝重,猛然向前,同时向前踏步而行,浑身骨骼发出阵阵如爆豆一般的响声,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两人再次踏出了三步。要知道这可是非凡大能修士一半的威压,以合体修为,能屹立不倒就已经很出色了,但两个人却皆踏出了六步!
玄元几乎达到了极限,但自身的傲气,却不允许他退,紫凡修为不过合体中期,却依旧在坚持着,同为天骄,他怎么会落后于人,心中燃起熊熊烈火,怒啸中玄元再次踏出了一步。
紫凡此时也是强弩之末,但他不可以输,七局博弈,三局三胜,这一局他必须要胜!紫凡一直都是一个执拗的人,心中的执念一旦定性,即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每一次的生死挣扎,都是这股必胜的信念,才让他闯到了今天,有了如今的修为!汗水将衣衫打湿,紫凡再一次迈出了一步。
紫凡略作喘息,突然大吼中,暗灭剑划过地面,双眼闪过一丝红芒,一连踏出了两步!在一旁的玄元目光带着狰狞,再次向前迈出了一步,但他知道,他却不能在向前了,他已经输了,心中虽有不甘,但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紫凡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的地步,借着提起来的信念,他踏出了三步,但此时身体却有些摇晃,而且他有一种错觉,似乎在向前一步就会身体爆裂。虽然这是博弈,但紫凡相信,大长老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紫家向来都不需要懦弱之辈。
我不可以输,这只是大能威压而已,若此时我退了,我拿什么去与尊者斗,我怎么喂紫家数万冤魂报仇!紫凡的内心在疯狂的呐喊,一股舍弃生死的无敌信念传遍全场!
我失去的已经够多了,我答应过她,我要给她最美的婚礼,我要守护身边之人,我不可以止步,我要将尊者踏在脚下!我更要这不公的天地在我面前颤抖,区区的大能威压,我怎么可以退!身死道消又如何!紫凡怒啸中,身形向前一探。
一股无法想象的威压瞬间笼罩紫凡,但紫凡却咆哮这将抬起的右脚轰然落下!大地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在紫凡踏出第七步的瞬间,身形瞬间被强大的威压击飞出去。倒退中,紫凡嘴角流出鲜血,白发散乱,状若疯子一般。
七局博弈,紫凡胜了!若不是在武斗时,玄元被自己所骗,那么武斗那一局,玄元爆发全部修为,紫凡就已经输了。但时事就是这样,看似十拿九稳的事情,若是显得自己大义凛然,或者心有不忍,那么最后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紫凡落地的瞬间就已经昏迷,当他在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紫凡睁开双眼,心中暗叹,若不是最后那关键的时候,体内突然燃起一股温和的热量,紫凡最后踏出第七步的时候,一定会身体爆裂,那热量正是来自金龙尊者的造化。紫凡挣扎着坐起,在其一旁守护的不是龙媚儿,而是玄元。
见紫凡醒了过来,玄元上前将其扶了起来,两人之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对方,良久,两人皆是笑出声来。一切尽在不言中。七局博弈的输赢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人之间已经没有的隔膜,紫家的两个天骄,终于化干戈为玉帛。
“今,我紫凡与玄元义结金兰,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又是七天之后,紫凡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两人跪在阁楼之上,在两人的前面放着作案。隐藏在暗中的大长老,看着正在磕头的两人,嘴角露出了笑容。身形瞬间消失。
“大哥!”紫凡笑着说道,虽然两人接触的时间不长,但玄元的以前几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一直在剑峰上度过,不然心性不会如此的单纯,连紫凡的激将话语都听不出来。对于玄元,他选择了如公孙寅一样,那就是信任,甚至有些时候,要超过公孙寅的兄弟情义,毕竟两人同为紫氏一脉。
玄元心中也是很高兴,对紫凡的种种不满,在这一刻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在他的心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辅佐紫凡,让紫家站在绝顶之巅!
“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紫凡突然很郑重的说道,眉头更是紧锁,似乎内心很挣扎,但他却不得不这么做,玄元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兄弟的事,就是他的事,他,万死不辞。
但听着紫凡低沉的诉说,玄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更是有些沉重,看着紫凡已经平静的目光,这个比自己要小的紫家少爷,竟然有这种波澜不惊的眼神。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他知道紫凡决定了的事,一定无法更改。但若让他答应,他却有些犹豫了。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一切拜托你了,若我一个月内没有回来,她就交给你了,整个紫家也交给你了。”紫凡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不甘,带着惆怅,身形却已经消失不见。
“属于你的一切,我会为你守护着,直到你回来之时。”玄元轻叹,身形消失不见,他没有告诉大长老等人,但凡还有其他的办法,玄元相信,自己想到的紫凡也一定想得到。只能听天由命了。大长老若晚走一时半刻,一定会听见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但可惜的是,他走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明天,是晴天万里还是阴云笼罩?这一切只有天知道,又有谁可以真的我命由我不由天呢?紫凡因阴阳诀修为猛增,却也因为第二分身,出现了生死之劫!成败只是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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