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国王军侧翼的马骑部队加入战场之后,强盗们抵挡不住,纷纷卸甲而逃,骜义只好命令残部随自己一同撤回血影谷内,继续负偶顽抗。
为一举歼灭血影团,戈麦尔决意乘胜追击,不想却中了山谷内弓弩手的埋伏,一时间箭如雨下,猝不及防的士卒纷纷中箭身亡,侥幸生还者急忙热÷书集在他周围,用盾牌和刀刃抵挡飞来的箭矢。
眼看自己的计策起到了滞缓国王军继续前进的作用,骜义心中暗喜,亲自率领强盗军趁机反扑。
可是就在此时,身着轻铠的宋子熙以一个潇洒的滑铲动作从军中跃出,手里拿着从友军弓弩手那儿抢来的箭矢,弯膝瞄准山上的弓弩手,他在箭上施加了炎爆咒法,让射出的箭矢在山体上引发了剧烈的爆炸。
伴随山上的弓弩手大量死伤,箭雨停止,藏身于国王军中的慕云兮、柳玉涵、江刃飞三人趁势冲出,一阵刀光剑影之下,为国王军杀出一条血路。
不过戈麦尔没有表现出感激的意思,而是对突然介入的四人表达不满之情:“这是属于我们国家的战争,轮不到你们这些外人来插手。”
慕云兮一剑刺死了一个挥刀的强盗,眼角余光斜向戈麦尔道:“上校有上校的顾虑,我们也有我们的任务,况且才来了我们四人,其余同伴仍然留在关隘内。”
戈麦尔一声叹息道:“我早已不是上校,用不着那么叫我。”
“上校过谦了!您是我们的恩人。”柳玉涵一脚踹开冲过来的一个强盗,低声道,“五年前多亏了你的帮助,才破获了轰动一时的欧尔芬孤儿院纵火案,所以这次帮忙就当作是报恩。”
一段回忆在戈麦尔脑海中浮现,他突然恍然大悟:“难怪我觉得你们那么眼熟,原来你们是当年孤儿院里的那几个孩子。”
与故人久别重逢,让高兴之情溢于脸上的戈麦尔疏于防范,不想被一根迎面飞来的长矛正面贯穿了他的肩甲,使得他整个人失去平衡,从马背上摔下。
气急败坏的骜义在马背上砍倒数名矛兵,夺过另一支矛,横握于右掌,凝热÷书灵力,策马向着躺在地上的戈麦尔疾驰而来。
慕云兮见势不妙,急忙挥剑砍断马腿,然后一个箭步抓住骜义的背上的凯甲,把他从马上摁倒在地。可那骜义毕竟不是泛泛之辈,旋身凭空一转甩开慕云兮,左手支撑地面,右手挑矛一劈,地面就裂开一道大口,向他奔来。
“骜氏兄弟不愧为亲兄弟,怎么连招式都那么相似。”
慕云兮随即甩剑脱手挡下这招,右手并指凝热÷书灵力,击向剑柄,使得地面上骜义的咒法向着他自己反弹而去。
骜义急忙挥刀挡下,又连发数招攻向慕云兮,大多被他化解,仅存的一道剑气又被赶来的柳玉涵以一道剑气抵消,随即与慕云兮一同舞剑发起反击。
很快骜义招架不住,正欲逃跑之时,迎面被江刃飞挡住了去路,施展千羽剑决,幻化而成的羽刃扎穿了他的双脚,锁住了他的经脉,使他动弹不得,后边追来的慕云兮和柳玉涵顺势把剑抵住了他的脖子。
三人就这么联手制服了骜义,群龙无首的强盗们顿时乱作一团,负偶顽抗者被国王军尽数歼灭,其余人等纷纷缴械投降,祸国殃民的血影团终于被彻底消灭,栈道上、山崖前、芊水河边的士兵们高举着兵器,发出了一阵又一阵庆贺的吼声。
刚才倒在地上的戈麦尔又重新站了起来,除了矛头给肩膀造成的擦伤外,并无大碍,他来到了被两名士兵押解着跪在地上的骜义跟前,静望了一会儿那可怜的眼神,不为所动。
“咎由自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可没闲工夫盘问骜义,毕竟首要任务是缴获这帮沙漠强盗多年以来抢劫而来的赃物,他随即让一只约百人的部队搜查整个血影谷,然后让骜义带路领着自己来到热÷书义阁内。
半个时辰过后,一名军士纵向展开一张满是字迹的纸张,大声念道:“此番血影谷之战,我军大获全胜,共歼敌一万,伤亡五千,纳降四千余人,俘虏了血影谷谷主骜义,在监牢中解救了被劫持的百姓三千余人,另有缴获物资如下:各类武器三万件、枪支数千、弹药两万;金银珠宝二十万箱、钱币十万箱、以及各类古董、奇珍、绸缎等等共计八千余件。”
“就这么多?没有了吗?”戈麦尔闭着双眼思考,直到那名军士念完才缓缓睁开。
“报告将军!没有了……”
“不!应该还有,你们几个把骜义好生看好,待我回来有事要问他。”说罢,戈麦尔背手起身,离开热÷书义阁。
外边是一条嵌于山崖上的栈道,沿着这条道路走下,戈麦尔发现右手边通过镂空山岩建造的房屋上边明显有火焰烧过的痕迹,且不止一间,而是十间。
江刃飞独自站在栈道尽头的山崖前,远眺山谷,他的身后便是这条栈道上的最后一间屋子。
戈麦尔走近一看,发现这间屋子烧毁得比刚才的那几间更为严重,焦黑的门窗上传来刺鼻的气味,散发着灰烟。
他跟江刃飞打了声招呼,就走进门内,震惊地发现慕云兮、柳玉涵、宋子熙三人正围在一具被烧得焦黑的尸体前沉思。
“这……难道说?”
柳玉涵望了一眼戈麦尔身后墙上被烧穿的大洞,替他答道:“这人是骜勇,根据周围被俘强盗们的说法,这场火灾发生于昨夜国王军攻打血影谷之前,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站在一旁的宋子熙点头表示赞同,他靠近了墙上的大洞,透过这个圆形的洞口,相邻的几个房间内的布置一览无余,他叹道:“此人修为极高,若不是高级的火系咒法,难以接连贯穿如此坚硬的岩壁。”
“你说什么?”处于蹲姿的慕云兮赶紧站起身子,来到洞口前。
他们跟墙上的大洞相隔着较远的距离,仍能感受到被高温溶解岩石上散发出的热气,慕云兮和柳玉涵面面相觑,五年前似曾相识的一幕在他俩的脑海中重现,于是异口同声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天兆教制裁者no:2红葩。”
“你们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明白。”戈麦尔满脸疑惑。
慕云兮补充道:“戈麦尔将军,你还记得五年前的欧尔芬孤儿院纵火案吗?”
“当然记得,那时我亲自逮捕了纵火案的主谋,攀狐市前市长——路蒙德先生。”
“但执行他命令的人却是红葩,说不定路蒙德在利用天兆教的同时,也在被对方利用,如此一来,有些疑点似乎能说通了。”慕云兮摸了摸下巴,继续说,“那件案件发生过后不久,沈芳璃就再也没跟我们联系,不久之后她就失踪了,我记得那天她是唯一目击纵火者的人,只可惜后来让红葩给逃掉了。”
“若是天兆教死灰复燃,这个世界就危险了。”宋子熙神情凝重地重复着和慕云兮相同的动作,“只怕我们浪天冒险团必须要返回沧源之境一趟,检查封印妖兽的结界是否牢固。”
正当慕云兮寻思着该怎么回答宋子熙的时候,江刃飞从外边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绕过骜勇的尸体,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
“这里显然还缺少一处重要的线索,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何骜勇为何会出现在这间屋子里吗?”江刃飞转身十指相握,低头沉思道,“刚才通过远眺河谷对岸的山崖,我发现了这里建筑的一个特点:那就是强盗们的居所都是在栈道上呈横向分布,而且每间居所可供六人居住,整个血影谷上千间这样的房屋才住得起万人之多的强盗大军,但是唯一例外的是这间房屋的布局。”
江刃飞的话让众人突然全明白了,但此时不便于打扰他,只好让他接着说下去。
“这间房屋仅有一张床铺,从规格上高于普通的强盗居所,仅有首领或者以上的人有资格居住,所以这是骜勇自己的房间。”江刃飞换了一个抱着双手的姿势,“刚才我也听你们谈到天兆教,如此一来,所有问题都解释得通了。慕云兮,我记得你跟我提到过釉岛黑死毒气的事情,如果藏在血影寨军火库的黑死毒气弹与其是同一物质,那么天兆教应该就是那部分未标注产地武器的供应方。”
慕云兮一锤打在自己手掌上:“你是想说,骜勇是血影寨军火交易唯一的知情者,所以天兆教才要杀人灭口。”
“天啊!你的智商终于上线了。”江刃飞拍了拍慕云兮的肩膀调侃道,“不过,最让人不解的是天兆教是通过什么方法得知了骜勇的行踪?还有我们几乎找遍了整个血影谷,依然找不到赵翠璎大小姐,会不会………”
“只怕骜勇劫婚的目的不只是报复赵恺那么简单,以赵大小姐倾国倾城的容貌,普天之下哪个好色之徒不想据为己有。”就在江刃飞困惑之际,宋子熙随口插了一句,他的话让对方潘然醒悟。
江刃飞再次回到骜勇的尸体附近,很快发现了在右手紧握的拳头上露出白色丝绸的一角,他几乎把尸体的手指给掰断才把那东西给取了出来。
丝绸的大部分已被烧毁,从仅存的半边勉强分辨这原本是一块女人的面纱,一幕在树下小桥前,女人微笑的画面闪过慕云兮的脑海。
“赵翠璎,她来过这里,然后被红葩带走了。”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注视下,慕云兮拽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