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不及吸气的功夫,这只在鬼门关打了一个逛的血蝴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到了北齐皇位继承者墨轩太子的坐骑之上,明晃晃的剑身将墨轩英俊的脸庞照映得分外清晰。
擒贼先擒王,以往所学总算派上了用场。
莫伤了我皇儿!
北齐王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哀求。
哀求?
攻城略地,所向披靡的北齐王在哀求我这个亡国公主?
他灭了我的国,我断了他的根,岂不快哉?
哈哈哈哈……
冷风裹挟着我的癫狂笑声肆虐着每位北齐战士的耳膜。
老天赐予我复仇的机会,我岂忍草草辜负?
我并没有像所有挟持了人质被困住的歹徒一般,第一句话就是要人放下武器或是令人后退。
我的第一句话,简洁而干脆,却比连篇累牍的讨伐檄文更具杀伤力。
“跪下!”
之所以这般的与众不同,不是因为我在任性或是在耍个性,而是因为我从来都不曾顾及过自己的安危。生死对我而言,不过是眨眼闭眼间的轻易。
想象一下,成千上万流血不流泪的铁血战士齐刷刷地跪倒,将是一种何其壮观,何其震撼的场面?
当我看到这群杀我民众,烧我国土,辱我姐妹的禽shòu齐刷刷地跪在我面前的时候,从灵魂深处滋生出来的畅快感呼啸着在我身体内部卷起了狂风暴雪。
北齐王却依旧屹立于高高的城墙之上,隔空与我对望。他双眸中透出的恨不比当年我父皇掳走他最爱女人时的恨少。
这能将人生吞活剥的仇恨眼神,令我倍感舒坦。
我斜睨着他,嗜血的丹唇轻轻地吐出一个字。
“跪!”
耳边传来手握刀枪的声响。北风呼啸着穿过每个满腔屈辱战士的身体,将他们蠢蠢欲动的复仇火焰清晰地灌入我的耳朵。
我清楚地看到城墙上北齐王的身体在发抖。如果不是极力克制,想必会抖成一个筛子。
“王,不可以!”
北齐王的右后侧,一个身罩黄金甲的将军发出乞求。
他是一国之王,北齐王这一跪,将让一国蒙羞。
有句话说的好,士可杀不可辱。
夺妻之辱与此一比,如同一毛和九牛bi大。
手中的人质墨轩似乎是个孝子。
要不是我眼疾手快,及时拽住了他,想必此时割裂的颈动脉会喷我一脸的血。
这世上还真有敢拿脖子跟剑比硬的呆子,我斜睨了一眼手中的这个呆子。
不可否认,我的眼被他的英俊着着实实地给晃了一下。心中禁不住感叹,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顾倾城十月怀胎生下的种。
有那么一瞬间,我竟有点原谅我那好se老爹十年前干的那场惊天动地的掠美荒唐。
尽管我已经很快了,可是墨轩漂亮的脖颈上还是划破了一道血痕。
温热的血珠宛似滚烫的热水溅痛了我的皮肤。
那么多北齐勇士的血向我扑来,我都没甚感觉。怎么偏偏这小子的血是个例外?
那一刻,我就给这小子下了一个定义—妖孽!
如果彼时的我能够预料到日后遭受到这妖孽的荼毒,我一定干脆利落地扭断他的脖颈。
可惜人生是一次性厕纸,从来就没有回收利用。
谁叫我手上的人质是北齐王唯一的血脉,北齐王终究在和断子绝孙之间,做出了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