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梦薇的话语一出,堂内堂外众人皆惊呆了。
卓雨真愤愤不平地冲到上官弘昫面前,怒目圆瞪:“表哥,你这招欲拒还迎演得真高明。明里对我家小姑信誓旦旦,背地里都暗结珠胎了?你真是太过分了!”
“表妹,我……”上官弘昫被骂得愣愣的,一时接不上话来。
转念之间,他急忙转身去看夜芸慕,却见她面色发白,垂着眸子捂着小腹。
“娘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般苍白?”上官弘昫跨步走到夜芸慕面前,极为担忧地问。
“我没事,你先去处理你的事。”夜芸慕勉强张开笑容,低声说道。随手又在上官弘昫掌心写了几个字:我信你!
“怎么会没事,额上都冒汗了。”上官弘昫握紧掌心,心中剧暖,“娘子,再忍忍,我这就去叫太医。”
“莫然,快去宣王太医来。”
堂内众人齐齐把目光转向夜芸慕,均担忧地盯着她看。
金梦薇一见急了,大叫一声:“皇后,太医来了请先给臣女请脉,臣女的确有了太子殿下的亲骨肉了!”
“哦,是吗?”上官弘昫一脸坦然地站起身,双目炬炬地盯着金梦薇,慢条斯理地问道:“请问金小姐,不知孤是何时与你有了这亲骨肉的?”
“那个,一个月前太子殿下到臣女府中商谈要事,许是太累了,后来就宿在了小女房中,然后……”金梦薇红着脸,声音充满羞意,说着说着低下了头。
“哦,一个月前孤确实去过金府。难道是孤情难自禁,在大白天和小姐行了周公之礼?”上官弘昫细细思索着,一脸的疑惑。
“不是白天,是,是晚上。”金梦薇低着头,吐字却异常清晰。
“是嘛?孤记得那日确实喝了些酒,不过和金大人商谈完要事后就回宫了,未曾留宿在金府呀。”上官弘昫拍拍脑门,猛然摇头。
“日子久了,太子殿下记错了也是正常的。”金梦薇微抬眸,软声细语说道。
“近来本太子的记性确实有些差,既然你这么肯定,孤也不好再说什么,等太医来了一切自然明了。”上官弘昫轻哼一声,伸手脱去身上喜袍,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夜芸慕。
金梦薇闻言暗暗松了口气。
少时,王太医被莫然带到。
“太医,请先帮小女把脉,我肚中有皇嗣。”金梦薇急急挽起袖口,露出莹白皓腕。
王太医低头躬身上前。
一柱香后,王太医拱手向上官弘昫和卓皇后禀道:“这位小姐确实怀了身孕。”
众人一听,倒吸一口冷气。
金梦薇的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而且这位小姐有孕已两月有余。”王太医继续说道。
“什么?这不可能,太医您诊错了!”金梦薇忙不迭地叫道。
“下官不会诊错,小姐不但有孕两月多,怀的还是男婴。”王太医语气确凿又补充了一句。
“金小姐,适才你说了孤是一个月前同你相见的,你这两月多的身孕怎么可能怀的是孤的骨肉?”上官弘昫缓慢开口,语气无温,却字字如冰。
“你这么急着要先诊脉是怕药效过了露马脚?不得不说金小姐你确实很聪明,可惜你不知道,你在轿中服下的平息丸早在你下轿时让莫然给解了。”上官弘昫不疾不缓地慢行几步,轻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所以你想用一月身孕来欺骗皇家的罪恶阴谋光荣地破产了!”
“不可能,你骗我,你怎么可能知道?你根本没让人解了我的药丸,你休想骗我!”金梦薇杏目怒睁,连连摇头大叫。
这话不说倒好,一出口厅堂内外众人皆知晓了真相。
“孤本来倒是不知,那日去府上真是收获颇丰啊。不但确认了金大人的叛逆证据,还不小心撞见了金小姐的心上人,听到了两位的好消息。”上官弘昫鄙夷一笑,挥袍不再理会金梦薇。
边上王太医正细心地为夜芸慕诊着脉。
“不,不,不会的。”金梦薇跪着爬到卓皇后脚边,一把抱住卓皇后的左脚,悲痛地哭泣道:“皇后娘娘,这都不是事实。定是太子殿下不想娶小女,诬陷小女的。”
“事到如今,你不但不认罪还要污蔑太子?”卓皇后厌弃地抽回左脚,厉声呵斥道:“罪臣金瑜之女竟想以不白之身妄嫁皇室为妇,更企图用腹中来历不明的胎儿混作皇家子嗣,真是胆大包天,罪无可恕。来人,拉下去即刻杖毙!”
“不要啊,皇后饶命啊!”金梦薇大声疾叫道。
这时,王太医微颤颤地转身跪在卓皇后面前,高声说道:“皇后娘娘,大喜啊!”
众人莫名一怔。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太子妃是喜脉,已两个多月了。”王太医边说边叩了个头。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上官弘昫猛眨双眼,拉过太医的衣袖,不敢置信地问道。
“下官确认是喜脉,而且太子妃怀的是双生龙凤胎。”王太医不容置喙地点着头。
“恭喜皇后娘娘,恭喜太子、太子妃。”这下,堂内众人齐声道贺。
“好,真是太好了。赏!”卓皇后笑逐颜开,挥手吩咐道:“大喜之日不宜见血,先把金梦薇押下去关在天牢内,待日后再行刑。”
夜芸慕颤着双手紧抓着上官弘昫的手指,眸光瞟向肚腹,一时喜极而泣:“七郎,我们又有孩子了,又有孩子了!……”
上官弘昫激动地伸臂搂住边笑边哭的夜芸慕,心中是既喜悦又钝痛:几个月来的等待、迷茫、无奈和纠心总算到达了终岸。
“是,我们又有孩子了,还是两个。”上官弘昫喜意涌上眉眼,轻柔地擦去夜芸慕眼边的泪水,温柔地低语道:“不哭了,咱们的小郡主和小郡王还以为是父王在欺负他们的母妃呢。咱们回家去!”
说完,看也不看卓皇后一眼,小心地抱起夜芸慕就往东宫正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