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锐紧盯着上官璃鸢和单越亲密愉悦地走着,若无旁人地轻笑着,不禁怒火涌起。
忽地他觉得他作为男人的自尊被这笑声这谈话声给湮没了,被无情地撕碎了!
他找她,她避而不见,单越找她逛花园,就见她这么开心?他怎么看就怎么觉得前面的两人是怎样的碍眼触目。
“王兄,王兄?”夜昀展疑惑地看着一脸冰冷,寒气逼人的淳于锐,莫名惊愕,“怎么了?”
“没事,我们走吧,皇太子殿下该等急了。”淳于锐收回心神,压下怒气,随即平复了心境。
花丛绿荫间,上官璃鸢眸角光点轻移,面色渐渐冷了下来。
果然,他对她还是视而不见!
淳于锐和夜昀展向北面行,上官璃鸢和单越往东走。
上官璃鸢终是忍不住侧首斜睨了正迈步行去的男子一眼,却发现他也正回首盯着她看,临转头勾唇展眉轻轻一笑,意味不明!
东暖阁,上官弘昫蹙眉肃穆盯着几份莫然刚送上的快报,凤眸寒光顿生,眉峰冰气徒生,手中拳心越攥越紧。
越来越不安分了,是吧?趁他新婚燕尔,就怪招百出,奇思异想都使出来了?
以为他一心醉倒在新婚温柔乡里,对旁的事都不知情不上心了?那也太小看他上官弘昫了!
你们无情就别休怪我无义了!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上官弘昫知道淳于锐和夜昀展来了。
“阿昫,没久等吧?”夜昀展眼尖,抬脚进门时看到了上官弘昫的一脸冰寒。
淳于锐低首想着心事倒未曾察觉上官弘昫的异样。
“没有,没有。淳于兄,三哥,请坐。”上官弘昫面露笑容,与方才的冷冽冰寒截然相反。
落了座,上了茶,上官弘昫端茶敛眉笑了一笑,抬眸睥了睥淳于锐,“今日请淳于兄来,一则为了赏御花园美景,二则是有一好消息相告。”
“哦,不知上官兄有什么好消息?”淳于锐饮了口茶,浅笑着看着上官弘昫,慢条斯理地说。
他们兄妹的下巴倒是挺像的,眼睛也有些像,都很狭长。
“恭喜淳于兄可以摆脱北疆公主的纠缠了。”上官弘昫回了淳于锐一眼,低笑着说。
“上官兄,此话怎讲?”
“不瞒淳于兄,据我得知的可靠消息,北疆此时正在为晋华公主的身世掀起轩然大波,单晶悦并不是真正的王室公主,真正的公主在婴儿时被掳走后失散了,生死不明。”上官弘昫伸袖拍拍衣角,继续说道:“此事牵扯到北疆王室当年的丑事,北疆王怒不可遏,正在全面追查此事。我想过不了几日,单越和单晶悦就会启程回国了。”
“这不是好消息么?”上官弘昫反问道。
“那安国公主和亲北疆一事是不是就此作罢了?”夜昀展闻言,看了看淳于锐。
“按我的估计,单越可能会在婚事定下后才会动身回国。”上官弘昫轻睇了睇淳于锐,停了一下,微笑着说:“但任何事都没有绝对,若单越急着回国也有可能,毕竟那是紧关乎他胞妹的事。”
“那对我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至少我的耳根可以清静不少,白天可以思考其他事,晚上也能早点安睡了。”
淳于锐忽地“呵呵”笑了,愉悦又舒心,还略带了些放纵。
真是个好消息!上官弘昫,你这个消息来得太及时了!
走出东暖阁,淳于锐一路尽是笑意,连脚步都格外的轻松。
夜昀展是何其的聪明,他不露声色,眸光一敛,微微一笑。
和夜昀展分开后,淳于锐抬头看看日头,并没有上马回官驿,他返身又进了重华门,迈开步伐,浅笑着朝倚兰殿走去。
倚兰殿外,上官璃鸢正坐下花架下把玩着那只淳于锐帮她从树梢上捡落的纸鸢。
她对他的回忆是不是就剩下这只纸鸢了?对,还有那首诗,还有山上的一切,都将是她永恒的回忆。
“想什么呢,这么专注,安国公主?”淳于锐低谑的声音忽地在她耳边响起,“难道在想北疆太子单越?”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上官璃鸢被声音吓倒,猛一抬头,额头擦过淳于锐的下颚,划过他的腮边,差些触过他性感的双唇。
上官璃鸢赶紧偏过头去,脸却不由自主地红了。
淳于锐紧盯着她微红的脸,机不可见地闪过一抹笑意,迅速挺正身子,温和地说:“锐在此先提前祝愿公主好事成真,恭喜公主不日将成为北疆太子妃。”
“原来那日锐醒来后去找公主,公主不见锐是因为这么快就心有所属了?”
“锐是特意来祝贺公主的,心愿送到,锐就告辞了。”淳于锐愉悦地一笑,“公主的琴技真让锐难忘,今后是不是难有机会聆听了?”
上官璃鸢仰头望着淳于锐,看着他和煦般地笑着,心中却冷得快结成冰:他是故意的,绝对!
他是在警告她别再拿感情去烦他,是吗?
那他也太不了解她了,她是如此没脸没皮的人吗?好歹她也是一国公主,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该做。
“多谢淳于太子的关心。本宫就先收了这份祝贺。太子若喜欢本宫的弹奏,日后去北疆出使时,有机会本宫肯定会献拙。”上官璃鸢缓缓站起身,微抬眸看了看架上的太阳,绽唇一笑。
这一笑在阳光的映衬下如画如境,很是美艳,可淳于锐却看得心头一颤,心弦没由来得蓦地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