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两口子,那晚上跟柳四两口子,兵对兵将对将的打斗,吃了败仗。跑回家里以后。商量了大半宿,制定出一整套夺房计划。第二天一大早,两口子就拿着当年的分家清单,来村里找老于五凤评理。
老于仔细看了两遍柳家当年的分家清单,用手捻着胡须,问道:“这就是你家的分家文书吗?这上头没有写着你把两间房子卖给柳四啊?后来这事是谁给你兄弟俩撮合的?”
“是老四找的我老舅撮合的。那时候房子不值钱,压根就没想到两间房现在能值十二万啊。三百块钱太亏了!给一半六万块钱也行啊。”
老于看看老三两口子那贪婪;m的眼神,心里说道:“见钱眼开的家伙。早知道尿下不上炕啊。谁也没长着前后眼哪。想吃后悔药,这里没有哇。”
“解铃还需系铃人。你家的事,还是找你老舅解决的好。”五凤这样说道。
“我老舅早已经死了呀。”柳三脸上有些无可奈何。
“你姥姥家绝户了?”老于追问一句。
柳三说:“你姥姥家才绝户了呢!当干部的,有你这样说话的吗?咒群众早死,不是好干部的作为。辜负了党培养了你这么些年。”
别看柳三在他老婆面前是点头哈腰,十足的孙子。可在老于面前,理论倒是一套一套的。哎,还真别说,他这套狗屁理论,还真把老于给说的没了底气。老于低着头不吱声。心里对柳三无限的憎恨。索性不管他家的事了,叫他来个自生自灭。你们一家人打吧,闹吧。闹不出大事来也就罢了,如果真的闹出大事来,监狱里还盛不下你小子柳三?到了那时候,村里可不去保你!
老三从老于那鄙视的眼光里,知道事情不好办。就退一步说道:“少给点也行。五万块钱是我的底线。村里如果不处理,下午我就往我那两间房子里搬东西。”
五凤说:“你回去吧。让村里研究研究,看你家这事情该怎么办。”
柳三两口子来找他老舅家的表哥,想叫他表哥代表他舅说句话,让柳四把房子退给自己。谁知道他表哥坐在家里跟人家玩牌。看见他表弟两口子来了,头不抬眼不睁的问道:“找我有事啊?”
柳三就把他的要求,粗略的对他心不在焉的表哥说了一遍。
“那三百块钱呢?”他表哥问道。
柳四赶紧把三百块钱掏出来,递到他表哥手里。
巧的很。旁边的一个家伙催促柳三他表哥道:“跟不跟?说话!”
柳三他表哥,把柳三刚刚递过来的三百块钱,使劲往自己脸前头一摔。大声喊道:“三百块钱,跟了!”
刚才叫喊的家伙得意的奸笑一声,把手里的牌翻过来,放在桌子摊开,说道:“我赢了!”
柳三知道他表哥把他的三百块钱押上输了,急忙伸手去桌子上抢他的钱,但他是站着,人家是坐着,实际距离比他近一点点。柳三的手还没摸着钱,人家的手早已经把钱捂住了。那家伙回头冷冷的看了柳三一眼,骂道:“乱伸手,小心老子剁了你的狗爪子!”
柳三还要说什么。他老婆一下子捂住他的嘴,然后对包括他表哥在内的几个人笑笑,说了声:“你们玩你们的,不打扰了!”说完这句话。柳三的老婆拖着柳三就往外走。
在回家的路上,柳三还要称英雄,挣挣巴巴的嚷着回去要钱。叫他老婆照着后腚上就是一脚,这下他才老实了。嘴里嘀嘀咕咕的骂着脏话,跟在他老婆的屁股后头,老老实实的回家走了。
在回家的路上,柳三由他表哥,联想到了老于那不阴不阳的态度,就在嘴里嘀咕道:“上一回开发区来了电话调查,问村里干部的工作作风好不好,我还替你们说了不少的好话。要是早知道你们这样对待我,我就应该给你们多说些坏话,叫你们今年的奖金非黄了不可!”
午饭过后,柳三两口子,听听村里没动静,也没人来给他解决问题,就想到:事情闹不大上头不重视,我把事情闹大了,就像外头那些拆迁户,闹到电视上去,他们的要求也就答复了。想到此,柳三两口子用李四卖肉的铁小车,把他家里一个盛粮食的大瓮,绑到铁小车上,拴好拴牢靠了,两口子一前一后,一个推,一个拉,急急忙忙奔柳家老宅而来。进了门,碰巧柳四两口子不在家,大门虚掩着。柳柳三两口子推开门,一个人扶大瓮,一个推着,小心翼翼的把大瓮推到他家原来那两间屋跟前,放下铁小车,把绑大瓮的绳子解开。把大瓮卸下来,轻轻地滚到屋里去。年轻人可能不知道,高人不过三孩子,高瓮不过三鞋底,说的是长度。实际上,大瓮的直径比高度高,老百姓往屋里弄大瓮,一般不是抬进去,而是把大瓮扳倒,横着滚进去。柳三两口子就是用这种办法,蚂蚁搬家,来来回回两趟,就把两个大瓮弄进了他们原来的屋里。摆好了以后,柳三两口子还拿了把新锁,把原来他家那两间屋的屋门,结结实实的锁好,把钥匙揣在怀里,推着李四的铁小车,回家转了。给李四送铁小车时,还顺便从李四的肉摊子上买了二斤肉,伺候着回家包水饺吃,以示庆贺。
柳四两口子去走亲戚,到她娘家请示下一步该怎么跟老四斗。下一步怎么跟村里周旋,使什么计,对付什么人,采取什么手段等等事项,还有就是前头的工作汇报,也是一桩桩一件件,逐一的向她娘报告完毕。想想没有什么遗漏了,这才请示道:“娘啊,你说咋办好?女儿听你的吩咐。”
“我也是!”柳四赶忙上前一步,对他丈母娘表忠心。
柳四他丈母娘家里养着蜂子挣钱。常年赶集卖蜂蜜,早已把嘴上功夫练的炉火纯青,考虑了一下之后,就随柳四两口子,来到海鲜楼找李二理论。
李二正在跟苟有道喝茶。看见柳四领着一个瘦女人进来。就知道是柳四去他丈人家搬来了救兵。是来给柳四两口子撑腰的。
李二最烦外人来对他工作上的事插嘴,尤其是那些动不动就把丈母娘搬了来闹事的。无理赖三分的主,他烦的更厉害。本来有些理,叫丈母娘来村里一闹,有理也变成了无理。本身态度就不对,哪来的理给你?最严谨的法条还有个判三到五年的伸缩空间哩,更何况老百姓的那些乡规民约呢?
柳四的丈母娘三句话不离本行,开始的时候,是说她闺女柳四家的事,可说着说着就扯到了蜂蜜上去。把她家的蜂蜜说的天花乱坠,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值钱。直说的唾沫星子满天飞,给李二跟苟有道,一人几乎弄了一身的唾沫。
等老娘们说完了,李二不阴不阳的问道:“你家的蜂蜜,可是便秘的秘?”
李二这一问,把围着看热闹的人们,全部惹的哄堂大笑起来。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刚才有点意思想买的几个人。听李二这一说,也临时打消了购买蜂蜜的想法。随在起哄的人群里,鼓掌闹腾,把掏钱的手。从口袋里又抽了回来。
柳四的丈母娘被李二闹了大红脸。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间竟愣愣的怔在了众人面前。难看很快过去,这女人不愧是在市场上练出来的。她拢拢头发,用挑衅的目光看着李二,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了几声。说道:“说蜂蜜是蜜蜂便秘出来的,也不为过。这有什么好笑的?一辈子谁没打过黑碗?女人啊,男人啊,不就是那点事么?做都做了,还怕说吗?东拐子的人也是人啊,难道能逃出七情六欲这个圈子不成?孩子是哪里来的?还不是女人跟男人干那事生的嘛。嘴上说的再好听,孩子也不能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罢!还有就是东拐子的男人再厉害,也不能一个个都长着两根、、、、、、!”
世界上最了解娘的莫过于女儿,柳四的老婆知道她娘话后头那个字是什么,就赶紧伸手捂住了她娘的嘴。这样,她娘嘴里那个嘴难听的字才没说出来,少惹了一场不必要的麻烦。大家知道的,李二那驴脾气,听到柳四他丈母娘说了那个字,肯定饶不了她。说不定会当场就打起来呢。农村的干部,跟人家打架,是常有的事。
李二低着头只管下他的棋,柳四他丈母娘说的紧了,他就说道:“今天是星期天,村里不上班。有事明天去村里找领导,现在我休息,不办公。”
“你们村里还歇星期天?我们村里哪有星期天这档子事啊?没想到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村干部,还歇星期天,说出去简直就叫人笑话掉了大牙!”柳四的丈母娘说到这里,自己弯下腰,竟自哈哈大笑起来。
李二没有跟着这女人笑。他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哩。比如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本来猫是捉老鼠的,可有狗偏偏养的没事干,跑过来逮老鼠,这算不算越界?”
柳四他丈母娘不是傻瓜,李二说她是狗,她还是听出来的。脸色顿时变的挺难看。她从腰里掏出一副手铐,趁李二一个不注意,就给李二铐在手腕上。冷笑着说道:“今天我这狗就叫你好好的享受享受罪犯的待遇!”
苟有道戴过这东西,知道它的厉害。赶紧的嘱咐李二:“师傅,手腕子千万不要动。”他转身一把将柳四他丈母娘抓住,两手掐住她的脖子,吼道:“快把钥匙交出来,敢说半个不字,老夫一掌劈了你个**!”
孙寡妇眼看苟有道那铁砂掌,就要冲柳四他丈母娘的脑袋劈下来,顿时吓的大惊失色起来,她急忙冲上去,拼命抱住苟有道的胳膊,脸红脖子粗的喊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急什么?先问问情况,就算她有罪,也要落实好了,你再杀她不迟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