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临喝着酒,满脸的惬意。w wくw.
只不过他那满脸的横肉堆积,哪怕是笑起来,也充满了狰狞暴戾,实在没有任何一丁点的喜感。
“老大果然料事如神,屠夫战部他们果然进城了。”
手下语气中充满了佩服,乐呵呵的拍着马屁。
“呵呵。”
“屠夫战部虽然厉害,但毕竟人数太少,若是遇到大规模的战部,绝对讨不了好。”
“他们的领显然也察觉到这一点,所以才会进入不周城中,暂时避一避风头。”
“另外,根据我的推测,这支战部据对不是善茬,他们来历恐怕不简单,进入不周城暂避风头为一,另外也有极大的可能是等待支援!”
西门临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杯中的液体越红润,好上去就好像是新鲜的血液一般。
“那岂不是很难对付了?”
手下不禁焦急起来。
“哈哈,不要急。”
“那么大一笔生意,心动的可不只是我们。”
“我们不做出头鸟,只需在最后时候...”
西门临笑道。
“对了老大,那屠夫进城的时候,和蓝莫生了冲突。”
手下想到之前探哨传来的信息,连忙仔细说道。
“蓝莫!”
西门临眉头陡然皱起。
对于蓝莫这等声名显赫的人,西门临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只是,蓝莫被人蹬鼻子上脸的挑战,竟然没有动手?这实在不像他的风格啊...
西门临坐直了身体,小眼睛眯起,默默思索。
以蓝莫的实力和势力,断然不可能连挑战都不敢接受。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家伙看出了什么。
也正是他看到的东西,让他感觉到了威胁,认为这一战完全没有任何好处。否则的话,蓝莫的行为根本解释不通。
难道说,这个忽然横空出世的青年,真的是某一个豪门的传承人?而他背后的势力,竟然让蓝莫都感觉到心惊?
恰在此时。
另一名手下进来禀告。
“老大,幽振进城了。”
西门临回过神来,不由眸子一亮:“嘿嘿,正好。那就让他,好好去试探一下这个家伙吧...”
...
冬魇满面灰尘,脸上挂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连续月余的赶路,让他看上去风尘仆仆,即使是他那般坚韧的神经,都有些支持不住,可想而知这段时间的辛苦。
本来,若是只是单纯的赶路,倒也不至于如此这般的劳累。冬魇虽然年轻,但一直以来都是以狩猎精胎和暗杀为任务,承受过数不清的训练和战斗,韧性十足。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沿途的土地上,不断有战争生,这大大延缓了他行进的步伐。
有些战斗,是精怪内部的战斗,这还好点,只要稍稍小心,也不至于陷入困顿。但有一些战斗,却是与通过混沌裂缝闯进来的修者间的战斗,这种场面,显然充满了巨大的风险,动辄便是粉身碎骨。
冬魇不得不小心小心再小心。
他这次出行,可是有任务在身的,而且这任务实在太重要,关乎着他背后数代人的坚守。
容不得他不努力。
“终于到了吗?”
这是一处非常偏僻的山谷,了无人烟。
四处打量,这里应该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整个山谷中都长满了一种古怪的杂草,密密麻麻,几乎将整个山谷都给笼罩起来。
更加诡异的是!
这里没有任何生息,别说精怪了,连野兽虫子都没有,安静若死。
“我的天,封喉魔藤。”
“怪不得没有任何生物存在了。”
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那些杂草,冬魇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他知道这种杂草,这是一种罕见的剧毒植物。它浑身都充斥满了毒素,尤其是藤条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刺,一旦被戳中,绝对见血封喉,也正是因为如此,它才有了封喉魔藤的名号。
据说,哪怕是尉阶的强者不小心沾染上,也绝对要去掉半条命!
“看来就是这里了!”
冬魇忍不住兴奋起来。
封喉魔藤虽然可怕,但也是一种相当难得的宝贝,在市场上能够卖出一个恐怖的价钱。而这个偏僻的山谷,竟然长满了这种毒藤,显然不是普通的绝地。
兴奋归兴奋,但冬魇很快便冷静下来,丰富的战斗经验告诉他,只有时刻保持冷静,才能够活到最后!
他深深吸了口气,缓缓摊开右手。
那里。
一头血色的麒麟,昂睥睨天地。
蹭的。
麒麟光芒大盛,尤其是额头尖角,几乎要从掌心中钻出来,栩栩如生。
紧接着。
尖角上飚射出一道璀璨的光芒,一头钻入眼前的山谷中。
轰隆隆!
原本死寂异常的山谷,陡然像是活了一般,剧烈的晃动不休。而那些本来静止不动的密密麻麻毒藤,一瞬间暴动起来,以惊人的频率不住的蠕动着,朝着两旁分开。
很快。
一条小径出现,呈现在冬魇面前。
他没有犹豫,沿着小径,朝着山谷深处走去。
待他过后,毒藤重新合拢,小径消失不见,整个山谷,再一次变作绝地,与世隔绝。
不断的深入,其尽头是一处隐秘的山洞。
冬魇定了定神,钻进山洞中。
再行不远,一个光的池子出现在他面前。池子中盛满了一种古怪的液体,漆黑如墨,但偏偏泛着一种冷冽的光芒,更是散着一抹特殊的香味。
“夜魇血...”
“夜魇一族的传说,竟然真的是真的!”
这一刻,冬魇终于相信父亲爷爷他们所说的话,他也第一次体会到,这个家族曾经的荣耀和辉煌。
紧紧盯着眼前那流淌不休的鲜血,他陡然间泪流满面。
这些,都是先祖们留下的鲜血吗?
不需要回答。
身体内血脉的剧烈悸动,提示着他这个答案的准确性!
狠狠摇了摇头。
他双手合十,眸子紧闭。
“父亲。”
“爷爷。”
“各位先祖。”
“我与你们同在!”
喃喃自语中,他轻轻迈步,跳进池子中。
漆黑的液体,稍稍翻腾几下,随之陷入无尽的沉寂中。
只有那冷冽的光芒,若有若无间,更加的强烈!
...
沙漠深处,酷热难耐。
炽烈的太阳,拼命的洒落下无边无尽的火舌,奋力的将眼前的一切都炙烤着,仿佛要点燃起来。
空气中,都透着烧灼的气味,呼出的气体更透着火焰的气息,让人疯狂。
费钦对这一切无动于衷,他默默的行走在这片沙漠中,表情坚定而凝重。
他年纪已经不小了,该经历的,都已经经历过,该走的路也都已经走完了。
他现在唯一想要去做的,就是完成家族的传承。
与冬魇不同。
费钦一直以来,都相信自己家族曾经的荣耀。这也使得他,打心底的想要复苏这份荣耀。
所以,当血召来临的那一刻。
他义无反顾的抛弃了一切,坚定无比的前行。
直到现在!
一座古朴的祭坛,一点一点被他从深深的沙土中挖掘出来。
尘封了近千年的存在,终于重现天日,似乎在预示着,一切都将要重新开始。
费钦出神的看着眼前这座祭坛。
祭坛刻画满了密密麻麻的花纹,繁杂而神秘。
但对他来说,这些花纹,却充满了熟悉的感觉,隐隐然,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这座祭坛,在与他呼应着。
不,更准确的说,是与他的血脉在呼应着。
因为,祭坛上的花纹,赫然就是他这一族与生俱来的印记!
“我的使命!”
“终于要开始了!”
费钦回过神来,始终淡然的神情中,第一次露出紧张激动的表情。
伸出右手。
同样的血召,一点点出现在他掌心中。
随之一抹血光迸射,钻入祭坛中。
古朴的祭坛,陡然光芒大盛,从中间露出一个一人多高的空洞,打开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扉。
费钦没有半分犹豫,一脚踏入祭坛中。
“...”
一个低沉的声音,仿佛是来自远古时代的呼唤,幽然响彻在祭坛中。
紧接着。
费钦身上光芒闪烁,清晰可见数不清的花纹,一点一点亮起。紧接着,这些花纹从他皮肤上钻出来,幻化成一个个虚影,围着他旋转不停。
不一会儿。
费钦目光迷离,失去意识。
整座祭坛,轰隆隆转动,重新消失在沙土中。
...
牧界丹田中。
天龙卫蹭的身体微震,从入定中苏醒过来。
“种子开始芽了。”
站起身来,他仰望着头顶,目光第一次变得迷离起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还是做了。”
回应他的,依旧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复杂。
“我只是出了召唤,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做。”
天龙卫回过神来,望向头顶悬浮的天道宝鉴,陡然一笑:“若是真的要说的话,这只能够归结于命运的指引。”
“是不是很讽刺?”
“你常用的借口,现在背叛了你,不知道你有什么感觉?”
天道宝鉴默默的跳动着,仿佛一枚心脏。在它身旁,金色的神力不但被吞噬,随之化作五彩霞光喷薄而出。
它许久没有说话。
足足过了半晌,才复又苍老道:“其实,从始至终,我也从来不曾做过什么。”
“我只是将他指引到某个交叉口。”
“至于选择哪个方向,选择哪个道路,一直都是他自己在做主。”
顿了顿,始终平静的声音,忽然有了起伏:“就好像这一次,他的选择,将会影响到未来。”
“你的执念又在作祟了。”
天龙卫摇了摇头,重新端坐下来:“牧界的选择,只是一个选择。或许会带来不好的结果,或许会带来好的结果。”
“但我相信。”
“无论是什么结果,他都能够完全把握住。”
陡然。
天龙卫展颜一笑:“未来,已经不是你说的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