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容青缈掩饰的笑了笑,“只是突然想起梦中一些事情,有些自寻烦恼,到底全焕如今情形与我有些关系,若他醒来,柠公主必定会帮着他一些,我怕到时候梦中事情成真。全焕不能对付远在京城的我,但他也许会对付我的爹娘和兄长们,毕竟,那里是柠公主的地盘,青缈与全焕之间,柠公主只会选择全焕,她并不喜欢青缈。”
“还有我在。”简业温和的说,“不论梦中是何情景,我都不会允许他们发生在梦醒之后,简柠如果帮着全焕,那我与她就只可能是生死对手不会再是姐弟,以她能力她并不是我的对手。”
容青缈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是眼睛仍然看向窗外,微微侧头看向少年一行人离开的方向,已经完全没有任何踪迹,只是偶尔的还是有马车经过,过了一会,收回目光,看着一脸关切表情的简业,“没事了。”
晚间,落脚在一处简王府名下的客栈里,进忠仔细的安排了晚饭,虽然都是简王府派过来的人,小心些也不是坏事,不是日日守在这里看着他们,难保不会有人起了别的心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进忠。”简业看一眼忙碌的进忠,“余下的事情让进喜去做,我另外有事情交待你去办。”
进忠立刻+ 走到简业跟前,简业的表情看着平静如常,眉宇间却微微有几分思虑,容青缈不在,简业让她先去房间里歇息一会,虽然马车上一直呆着,一路下来什么也不做也是身体倦乏的很。
“青缈似乎一直担心她的爹娘。”简业眉头微微一蹙,这原本不是他担心的问题,但容青缈一路上似乎都在考虑这个问题,好像在梦中她曾经经历过什么事情,让她时刻不安,“我仔细想过,全焕如今虽然是个废人,但并不能说明他以后也永远是个废人,你另外安排可靠的人潜入简柠的宫中,看她半年内的情形,半年内不必让其露面,如果半年内简柠依然事事相信之前安排在她身边的人,就撤了,如果半年内,简柠悄悄背着这些人另外安排她自个的人去做什么事,就立刻盯牢,随时禀报。”
“是。”进忠恭敬的说,“属下这就去办。”
简业从前面走到后面容青缈歇息的房间,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门,脚步尽量放轻,怕吵到休息的容青缈,但容青缈并没有睡,靠在床头上,面色微微透出几分忧虑,头发随意的散着,之前应该是有卧床歇息。
“青缈。”简业走到床前,“是不是吵醒你了?”
容青缈完全没有听到简业的脚步声,简业突然开口讲话,虽然声音很轻,还是吓了容青缈一跳,抬头看向简业,怔了怔,“你在叫我?”
简业点点头,微微一笑,温和的说:“是不是梦魇着了?”
容青缈轻轻吁了口气,“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果然是不错半个字,许是路上想的太多,刚才闭眼歇息了一会,却在柠公主的后院某处瞧见了自己的爹娘,形容憔悴,和梦中虽然不是同一个地方,情形却是相似的很。”
“我已经吩咐进忠派人暗中混入简柠的后宫,不管梦中的事是真是假,提前提防些也是好事。”简业安慰的说,“不论简柠是不是会帮着全焕伤害到你的爹娘,总是需要时间,只要他们稍微露出点意思,我必定斩草除根。”
容青缈没有立刻说话,除非她带着自己的爹娘离开简王府的势力范围,除非对他们容家存有想法的人都不存在,不然,能够保护爹娘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必须活着,而且活得可以保护到爹娘,才有可能避免梦中的事情发生在现实里,她对付不了简柠,但简业可以。
“我梦中确实看到一些事情。”容青缈犹豫一下,手心觉得微微发凉,伸出手轻轻放在简业手中,苦笑一下,“也许是那一日雨中跪的时间有些长,感了风寒,做了恶梦,却偏偏的一些事情发生在现实里,梦中,我看到自己的爹娘被囚禁于凤雏阁,也瞧见了简松之前辈,如今虽然梦中的事没有发生,爹娘不在京城,可是,刚刚的又梦到爹娘被柠公主囚禁,除了地方不同,情形完全一样,爹娘不记得青缈,只记得为朝廷挣钱,兄长们情形堪忧。”
说着,容青缈轻轻吐了口气,有些出神。
简业握住容青缈的手,觉得她手心微微有些浅汗,却凉凉的没有温度,确实是被吓着了,温和的说:“不怕,有我呢。”
容青缈勉强的笑了笑,心中却并不安稳,为何今天要遇到那个叫司马忆白的少年,为何是在这里?她是不是真的要给这位少年生个儿媳妇?可是,李氏的后人是根本不可能与司马家的后人有姻亲,简业也和她讲过,不记得是在梦中还是现在,李氏后人自出生后就会被人为的在血源中下毒,若是嫁了或者娶了司马家的后人,只有死路一条。
“进喜已经吩咐客栈里的厨房做了晚饭,依着你喜欢的口味。”简业转移开话题,笑着说,“若是已经醒了盹,那就先去吃些东西再休息。”
容青缈蹙了蹙眉,“觉得不太有胃口,不晓得是不是路上茶水喝的浓了一些,总有些隐约的恶心,恨不得将腹中食物全吐出来才好。”
简业下意识搭了一下容青缈的脉,“可能是一路奔波,虽然一直呆在马车上,到底是路上颠簸辛苦——”说到这里,简业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搭在容青缈手腕上的手指顿了顿,看了容青缈一眼。
“怎么?”容青缈随口问,“可别和我讲水土不服,一路奔波宁愿只是辛苦些,可千千万万的不要生病。”
简业没有立刻讲话,脸上到显出几分认真之态,再仔细的搭了一下容青缈的脉,过了一会才温和的说:“还好,脉像虽然有几分浮躁,到不妨事,我们先去吃饭,让进喜去请此地的大夫过来看看,是不是开些调养的药。”
容青缈点点头,长长出了口气,懒懒的说:“就是莫名的不开心,一想到梦中的情景,就想到留着全焕是不是埋了一个祸根。”
“要不,吩咐他们把饭菜端来这里?”简业温和的说。
容青缈立刻摇了摇头,“罢了,吃过饭还弄得房间里便是饭菜的味道,怕是晚上休息的时候不舒服,外面大厅里地方大,也敞亮,还是外面去吃吧,听听外面人说些市井之事还有趣些。”
“好。”简业并不反对,伸手扶了容青缈从床上起来,二人并肩出了房间去到前面,“多走走也好,在马车上呆久了腿脚也确实不舒服,只是你如今也觉得身子不适,行走时也要小心些。”
容青缈一边下楼梯一边笑着说:“你不要咒我,原本是不会有事,你这一说,我要是时时小心,说不定就会摔倒了,你必定是没有存了好心。”话是顽皮,并无他念,完全没有瞧见简业面上闪过一丝怜惜。
大厅里人不多,聊天的声音也不大,偶尔会有一些言语落入简业和容青缈的耳朵里,此地离他们要回去的京城还有些距离,言语间多些方言,不是太听得懂,只是些家长里短的谈笑。
“进喜,去问一下客栈的掌柜,让他寻此地最好的大夫过来。”简业平静的吩咐,“青缈有些不舒服,寻大夫过来瞧瞧要不要调养一下。”
进喜答应着离开,已经将简业之前吩咐的事情安排妥当的进忠守在二人桌旁,下意识打量了一下容青缈的面容,是有些苍白,到底是身子弱些的夫人,怕是路途劳顿不适。
客栈是简王府派人所设,为了是往返简柠所嫁之国和京城之间的路途之上方便歇息落脚,客栈的掌柜都是简王府的心腹或者可信之人,带来的大夫自然是此地医术最好的。
“她的情形如何?”看着大夫收拾好自己的药箱,简业淡淡的问。
大夫微微一笑,刚要说话,简业却突然微微一笑,“我们外面谈吧,青缈必定是倦了,晚饭吃的不多,面色倦怠,让她早些歇息吧。进喜,安排人进来伺候青缈歇息。”
“是。”进喜答应着,虽然没有秦氏他们三人跟着,奴婢还是有可靠的一路跟着,只是平时极少要她们上前伺候罢了。
“吩咐她们仔细谨慎些。”简业加了一句。
“是。”进喜一怔,难道夫人有什么不妥?不像呀,如果真有不妥,主子绝对不会如此面色平静,而且,似乎明显的还有些浅浅的喜悦之色。
简业看着容青缈,“我送大夫出去,看看要不要开些药,你先躺会,也就半盏茶的功夫我就回来,有事随时吩咐伺候你的奴婢。进忠,你在外面守着,若是青缈有什么事,你随时禀报。”
一旁的进忠愣了愣,主子怎么如此的小心翼翼,难道夫人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