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弓如满月,箭似流星,一道剧烈而尖锐的啸音划破天宇!
骤然遇袭,简青书临危不乱,双臂一张,双足点地,士子养心境界的“身轻如燕”被他发挥到淋漓尽致,轻云一般向后飘出。
“啪!”“哚!”
连着两声巨响,那长箭堪堪从简青书的胸前掠过,射中斜后方一棵合抱粗细的大柳树,将那大柳树从中炸开一个透明的大洞,随后从那大洞之中穿过,钉在路对面的另一株柳树,将那柳树的树叶震掉了一地。
双角汗血龙马上的骑士不等简青书落地,侧身又是一箭。
这一箭无声无息,并不直接射向简青书,而是直奔简青书即将落下的地面,目的就是要射中他的双腿。
简青书轻云飘退尚未落地,以他目前的境界不可能在半空中生出新力,因此这一下称得上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端的是歹毒无比!
简青书脸上神色大变,危急之中右手一挥,抓住路边柳树垂下来的几根柳枝,腰部发力,借着柳枝之力一荡,方才躲过这必中的一箭。
“轰!”
这一箭没有射中简青书,却将青石铺就的文华路轰出一个大坑,力道只怕有数千钧!
“吁!”
简青书躲过这一箭,刚刚落地站稳,看那双角汗血龙马奔跑的速度,很快就会与自己擦肩而过,双手指法变幻,正要发出弹指秘剑,不料那骑士轻声一喝,双角汗血龙马立即就停住了!
这一停,恰巧停在了简青书十丈之外的地方,处于光阴暗劲的攻击范围之外!
简青书脸色再变,正要掏出紫猿毫,不料那龙马骑士弯弓搭箭,宝蓝色的长弓上,一只利箭已经锁定了自己。
不仅如此,那利箭的箭头之上,随之竟然升起一朵碗口大小的黄色火焰,因这火焰的缘故,文华路上的温度似乎都高了几分。
“烈焰之矢!”简青书瞳孔一缩:“你到底是谁?”
“与国同休大唐第一秀士简青书,你可以猜猜看,我是谁?”龙马骑士大笑道:“要是猜错了,我这一箭会毫不犹豫的射出,距离不足十丈,不知道你躲不躲得开!”
“我可以不猜么?”简青书感觉自己的后背凉飕飕的,只能拖延道。
“不可以!”龙马骑士哈哈大笑。
“你是顾家的人?来自长安?”简青书心念电转,种种情况来看,龙马骑士就算不是顾家的人,也必定与顾家脱离不了关系,因为在这个世界,自己真正的敌人好像就只有顾家。
“果然有些小聪明,我来自长安,但却是浔阳县顾家之人!”龙马骑士脸色一沉:“顾家顾狂,前来为族兄顾玉清复仇,更为顾家正名!”
“顾狂?从未听说过浔阳县顾家,有你这么一号人物!”简青书故意打岔。
“我从小便离开浔阳,在长安长大,你当然不会知道我!”顾狂的眼睛眨也不眨,手中宝蓝色的长弓纹丝不动:“听说你不仅震碎我族兄顾玉清的圣窍,斩断他的双腿,更声称顾家要想找回脸面,就应该派出一个年纪相仿的弟子与你光明正大的争斗,是也不是?”
“是,那又怎样?”虽然这话是范见说出来的,但和自己说的也没有什么两样,因此简青书当下就承认了。
“听说你在琵琶亭文会上、在青阳山除妖中、在科举考试之时、在鹿鸣宴会之上,一次又一次羞辱我族兄顾玉清,一次又一次败坏顾家的名声,是也不是?”顾狂继续问。
“你要是这么想,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简青书一脸淡然。
“难道是别人冤枉了你不成?”顾狂反问道。
“哈哈哈,顾狂,你要不要这么幼稚?要不要这么可笑?我与顾玉清既然势不两立,当然会抓住一切机会打击对方,难道因为顾家的脸面就要隐忍不发?”
简青书哈哈大笑,试图激怒顾狂,找到可乘之机:“过程就是这样,结果也是这样,这个时候再来讨论冤不冤枉的问题,岂不是脱了裤子放屁?”
“那就好!”顾狂将宝蓝色的长弓一收,挂到双角汗血龙马得胜钩上,再将那只散发着黄色火焰的烈焰之矢收进鹿皮箭筒之中,盯着简青书的眼睛道:“记住,从今天开始,你的性命就属于我了,并且只能保留到科举州试之后!”
本来还在打算怎么样脱身,没想到顾狂竟然如此轻易地就将烈焰之矢收起,简青书大为愕然,同时又有些不解,皱眉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很简单,你怎么对付我族兄顾玉清,我就会怎么对付你!从今天开始,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参与,文会、除妖、科举,一切的一切,我会始终压在你的头上。”
顾狂傲然道:“让你这个与国同休大唐第一秀士一事无成,我要让你活在失败之中,从此后悔与我顾家为敌,直到州试鹰扬宴之后再取你性命!”
说完,顾狂看着简青书,邪邪地一笑:“怎么样,害怕吗?我听说你有一个天姿绝色的姐姐,嗯,放心,等取了你性命之后,我自然会完成族兄顾玉清的愿望,将她纳为小妾,只不过,我没有族兄顾玉清那么怜香惜玉,只怕对她会不太好!”
“顾狂,你给我去死!”
听他侮辱简红鲤,简青书勃然大怒,“身轻如燕”发动,向前一飘,将顾狂纳入攻击范围,双手指法变幻,弹指秘剑第三剑一叶知秋、第四剑春生冬杀同时发动。
“咻,咻,咻!”,一叶知秋三道光阴暗劲,射向双角汗血龙马。
“咻,咻,咻,咻,咻!”,春生冬杀五道光阴暗劲,射向双角汗血龙马之上的顾狂。
这两式弹指秘剑,是简青书能够瞬间发动的最强攻击手段,原本希望能够重伤顾狂,不料顾狂不退不进,闪电般抽出腰间佩挂的长刀,当空一劈。
简青书只觉得眼前似乎有黄沙飞舞,溅射出去的八道光阴暗劲被那黄沙一裹,就此消失不见。
至始至终,双角汗血龙马既没有退一步,也没有进一步,甚至连一丝慌乱的神色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