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二摆了一道,小二是不愉快的,可刚刚看到那么多人是那样真诚的邀请他时,小二再想想李二对他的态度,这才决定还是要和这帮二世祖们出去疯狂一圈儿的。
一来可以让自己的郁闷情绪得到排解,二来也能好好和这些二世祖们结交一番,自从进东宫后他心中一直有的那个计划也该往外放点儿消息了。
平康坊紧邻东市,又因为离得皇城尚书省比较近,所以这里是长安城最为热闹的里坊之一。
一个地方能够在短时间内发展起来,并且赚出名声,那就一定有它独特的原因的,平康坊也不例外。
东市卖的大多都是当时可以称作奢侈品的货物,这就吸引了长安乃至周边一些有钱的大户人家和朝中高官。平康坊离得这么近当然也就沾了不少好处。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离得尚书省近,很多外地的学进京赶考或者官员回京述职的,大多都留在平康坊中,便于打探消息。
正因为如此,平康坊中酒楼客栈车马行便越来越多了,再加上高官子弟们和大金主的刺激,这里便成了长安城中最大的销金窟。
有吃有住还都是有钱人,那另外一种古老的生意当然就会选择在这里落地生根了,没错,就是青楼。
用后世的话说,平康坊就是长安城中最大的红灯区,没有之一!
现在小二同志就站在百花楼门口,手摸着下巴思考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是该进去呢?还是该华丽的进去呢?
李承乾的眼睛亮亮的,掩饰不住他内心的激动。李恪却很淡定,估计是来多了。倒是李泰一脸鄙夷之色,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法子内心的看不起这帮当貌岸然的家伙们,还是他本身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高手。
只有李佑小朋友最是可爱,伸手指着百花楼门口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道:“太子哥哥你看,她比清月姐姐都穿的少,每次我问清月为什么要穿那么多呢,她总说女孩子不能在男子面前穿的少,可她为什么可以呢?”
童言无忌可能另外一个解释就是补刀高手,不说话则矣,一说话绝对是刀刀见血,从来都是例不虚发。
一帮纨绔加上皇子们本身就是来找乐子的,这样的身份在李二刚刚登基这个特殊时期,做这些事情是需要有所收敛的,比如适当的隐瞒下身份。
这下好了,纨绔们一大群站在百花楼门口,早就吸引了不少人注意,小家伙一句太子哥哥叫的脆生生,甜腻腻,让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在李承乾的身上。
掩面而走,声泪俱下啊!
上辈子做了多少亏心事儿才能在这辈子有这么一个好弟弟啊!
看着李承乾落荒而逃,纨绔们哄堂大笑,还有人打岔问李佑:“你那个清月姐姐是谁啊,不会也在这百花楼中吧!”再次爆笑,只有李佑憋着红扑扑的小脸儿,奶声奶气的反驳道:“清月姐姐才不会在这里呢,母妃说这种地方不干净,进这里的人都不是好人!”
赶快走!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迟了可能真的出人命呀!
李佑的跟班儿一把将小东西抱在怀中,口中不断念叨着:“小祖宗啊,快别说了!”脚下倒是虎虎生风的跟着纨绔们狼奔豕突的跑了。
宝儿、狗儿还有那个小德子大睁着眼看着这群败类,一个个嗤之以鼻。回头看看镇定的小二哥,那种敬佩是发自内心的。
瞧瞧我们小二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多有大将之风。
“请问这里是孔颖达老大人的府邸吗?”小二哥淡定的询问百花楼门口的一个小厮。
“找错地方了!”小厮本来就有些生气了,突然间这个家伙莫名其妙的问路,要不是看小二哥穿着不俗,估计早就问候他的家里人了。
“多谢!”小二哥感激的抱拳称谢,然后施施然大大方方的带着几个跟班儿去追纨绔去了。
几个跟班儿恍然大悟,原来小二哥估计跑也跑不掉,干脆装路人了,高人就是高人,不服不行,还顺带把孔颖达恶心了一顿。这睚眦必报的心理太牛了,以后千万不敢得罪小二哥。
不管别人怎么想,小二哥已经昂着头看到了远处的那帮人,一个个回头张望着,估计也是在等他吧。
“你没事儿吧!”还是李承乾比较有爱心,知道关心一下小二的健康状况。不过在看到小二哥活蹦乱跳的时候,不由好奇的问道:“没人为难你?”
尉迟宝林还是讲义气的,也来到身边道:“小二你说吧,俺们刚才是不想惹事儿,要是你真的被人欺负了,俺绝不放过他们。”
小二笑笑道:“多谢诸位了,我没事儿。刚才本来我就没打算进去的,你们走了,我就顺便问问路,这不好好的吗?”
“不要脸!”大家心里居然同时想到了这三个活生生的字眼。
“行啦行啦,既然小二没事儿,咱们就再找地方吧。”还是尉迟宝林说话,众人再次朝前走去。
这次是到了一家酒楼,叫做春风楼,据说还是朝中某位官员的亲戚的亲戚的亲戚开的。
一群二世祖呼啦一下全都进了大堂,把个大堂挤得满满的,一人一句话,把那个招呼的堂倌儿吓得以为来了一帮土匪。
好不容易才说清楚是来吃饭的,要个楼上宽敞的雅间儿。堂倌儿赶紧去安排,不一会儿便有小二带着众人上了三楼。
这间春风楼在平康坊的最东边,三楼凭窗正好可以看到东市的全景。小二这是第一次在长安高档的酒楼吃饭,多少还是有些期待的。
点菜这件事情小二哥就不插嘴了,虽然他心中能装下满汉全席,但架不住这里是大唐,所以小二选择了闭嘴,自己站在窗户边看着热闹的东市。
大概这么冷的天气开窗子的人也就李小二一人吧,东市来来回回的车马行人中好多人都抬起头看看小二哥,觉得这个人不是发了热症,就是想不开要跳楼,不然为啥不怕着凉。
这下正好,小二哥可以从形形色色的人中观察他们的表情,研究一下他们的心理,倒是也有些意思。
恰在此时,一辆小马车缓缓的从楼下驶过,停在了路边的一家店铺旁。小二个就见到一个少女从车上轻移莲步走了下来。
少女穿着一件稍显臃肿的厚布袄,手里拿着一个小手炉,微低着头,要进店铺里去。忽然间她停了一下,抬起头朝着小二这边望了过来,看到小二微张着嘴也在看她,不知怎么回事,居然轻启朱唇嫣然一笑,又有些娇羞的低着头快步进了铺子中。
小二傻眼了,少女很美,美到什么程度他不会形容,只知道就那一眼一笑,他的心就好像要爆炸一般。关键是看了这么久,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孩子朝着他微笑了,这是一种缘分啊!
小二哥向来都喜欢用自己的理解来定义一些事情,所以姑且就叫它缘分吧。但是这缘分也只能是这么一眼一笑了,接下来,他没时间再等少女出来了,因为饭菜上来了。
“小二,看什么呢,这么出神,叫你两声都没反应。”秦怀玉来到小二身边探出头往外瞅瞅,啥也没有。
“没有,只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繁华的地方,有些吃惊罢了!”小二打个哈哈便把这一切揭过去,然后跟着秦怀玉坐到了主桌上。
雅间很大,有两张大桌子,其余的都是小小的单人胡桌。纨绔们觉得自己吃没意思,便坐在了两张大桌上。
此时菜已经上齐了,小二看看这些菜,大部分依旧是用水煮出来的,出了菜的品种不一样外,基本上都是一个卖相。
酒也上来了,正宗的三勒浆,这在大唐算是高档酒了,连李二也经常喝。小二同志的酒杯被纨绔们拿走了,不是不给他喝,而是给他换成了大碗。
“来,小二,兄弟我先敬你一晚,上午的事情多亏你提醒了,要不俺和这些弟兄们可就真的要倒霉了!俺先干了!”尉迟宝林一扬脖儿,大碗就见底了。
众纨绔起哄叫好,尉迟宝林哈哈大笑道:“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一碗酒吗?咦,小二怎么不喝,难道是嫌这酒不好?”忽然转头发现李小二正对着酒碗皱眉。
小二摇摇头道:“不是酒不好,是我喝不了。”
“怎么可能?”这次是小正太李承乾惊讶的叫出声来,在他的印象中就没有李小二干不了的事儿,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儿都做了,难道还能被一碗酒难倒?
小二尴尬的笑笑道:“其实我不会喝酒。”他不是不会喝,实在是没有用碗喝过,还一口干,他怕自己待会喝醉了说些不该说的话。
“哎,谁生下来就会喝酒的,来来来,喝上一回就学会了!”程处默这时候起劲儿了,都没用人招呼已经自己干了两碗了,大手抹着嘴角的酒迹,起身就端起小二的碗塞到了小二哥的手中。
小二是知道国人喝酒的传统的,这个时候你要是不喝酒,比直接打了比人一巴掌都不给面子,所以还是硬着头皮闭着眼,一扬脖儿也灌了进去。
“咦?”喝完后小二才眨眨眼,吧唧一下嘴,心道:“奶奶的,被骗了,这哪是白酒啊,分明是低度啤嘛,恩,味道还不错。”
这个年代就没有蒸馏技术,到哪里去找高度白酒?小二哥有些自欺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