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走出东宫的时候,李切还是一脸懵逼的。
因为他这次拉投资可谓满载而归,李承乾这家伙果然才是真正的有钱人,才说了要认下二十股,立马就派內侍去取钱了。
唐初这个时候也没啥银票,李承乾便先给了五大箱的银两,为表示公道,房遗爱亲自验看,都是一块块沉甸甸的官制银,银贵铜贱,这些银子肯定值五万贯以上,双方约定是一箱一万贯。
二十万贯是一趣÷阁很大的财富了,李承乾一时之间也拿不出这么多的现钱,这家伙性子和李切有点像,或者说他观念里就没有钱多钱少这个问题,为了不麻烦,干脆又拿出许多古玩之类的玩意。
李切和房遗爱虽然不懂古玩,但两人却知道,李承乾宫里的古玩随便哪一件都不是凡物,数量又多,估计就算拿去典当也值十五万贯了,更不用说正常卖给识货之人……
这点面子还是要给李承乾的,锱铢必较的话谁都没意思,所以这趣÷阁投资入伙就算成了,仅仅是李承乾一人入伙,联合商号创立已经成功了五分之一。
宫里人多眼杂,李切和房遗爱都不想多待,免得遇上某位霸王龙,是以招呼着东宫的一群內侍,扛着二十万贯赶紧出了皇城。
李切是不可能把这趣÷阁钱拉回家去的,一来不好保管,二来也麻烦,便让房遗爱寻个地方。
房遗爱想了一下,觉得放自己家里也不合适,万一被老爹发现岂不是又要问长问短?
房遗爱干脆道:“切哥儿,这么多钱物,放我家里也不妥,反正联合商号也要在长安城里有个据点不是?我们不如买下那个酒楼吧!”
房遗爱说的正是如春酒楼,这家酒楼算是城里一流的酒肆了,平时只招待那些公子哥儿、豪商大贾,其地段不是最城里最贵的,它坐落于东市繁华之中的一处僻静地方。
李切想了一下,房遗爱这个提议很不错啊,联合商号的盘子足够大,能不搞个总部吗?
李切便道:“这钱可是公家的,你说买就买?再说了,就算买也得告诉太子一声啊!”
说完,李切和房遗爱就看着着一个负责带队的老太监。
老太监有点懵,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告罪一声,回去找李承乾汇报了。
不多时,老太监去而复返,说李承乾直接同意了,其他的一句没说……
于是,李切和房遗爱两人,便带着大队人马往如春酒楼杀去。
房遗爱行事颇有杀伐果断的风范,直接揪出如春酒楼的店家,一个真正的商贾,其人姓曹,人称曹三,家里有点乱七八糟的关系。
房遗爱直接道:“曹三,咱们兄弟伙平日光顾你不少,也算给你面子吧?今天我们联合商号想把你这酒楼盘下,多少钱你说,但你不卖就是不给我们面子!”
李切听了,倒觉得很正常,这些纨绔不上手抢都算得上有良心了,房遗爱起码还会说点场面话,还让曹三出价。
曹三听了却一脸蛋疼,他不知道这个棒槌一样的纨绔又想玩哪样了,便道:
“房公子,您莫不是消遣小老儿吧?”
房遗爱:“我消遣你妹!我哪有功夫和你……”
曹三:“哎,我妹妹还真没出嫁呢,真正的黄花大闺女啊,小老儿今晚就送您床上行吧?”
房遗爱:“……”
狗日的曹三,他难道不知道他妹妹颜值如何,要不然都三十多了还嫁不出去?
房遗爱跟着李切学了很多话,像刚才的你妹其实就是一句骂人的,用来和朋友开玩笑也可以,但他没想到曹三居然顺着杆子往上爬啊,房遗爱被这不要脸的气得不轻。
李切说道:“曹三,我们联合商号确实想盘下你的酒楼,我提醒你一句,据我所知咱们兄弟是你酒楼的主要顾客……你就说卖不卖吧?!”
房遗爱展示了一下自己砂锅大的拳头,捏得关节咔咔作响,怒瞪着曹三。
曹三一缩脑袋,担心房遗爱直接动手揍他,又想到这些人确实是自己的衣食父母,要不然这间酒楼根本维持不下去。
曹三只好弱弱的道:“卖,不过……”
李切挥挥手:“一口价三万贯!卖不卖!”
曹三如小鸡啄米一般狂点头:““卖了!”
房遗爱却不同意:“不是,切哥儿……”
李切:“就这样吧!不过曹三,想拿我们三万贯也是有条件的!”
李切说的价格,算是稍微有点高的,如春酒楼虽然也有档次,但其地段不算好,月租不足千贯,正常价的话两万多贯足以拿下了。
李切不耐烦和曹三掰扯,而且自己要的这么急,价格给高一点也无所谓。
曹三是认识李切的,连忙道:“是是是,李公子您说!”
李切说道:
“第一,今天晚上就要交接,如春酒楼原封不动,员工想留下的可以,想走也没问题。”
“第二,其他事宜,你要帮忙弄好,比如中人、房东那边。”
“第三,如春酒楼任何事情,你必须弄妥,要是有啥债务牵涉到我们头上,小心你的皮!”
曹三连忙拍着胸脯道:“是是是,两位公子放心,我曹三也是住在长安城的,我就算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么?”
李切:“那你就去吧!”
曹三给两人再三鞠躬,便连夜跑去找中人和房东了。
有钱便能使推磨,不仅是曹三,还有负责作证交易的中人和房东,只花了半个时辰就把事情弄妥了。
李切收了相关文书,当场把银子交付清楚,双方皆大欢喜。
就是房遗爱还有点懵,指着偌大一间酒楼,说道:
“切哥儿,咱们是不是有点孟浪了?我刚才只是随便说说啊,这点功夫就花了三万贯?!”
李切:“说啥呢,这个钱迟早也要花的,联合商号这么大的盘子,没个脸面你好意思出来谈生意?再说了,如春……不,这间酒楼属于我们的了!”
“话说,这个曹三果然没文化,起的什么破名啊,如春如春,咋不叫如花呢?!”
李切对这个名字很有怨念,一点也不高大上,便嘀咕着要取个新名字。
房遗爱:“折腾这些干啥,既然这是咱们联合商号的酒楼,就叫联合酒楼呗!”
李切想了半天,发现自己还真没想到什么好名字,只好同意房遗爱的意见了。
接下来,李切、房遗爱还有李老五三个人,便在联合酒楼过夜了,一时半会之间还真不好安排这些钱物,他们只能亲自看着。
一夜无话。
李切一起身,洗漱之后溜达去了库房,看见李老五一夜没睡,有点不好意思:
“五哥早啊,昨晚不是说好的轮班的么,你咋不叫醒我?”
李老五仍然很精神,甚至有点亢奋:“没事啊,我知道少爷贪睡,我熬一下夜不要紧!”
李切:“……”
还能不能说人话了?你想熬夜数银子玩没问题,但能不能别扯我身上啊?
李切不想搭理这个五哥了,索性掉头,去拖醒了仍然还在呼呼大睡的房遗爱。
房遗爱:“干嘛啊!”
李切:“继续拉投资!”
房遗爱:“这个……好吧,这一次又找谁?”
李切:“废话,当然是投了咱们联合商号十五万贯的越王泰了!”
房遗爱:“你一说这个我就来气,好端端的干嘛蒙骗太子?我昨晚都忘记和你说了!”
李泰哪里投过钱了,房遗爱也是一手一脚参与联合商号的创建的,自然门清。
说实话,李切这样搞,有点吓到房遗爱了,他虽然棒槌,但也不是没脑子的,李切这个做法说轻的话只是说谎,说重的话就是挑拨这两兄弟的感情了!
李承乾和李泰是什么人,一个是太子,一个是越王,这可是李世民最痛爱的嫡子啊!
李切为什么要如此作死?
这是房遗爱想不通的地方。
李切却道:“这有什么打紧的,我只不过是把将来一定发生的事情提前说出来而已。再说,有人做的比我还过分!”
房遗爱好奇道:“谁啊?”
李切不答。
其实答案世人皆知,房遗爱一时想不到,但总会想到的。
李切:“说这个没必要,咱们找越王要钱去!”
房遗爱一开始还在追问,可李切死活不搭理这茬子了,他便只好作罢。
两人刚刚走出联合商号的大门,突然被一个满脸堆笑的老太监挡住了去路。
老太监身后还有一群人,正吃力的扛着许多箱子。
“咦?”
房遗爱先是楞了一下,才说道:
“你不是越王身边那……那谁吗?”
老太监低声下气的说道:“房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小人就是越王身边的內侍啊,小人不敢拿贱名叨扰房公子,小人这是有差事在身呢!”
不等房遗爱回话,老太监就道:
“这位可是李切李公子?”
李切点点头:“正是李切,不知公公找我何事?”
老太监:“是越王殿下找您两位,不过小人也不知道什么事情,两位公子看过殿下亲趣÷阁书信便知了!”
说完,老太监双手把一封书信举在头上,恭恭敬敬的弯腰递给李切。
李切和房遗爱对视一眼,李切才接过书信,直接拆开,和房遗爱一起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