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魔的身上有一种特质,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十分无语,那就是与他们的体型极度不符的——碎嘴!
成年食人魔的身高明明都在三、四米左右,膀大腰圆,又兼力大无穷,可他们竟然都会诸如:骂街、卖萌、放嘴炮、飙脏话、相互捧哏、大拍马屁,等等技能!
甚至就连战斗的时候他们也闭不上嘴巴,亦或是两张嘴巴……始终在不停地絮絮叨叨,往外喷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话!
而现在,大快朵颐的美好生活,使得嘲颅氏族的食人魔们从战争中走了出来,他们看到奥斯这位新酋长返回,磨磨唧唧的围了过来,却又七嘴八舌地讨论个没完,十几分钟都没能消停下来。
“你可真没威严……”卡德加一语中的,欠揍的老脸上摆明了是在嫌弃。
奥斯没有搭理调侃自己的卡德加,双手凌空虚握,取出了锋芒毕露的大地之力和群山之锋,伴随着“咚”、“咚”两声将其倒插入地面,闹哄哄的食人魔们霎时收声。
“图尔加,你过来。”双眸闪耀着雷霆弧光的奥斯面无表情,看上去很吓人。
图尔加是一个双头食人魔法师,算是原酋长莫高被提里奥带走之后,嘲颅氏族中最厉害的食人魔之一,也是最精通通用语的食人魔之一。
但是,被奥斯名召唤,图尔加却是表现出了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大脚丫走一步退半步,竟是不敢上前。
“酋长叫你呢!快去!”高阶侍卫长戈洛洛非常好心地推了一把图尔加,险些把图尔加推了一个狗吃屎……
图尔加的一个头望着奥斯,另一个头恶狠狠地回望戈洛洛,极为恼怒地自己对着自己建议道:“咱们干掉他吧!”
“行了,图尔加,赶快过来。”奥斯适时道,否则的话图尔加还真有可能自己被自己蛊惑,返身回去和戈洛洛大战三百回合。
因为这种事情,在食人魔氏族中,简直是太常见了……
接着,等图尔加像个媳妇儿似得一步一步挪到了奥斯身前,其实还隔着近十米远,中间横亘着大地之力和群山之锋。他打着哆嗦,生怕奥斯也把他给扎个对穿举起来示威,赔着心问候道:“我最尊敬的酋长,图尔加来了。”
另一个拥有莽撞性格的头跟着道:“图尔加听你的话,酋长。”
奥斯虽然非常无语,但他没有再耽搁时间,直截了当地把南下返回德拉诺星球,以及北上加入嘲颅保全公司的事情,详详细细地告诉了图尔加,并让图尔加用食人魔语转达给所有的食人魔们知道,让食人魔们自己进行选择。
只不过,不知道是图尔加的表达能力有问题,还是食人魔们碎嘴的毛病又犯了,足足过了大半个时,卡德加甚至已经用奥术魔法将食人魔语完整地刻录了下来,食人魔们才弄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事,齐刷刷地望向奥斯。
奥斯见状,环顾四周,朗声道:“好了!既然你们都清楚了,现在就由你们自己选择未来的道路!想要跟随我返回家乡的,去站左边;想要留在人族王国干好保镖这份儿工作的,去站右边!”
站在奥斯身前的图尔加一边高声做着翻译工作,一边头也不回地第一个冲向了奥斯所指的右边!
“……”奥斯看着图尔加的背影,怎么看怎么像是落荒而逃!
“我……怎么有种不妙的感觉……”卡德加看着行动起来的食人魔们,仰起头对奥斯道。
果不其然,食人魔们这一次没有再啰啰嗦嗦的碎嘴,事关未来,绝对没有人想要掉队!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迅捷异常,当即全部跑向了奥斯的右边!
即全部跑向了奥斯的右边!
全部跑向了奥斯的右边!
部跑向了奥斯的右边!
跑向了奥斯的右边!
向了奥斯的右边!
了奥斯的右边!
奥斯的右边!
右边……
卡德加捂着肚子,吹了一个口哨,哈哈大笑起来:“嘿!尊敬的孤家寡人酋长!”
“你闭嘴!”奥斯没好气地回道!
选择完毕,食人魔们立刻就兴高采烈地讨论了起来,场面一下子变成了吵闹的集市,他们自顾自地憧憬着不愁吃喝的未来,完全没有考虑奥斯这位酋长的感受。
奥斯表情难看地望向图尔加,双手拔起武器,一步一重踏:“图尔加!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是怎么转达的!?”
吵闹的集市瞬间不见了,手持卡兹莫丹·大地之力和卡兹莫丹·群山之锋的奥斯,绝对要比那天手持一根普通长矛的奥斯更恐怖!
“我……我……我……哎呦!”
“砰!”
图尔加语无伦次地想要解释,却直接跌了一个狗吃屎,原来是戈洛洛又在他后面好心地推了他一把。
“戈洛洛!”奥斯喊道,“出来!”
“酋……酋长……”只有一个头的戈洛洛也会通用语,只是口音有些怪。
“告诉我,图尔加刚才是怎么翻译的?”
戈洛洛的通用语稍显口齿不清,不过最基本的表达能力还是有的,他把图尔加的翻译复述了一遍,奥斯发现图尔加并没有在中间趁机加塞。
“就没有人想和我一起回家吗?”奥斯看着站在一起的食人魔们,把回家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能听懂通用语的食人魔们直接就开始摇头了,不能听懂的食人魔们则是在图尔加的翻译后同样摇头了,再然后……
便是——鸦雀无声!
奥斯无奈了,又看向图尔加:“图尔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走?”
图尔加先是看了看奥斯,确定奥斯是认真的,然后他自己的两个头又互相看了看彼此,智慧较高的那个头才简洁明了地道:“酋长,我们又不傻,干嘛要回德拉诺……”
奥斯听得一愣,竟是无言以对。
戈洛洛附和道:“是啊,酋长,我们又不傻!德拉诺已经迎来了末日,回去就是送死啊!”
古尔丹的谣言真是深入人心。
一旁,食人魔们又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傻子才回德拉诺呢!”这是最直接的。
“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干,就有人管吃管喝,反正哈什罗格绝对不回去!”这个食人魔肯定光顾着吃了,不知道那些食物和美酒其实都是奥斯派人提供的。
“以后是不是得干活儿了?”一个食人魔已经开始畅想未来了,“话保镖是干什么的?是不是和高阶侍卫们做的事情一样?”
“谁知道呢?反正酋长可以留在这里。”
真是无忧无虑啊。
“哈哈哈……唉!”身后,卡德加捧腹大笑,笑着笑着却又喟然长叹,心情复杂难明。
奥斯实在是懒得和这些大胖子们瞎扯了,他直接明图尔加和戈洛洛,命令道:“你们俩每人挑选两名好手跟我回德拉诺,其余族人立刻收拾行囊,跟随矮人北上!”
然而,比起图尔加的沮丧,戈洛洛竟然直接就给跪了……
“酋长,我不想回去送死啊!”带着哭腔的申诉,情感充沛极了。
奥斯看着嘲颅氏族中最强大的战士呈膜拜状双膝跪地,委实哭笑不得,却听戈洛洛继续道:“酋长,我真的不是一个好的高阶侍卫长!我以前经常偷懒,还偷吃过莫高的贡品,我帮不上忙的!”
奥斯将武器负于背后,对戈洛洛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一,跟我回一趟德拉诺,完成任务后再送你回来。”
戈洛洛忙不迭地摇头,打死他,他都不愿意回去。
“二,和我决斗,打死你。”
戈洛洛如坠冰窖,整个人都呆住了!
图尔加的鲁莽性格脑袋起哄道:“决斗,决斗!我们俩早就想揍他了!”
结果,智慧较高的头扯了后腿儿:“你想打架别拉上我!”
“那你把身体借给我用!”
奥斯扭头瞪了一眼图尔加,他现在真是多一句话的耐心都欠奉,径直高声宣布道:“都愣着干什么!快去收拾你们自己的东西,不听话的,以后每天只能吃两顿饭!”
“你虽然是酋长,但也不能无故克扣我们的食物!”一个食人魔嘴中高呼着抗议,可他跑得比谁都快……
“古尔丹早就过北方是新的纳格兰,这回终于能去了!”一个食人魔法师还惦记着古尔丹的许诺呢……
一时间,除了图尔加和戈洛洛,以及被他们俩挑选出来的四名食人魔,其余的食人魔们全部进入了亢奋状态,干劲儿满满地打包好他们自己的物品,就等着北上享福去了。
……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奥斯当然不可能就这样直接南下。
送往北方各地的信件写了十几封;
接收洛萨爵士提供的物资,并与将要随同前往德拉诺的勇士们相互认识了一番;
与芬克见面,交待嘲颅保全的相关事宜;
在食人魔中挑选了一个实力足够强大,同时又足够听话的食人魔,提拔为了临时头领;
安抚雷克萨收拢的混血奴隶们,命令他们留在铁环挖掘场等候雷克萨和杜隆坦的归来;
与返回铁炉堡的玛多兰老爹和格尔宾又见了一面;
一直到洛萨爵士亲自带人赶来送行。
这天上午,铁环挖掘场中被清理出来了一大片空地,无关人士统一退至三十步外,为奥斯这支即将奔赴黑暗之门另一边的队送行。
卡德加手持埃提耶什,朝着洛萨爵士遥遥行了一礼。
唯一一名参与这次行动的魔法师,之前与奥斯合作过一次的弗瑞德姆道:“需要我提供魔力吗?”
“如果是去别的地方,这可不容易办到。”卡德加用眼神儿瞄了瞄奥斯和六个食人魔,全是体格庞大的家伙,“但去卡拉赞,我一个人就能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