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抹感动还没让云氏想好,该用什么词来说感谢的时候,就见自家倒霉闺女直接是一个打滚的就滚到了太后的跟前,喜滋滋的扒着太后的腿,谄媚又狗腿道:“太后是不是要给玉儿好多宝贝?玉儿日后就可以不用去皇伯伯的库里面寻宝贝了?”
太后瞧着顾如玉这幅明明贪财,可那面色却不是市侩的样子,看起来就跟小娃娃看到漂亮东西喜欢收藏的样子,特别的欢喜。
不过听到顾如玉这话,太后就特别的正了脸色的严肃的道:“哀家给你的嫁妆自然没有你皇伯伯库里面的东西好,你偶尔若是有机会的话,还是要进去瞧一瞧!”
顿了顿,太后就‘悄悄’的附在顾如玉的耳边小声嘀咕着:“哀家听说,有人挖到了一个好的红参,送了上来。你皇伯伯没给太医院,收到了库里面去了!”
红参?顾如玉的耳朵抖了抖,眼神亮了亮,两个爪子就搓了搓的有些蠢蠢欲动了。
“太后娘娘,这时辰也不早了,臣妇就不打扰您休息了!”云氏看着自家闺女就要去做土匪了,赶紧从太后坑皇帝的震惊中回神,对着太后干笑了几声道。
顾如玉就有些不乐意的,云氏瞧见了就顾不得规矩什么的了,上前几步的拎着倒霉闺女衣领就匆匆的离开了。
“太后娘娘……玉儿过几日再来看您啊……”顾如玉被亲娘拎着耳朵往外面走的时候,还不忘泪眼巴巴的看着太后,那话里面的意思就是:您帮忙看着些,别让皇帝陛下将那红参给私吞了去呐!
太后会意的点了点头,瞧着顾如玉这念念不舍的样子,就扭头对着一旁伺候的大宫女道:“这孩子就是孝顺!”
那宫女就觉得一万只那什么什么的万马奔腾而过了。
顾如玉不知道太后宫里面的宫女的内心万马奔腾,只是待回到了家中之后,才揪着齐瑜轩的袖口小声的问道:“刚刚在圣上面前说的那番话,你觉得委屈吗?”
话?什么话?
齐瑜轩没反应过来,只是蹙眉看向顾如玉,就在她屏息等待回答的时候,半响才开口道:“我们应该现在就去将红参拿回来?”
顾如玉神色一呆,木然的看着齐瑜轩的一脸认真,扭头又看了一眼同样又叹气的亲娘,只好直白道:“若是咱们成了亲之后,若是不想旁人有机可乘,最好的法子就是远离朝堂,就跟富安老王爷一样,做一个闲散王爷!”
齐瑜轩眉梢微挑,看了一眼自家新上任的岳母,又看了一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姑娘,神色就柔和:“不委屈!本就应该如此!”
就算太子对他没忌惮,但是日后辅佐太子登基的人呢?太子妃家的人呢?肯定会或多或少的嫉妒他的位置和身份。
皇家,其实就是一个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的地方。
就算是很好的两个人,最终也会因为其他的人或者环境做出一些不得已的改变。
云氏还以为这个女婿是个傻的,却没想到他此事想的如此的通透,便欣慰道:“你能想好,就最好!”
齐瑜轩唇角微扬,看着顾如玉那松了口气的样子,就壮着狗胆的当着云氏的面摸了摸小姑娘的脸蛋,心情很好的道:“日后就咱们两个,相互守着的过日子!”
功勋什么的,他已经有了,不需要多,够用来撑着场面就好了!银子的话,他也有铺子……
说到铺子,世子殿下顿时就想到了一个特别不得了的问题。
“怎么了?”
刚刚还阳光少年的世子殿下,突然就变成了战场罗刹了,顾如玉瞧着就蹙眉问道:“可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儿?”
“聘礼!”齐瑜轩顿时就阴郁了。
太后之前说的那话可还在世子殿下的脑袋里面来回的转悠呢。
出嫁那日,嫁妆定不会让玉儿觉得委屈!况且太后给的嫁妆,只怕都是压箱底的好东西吧!
世子殿下想着自己那一丁点的家底,就越发的觉得心里堵得慌了。
“聘礼?”顾如玉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怎么又绕到聘礼上面去了。
云氏坐在一旁,看着齐瑜轩如此,就有些不嫌事儿大的不紧不慢的补了一句:“太后的、顾府的,这嫁妆加在一起的话,可不少呐!”
顾家的嫁妆是肯定比不上太后给的,就算不会翻了个倍儿,好歹也多出个头儿吧?
齐瑜轩立刻就听出了未来岳母的森森的恶意,可看着小姑娘那懵懂的眼神,瞬间就挺直了腰杆,像是给自己装底气一般的大声道:“聘礼的事情岳母不要担心!肯定不会委屈了玉儿的!”
李听闻很着急,着急的天还未亮的就在顾如玉的院前在那边转圈圈。
李听雁早上起来打水的时候,就看着自家愚蠢的兄长在那边虐待自己主子栽植的橘子树。
“那橘子树的树皮,小姐刚刚剥过一层了!”李听雁端着水上前,就面色冷冷的说道:“你再剥下去,会伤到树的!”
李听闻一个机灵的瑟缩了下脑袋,回头就看到亲妹子的脸,立刻伸手就扒拉上去了:“雁子,郡主呢?醒了没?我要见郡主!”
李听雁狐疑的看了犹临大敌的兄长:“天塌了??”
“地陷了!!!”李听闻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尖锐了。
李听雁更是觉得自家兄长早上出门肯定忘记吃药了。
端着水刚准备转身进屋去,那肩膀上就扒上一双手臂,一扭头就又看到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神。
“真的,有大事要发生!我很着急!”李听闻说着,那手都用力了些。
李听雁抿唇,仔细打量着李听闻这样,半响才撇了撇嘴角道:“在门口等一会,我看看小姐还醒来了!”
要等???李听闻就有点绷不住了,刚想要说能不能催下的时候,就被自家妹子那有些凌厉的眼神给吓的瑟缩了下。
好嘛,不催就不催,反正他都等了四个多时辰了,也不在乎这半盏茶的功夫!
待顾如玉起来见李听闻的时候,他只觉得在外面又站了半个时辰。
“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么早来?”顾如玉打量着李听闻那有些焦急的样子就觉得奇怪。
若是齐瑜轩出了事情的话,暗卫早就来通报了。再说了,若是真的出了天塌的大事,这小子早就扯着嗓子在那边喊了,哪里还会在外面虐待她的橘子树?
“郡主,我家主子……我家主子……”李听雁哇啦一下,那眼角就流泪了:“我家主子傻了!”
顾如玉伸手扶额:“李听闻,你知道一大早叹气,容易造成腹部胀气的吗?”
李听闻呆了呆,腹部胀气?那是什么?
“说吧,到底怎么了?”顾如玉蹙眉问道。
李听雁就在自家兄长即将要再次开口之前,给予了一个恶狠狠的一眼。若非是想着可能真的出事被骗,她才不会跟主子说有事儿,也不会让主子今日早醒了半个时辰。
“世子殿下昨夜一夜未睡坐在库房坐了一夜!”李听闻被自家妹子那一眼瞪的迅速的一口气的将话给说完了!
坐在库房坐了一夜?
这倒是让顾如玉正了脸色:“你们府上是缺了什么吗?”
顾如玉神色严肃,若是能在齐瑜轩那边偷上东西的,那肯定要上报给太子殿下了。这个人肯定是有几把刷子,有来头。
“没啊!”
顾如玉这么一问的倒是把李听闻给问愣住。世子府上有没有缺少东西,他最清楚的呀!
“东西没少,那贼去你们府上做什么?”李听雁也觉得好奇,便开口问向自家兄长。
贼?李听闻更傻眼了,世子府上遭贼了吗?他怎么不知道?
“算了,我自己去找他吧!”顾如玉看着李听闻脸上的懵字越来越大,直接放弃和他对话了。
只是顾如玉还未走出将军府,那边齐瑜轩就从外面拎着食盒进来了。
“你一大早的去哪里拿的东西?”顾如玉看着齐瑜轩神色并未有多大的变化,就暂时先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汇聚楼!”齐瑜轩将食盒里面的鸡汤放到桌上,温声道:“里面不似宫中的配方,但是这鸡汤还算是清爽!”
一大早?顾如玉狐疑的看了一眼齐瑜轩眼底的暗青,刚刚听雁有说听闻在这边有四个多时辰,如此算起来,齐瑜轩可能是一个早上都去盯着了。
“早上抓的是哪知呐?”顾如玉喝着鸡汤,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是不是上次说的那只尾巴上长了黑毛的那只?”
齐瑜轩闻言,毫不知情的就摇头道:“不是那只,是之前你说腿儿养肥可以吃的那只!今早就特意去抓的!”
听到齐瑜轩这么说,顾如玉就放下手中的勺子,静静的看向齐瑜轩。
齐瑜轩正专心的将手中的粥吹凉,一抬头就看到顾如玉审视的目光,这才觉得她今日有些不太对劲。
“怎么了?”齐瑜轩放下手中的碗筷,这个时候才发现了时辰似乎有些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你今天起的有些早!”
顾如玉努了努嘴,指了指一旁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李听闻,那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齐瑜轩脸色一沉,就对上李听闻那心虚的眼神。
李听闻见状,垂着脑袋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前厅,但却不是站在两人的面前,反而是将自家妹子往前推了推,反正妹子不怕世子殿下。
“兄长今日一早,就来到府上将小姐唤醒,说是您在库房坐了一夜!”白了一眼胆小的兄长一眼,李听雁代替他开了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如玉就觉得李听雁说完这句话之后,齐瑜轩的脸色就变得有些尴尬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需要我帮忙吗?”顾如玉瞧着齐瑜轩如此,就软了几分嗓音问道。
齐瑜轩右手握拳的放在嘴边轻咳,尴尬道:“这事情你帮不了,我自己可以解决的!”
这让顾如玉咬唇蹙眉,盯着齐瑜轩半响,又想着昨晚的事情,突然就‘啊’了一声。
“你难道是在为聘礼的事情犯愁?”顾如玉一阵见血,毫不含蓄的说出口。
齐瑜轩脸微抽,那阴沉的表情都有些龟裂了。
顾如玉瞧着齐瑜轩如此,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不过齐瑜轩说的也对,这事儿她还真的帮不了什么忙。
“之前不是说,东大麻子手上的还有田契吗?”顾如玉就像是老仙指路一样的看着齐瑜轩道。
齐瑜轩皱了皱眉,没有多说。
他也记得这事儿,只是那田契拿出来总归还是寒酸了一些。他想着的是怎么将这些田契变得更好一些!
不过既然是聘礼,就应该是他需要考虑,他不会让身侧的这个小姑娘费神的!
只是还未待他开口,就见小姑娘又开口了:”其实聘礼对于我来说,不需要多奢侈,只要我喜欢就好了!”
顾如玉的话看似有些不太符合规矩和逻辑,但是她说的其实也在理。
将军府肯定不会将她的聘礼扣留,只要齐瑜轩下了,肯定当日就交到了她的手上。而宫中给的嫁妆肯定是奢侈的,再说了,面子什么的对于她来说其实也不重要。
齐瑜轩眸色柔和,唇角微弯道:“嗯,我知道了!”
顾如玉瞧着齐瑜轩此刻已然不复刚刚那尴尬的样子,反而是眉宇之间多了一抹愉悦,看起来像是想到了法子了。
用完早膳的顾如玉,瞧着这前厅稀里哗啦的赏赐和恭贺都一一而入,就吩咐管家好好的保护好自家小妹,然后就……
脚底抹油的从后门麻溜的溜出来,还带着寿沛白。
“您这样,一会夫人知道了又该说您了!”寿沛白坐在马车上,看着自家门口那人都堵着排对的样子,正主儿却在那边扒在车窗上嘎嘎坏笑的样子,就有些无奈道。
顾如玉想起自家亲娘的紧箍咒,就瑟缩下了脑袋,随即又讨好的扒着寿沛白的胳膊讨好的撒娇道:“不是还有你帮着我嘛!”
软乎乎的姑娘加上软绵绵的撒娇的嗓音,寿沛白就觉得是个人都拒绝不了!
所以在她眼底,那自打赐婚之后就没上门的瑞王府一家子都是禽兽不如的败类了。
“瑞王府的一家子到现在都没个上门的,你难道不觉得委屈?”寿沛白看着顾如玉没心没肺的吃着糕点,那讨厌的齐世子又不知道去了哪里,就忍不住蹙眉道:“这个样子,简直就是不重视你!日后你若嫁过去……”
顾如玉瞧着寿沛白似乎已然在脑补自己家人之后会受到的委屈,就悄悄的凑到了她身边,在她耳边嘀咕着:“我跟你说,那几个都不是我的对手,等我嫁过去,不服我管的,哼哼……都关小黑柴房不给饭吃!”
寿沛白看着顾如玉说着看似恶毒的法子,可那说话的样子就跟小娃娃在想着如何在大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吃鸡腿一样。
如此样子的顾如玉,就让寿沛白不得不考虑,是不是要给顾如卿写一封信,好好说道说道了。
显然不知道因为自己,让自家二哥二嫂有了零的感情突破的顾如玉,就悄悄的,小心翼翼的伸手搭上了寿沛白的手腕,想要探上一探她身体的具体情况。
虽然是想要偷偷摸摸的来,可这马车之上就只有两个人,怎么可能不让寿沛白发现?
所以待顾如玉这给她搭脉的时候,对上寿沛白那探究的目光,就只能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朝她一笑:“看看,你的伤还好了!”
寿沛白看着顾如玉如此,有些无奈。若是想要看伤口的话,直接掀开衣服看腹部就好了,何必多次一举呢?
“你的心意我明白!”寿沛白伸手揉了揉顾如玉的脑袋,温和道:“只是我这身子,早就坏了。多年来,若非回京,我早就忘记我自己是个女人了!”
所以言下之意便是,不用再看了,是与不是她都无所谓了。
顾如玉听着寿沛白这话,只觉得心里酸酸的,什么叫做若非回京她早就忘记她是一个女人了?
有些难过的顾如玉,将脑袋往寿沛白那平坦的胸口去蹭了蹭,果真一点凹凸感觉都没有,实在是太心酸了。
“你放心,这就没有我办不成的事儿!”顾如玉立刻拍着自己也不算是很宏伟的前胸对着寿沛白保证道:“不说波涛汹涌,但是我这个样子,还是可以的!”
外面赶马车的李听闻,听的就有些面红耳赤了。这种话……可千万不能让他家主子知道,他被动的听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