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1 / 1)

话说到这里,魏镜渊抽丝拔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看着镇定自若的骊太夫人,冷冷又道:“你们希望我与太子因着长歌再起争端,逼我站太子的对立面,与他为敌。而如今,你们得知我在查内鬼一事,就拿丹鹦出来做替死鬼。所以她必定要死,你们设计好让她死在了青鸾的手里,只为达到你们的目的!”

“丹鹦一死,青鸾背上杀害皇室女眷的大罪,必定难逃死罪,这样一来,一则可以向杨家示好,取得太后一族的支持。二则,也逼我与青鸾她们彻底断了关系。三则,若是青鸾有个三长两短,长歌必定崩溃,她一出事,太子也会方寸大乱,如此,好让骊家趁虚而入,对吗?”

骊太夫人眼也不眨的听魏镜渊说完,拿过手边的茶水漱了口,尔后凉凉看着他,满意笑道:“你果然是个聪明的,没有让外祖母失望。”

说罢,拉过魏镜渊的手亲昵道:“如你所说,晋王是与储位无望了,我们骊家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你身上,所以你要奋起,不要让我们和你天上的母妃失望。”

魏镜渊全身冰凉,不解道:“太夫人,如今叶家倒下,骊家满门在朝堂上已呈倾立之势,无人可与之比肩,为何太夫人与舅舅们还不满意?”

骊太夫人嘲讽笑道:“有叶家的前车之鉴,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再厉害的权势家族,只要不让皇上满意,倾覆不过是一夕间的事。说不定,今日的叶家就是骊家的明日;我们骊家已呈顶峰之势,往上再无进路,然则不进则退——在这样的时刻,除了烈火烹油再进一步,我们别无退路,所以只能将你往更高的位置上推。只有把至高的权力握在自己的手里,才是最稳妥的。”

“若是我不答应呢!”

魏镜渊以为骊家在晋王禁足后,早已打消了夺嫡的念头,却没想到他们私下竟早已酿起了滔天的风浪,而且动作这般快,让他一点察觉都没有。

“若是你不答应,就等着青鸾被五马分尸吧!”

骊太夫人放下茶盏,休闲起身,离开圆桌。

魏镜渊神情一震,终是恍悟到,骊家设局对付青鸾,最终的目的竟是用来要胁自己。

他握紧拳头追上去,再也忍不住对骊太夫人咬牙道:“太夫人不要忘记,这里是端王府,并不是骊国公府,青鸾的是非对错,自是我给她定断!”

骊太夫人早已料到他有此一驳,毫不在意道:“杀害官眷已是死罪,何况死的还是堂堂王府的侧妃,就算王爷要包庇纵罪,你以为骊家与杨家,还有太后,会放过杀人凶手吗?”

“只要我们联名上奏,呈清案情,青鸾必定要受五马分尸之刑。就算有你和太子为她求情,你以为在杨家与你大婚前夕,皇上会让一个无关紧要的鹞女,坏了他亲自赐婚的婚事?!”

魏千珩全身一滞,犹如坠入了冰窟,脸上血色尽失。

看着他大变的神情,骊太夫人一字一句缓缓道为:“我知道你对她感情甚深。这么多年来照养她长大,犹如亲妹妹般疼爱着;再加之对她姐姐的旧情难舍,所以你对她,比对我们骊家还在意。”

“既然如此,外祖母与你做个交易吧——我们可以让她先去大牢里好好呆着,你什么时候杀了太子为我女儿报仇、实现她的夙愿,我们就什么时候放青鸾出狱,还她自由!”

说罢,骊太夫人盯着魏千珩眼睛,不紧不慢的问道:“你意下如何?!”

在暗室呆得越久,越冷得人骨头痛。

长歌将身上的披风解下给青鸾裹上,不停的看向石阶上面的铁门,盼着魏镜渊、若是魏千珩快点出现。

可是,一直等到戌时正,也没有见铁门打开过。

连着跟着她一起来王府的心月她们,都没见个人影。

长歌想,她们大抵是被骊太夫人的人拦在外面了。

她们进不来,可为何魏千珩与魏镜渊也双双不出现?!

长歌望眼欲穿,着急不已。

青鸾心里同样着急不安,面上却对长歌道:“姐姐,你不要管我,先回去吧,乐儿与彤儿还在家里等着你呢,若是见不到你回去,他们只怕会吵闹着寻你了。”

长歌如何舍得将她一个人丢在这冰窟般的暗室里?!

她方才之所以没有反抗骊太夫人,任由她将妹妹关进暗室来,是因为她不想再将事情闹大,只盼着魏镜渊快些回府来,来暗室放妹妹出去。

却不想这一等,竟一直等不到魏镜渊的到来。

长歌着急的想,他的王府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再加之现如今天色也晚了,那怕他进宫办事,如今也应该回府了。

心里隐隐觉得事情不寻常,可面上长歌却安慰青鸾道:“乐儿他们有奶娘照顾着不会有事的。而端王与太子想必很快就会来了,到时查清真相,放你出暗室,我们一起回去。”

冷静下来的青鸾,也想明白了此事当中的曲折与阴谋,她也隐隐感觉事情不同寻常,不由自嘲笑道:“可这么久了他们都没出现,只怕他们不会来了……”

“你别这样说,公子一直待你如亲妹妹,他不会坐视不管的。而太子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遭难,他们必定都会倾心全力帮你的。你要对他们有信心……”

为了给青鸾打气,长歌又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日我去找初心遇到了沈大哥,他告诉我,煜大哥在改良了他们沈家治腿疾的药方后,已让他的伤腿能感觉到一点点的冷暖了,想必再过不久,煜大哥就能重新站立起来,彻底痊愈了!”

长歌所料不假,青鸾一听到煜炎伤腿有了知觉,欢喜得脸上眼泪都还没干就笑了起来,忍不住抱住长歌,激动道:“姐姐,我等不及过新年了,等我从这暗房里出去,我就要去找煜大哥。”

看着她欢喜激动的形容,长歌也为她高兴,回抱着她笑道:“真是有了郎君连姐姐都不要了。不过姐姐支持你——只要这次能化险为夷,你就出京去找煜大哥吧。”

煜炎的好消息,让青鸾将自己的困境甩到了脑后,只顾抱着长歌高兴的傻笑着。

姐妹二人共披着一件披风,抱成一团在冰冷的暗室里取暖,眸光都是切切的看着台阶上的铁门,盼着魏镜渊快点出现。

又等了近半个时辰,戌时末,暗室外终于传来了脚步声,姐妹二人皆是一震,连忙从墙角爬起身,紧张又激动的等着铁门打开。

下一刻,铁门如愿打开,魏镜渊出现在入口处,眸光泠泠的看着冻得缩成一团的姐妹二人,袖下的拳头死死握紧,青筋暴起。

“公子,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丹鹦,是她自己抢了我的刀,刺进了自己的腹部,又不肯请大夫给她止血,硬生生的血流尽而死……公子,你相信我……”

青鸾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乞望得到魏镜渊的信任,如今她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离开这里,离开京城去找煜炎。

而从来都是,只要她开口,只要是合理之事,魏镜渊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她,所以青鸾以为,这一次丹鹦的事,他也会像往常一样,相信自己是无辜的,是来放自己出去的。

何况,她本就是被丹鹦与骊太夫人陷害的,本就是无辜的。

可是,这一次魏镜渊却没有如她所愿的答应她。

他站在台阶上的铁门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冷开口道:“那日给太子送纸条报信之人根本不是丹鹦,她常年关在后宅,身边无一信任之人,根本找不到为她办事的人……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提刀进她的屋子,逼她承认,她自是宁死也不愿意认下这个莫须有的罪名的……”

说到这里,魏镜渊眸光敛下半分,掩盖住他心里的慌乱与痛苦。

此言一出,青鸾与长歌皆是震住,不敢置信的怔怔看着魏镜渊。

长歌比青鸾先回过神来,冲魏镜渊着急道:“王爷,青鸾不是无中生有的人,她是之前查到一个叫得宝的小厮,他承认是丹鹦侧妃让他做的,所以青鸾才会去见丹鹦……那个人如今就关在王爷的院子里,王爷可以亲自去提问他……”

“而……而我提刀去见她,是因为府里的丫鬟告诉我,丹鹦得知殿下与我在查那日的内鬼,要潜逃出去……我怕她逃走,是拿刀去吓唬她的,并不是要真的对她下手的……”

青鸾接过长歌的话急切说着。

到了这一刻,她心里是真的慌了,她万万没想到,一向最偏宠她的公子会不相信她的话了,也同外面的那些人一样,认为是她杀了丹鹦。

看着姐妹二人急促慌乱的样子,魏镜渊按下心里的悲痛,眸光从震惊无措的长歌脸上,落在了脸色惨白的青鸾身上,握紧拳头,咬牙冷声道:“府里确实有一个叫得宝的小厮,可当天他生病留在府里养病,并没有陪同我出行——所以此事与丹鹦毫无关系,她又怎么会要逃走?”

随着魏镜渊的话,长歌彻底变了脸色,青鸾完全呆傻住了,怔呐道:“不可能的,那个得宝明明承认就是他奉丹鹦之命给太子送的纸条的……而我也是亲耳听到院子里的丫鬟说,丹鹦见事情败露,要逃出王府去的啊……”

“可我方才已亲自提审了得宝,他说是受你威胁不得已撒的谎。而那日见他在府里养病的下人都站出来替他做证,证明他那天一直躺在下人房里喝药,连房门都没离开过……”

直到此时,青鸾才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可怕的大网里,四面全是潜伏的怪兽,他们一个个精心布局,引诱她上钩,再合伙将她杀死分食……

“我要见得宝,我要亲自与他对质……我根本没有威胁他……”

青鸾的声音越来越无力,身子软倒,重重跌在地上,绝望的哭道:“公子,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没有威胁得宝,也没有要杀死丹鹦……我只是想帮你找出身边的内鬼,他们潜伏在你身边,他们会害死你的……”

青鸾失声痛哭起来,长歌看着面容冷寂无波的魏镜渊,心里一片冰凉,她从地上扶起妹妹,咬牙问魏镜渊:“所以,王爷这是认定了青鸾的罪了?王爷……准备如今处置她?”

魏镜渊面容冰霜,心里却痛如刀绞,狠下心道:“青鸾做下这样的事,本宫也有错。所以才免去她死罪——可活罪却难逃。”

说罢,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将青鸾押入刑部大牢关押起来。”

话毕,他转身冷然离去,再也不看暗房里的青鸾一眼。

随着他的话,外面冲进几个带刀侍卫,上前一把拖起青鸾,朝外走去。

长歌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听着青鸾的哭喊挣扎声,她的心都碎了,不顾一切的扑上前去,要拦下侍卫,可侍卫伸手一推,就将她推的重重跌倒在地。

“你们不要伤我姐姐!”

青鸾看到长歌倒在地上,心痛不已,可是侍卫得了魏镜渊的令,半点不怜惜的将她拖出了暗房。

等长歌从地上爬起身,青鸾已被带出了暗房,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妹妹被带走。

长歌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暗房,她去追魏镜渊,她知道只有魏镜渊松口才能救妹妹。

她见到魏镜渊的身影往前面的回廊上去了,连忙追上去,顾不得男女之大防,上前一把拉住魏镜渊,苦苦哀求道:“王爷,此事疑点重重,那几个仆人更是可疑……青鸾虽然冲动,并不是一个嗜血残暴之人,她没有杀丹鹦,请王爷明察……”

她双手拉住魏镜渊的手臂时,魏镜渊全身一颤,停下步子看向她,如墨的眸子里全是痛苦与无奈。

下一息,他眸光恢复清明冷冽,冷冷道:“事情已非常清晰明了,是你不愿意相信罢了——如今只是判她入狱,已是最轻的处罚。还请侧妃娘娘不要再插手管端王府之事,夜已深,侧妃娘娘请回吧。”

说罢,示意身边的下人送长歌离开。

长歌看着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魏镜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奋力甩掉下人的手,看着冷漠绝情的魏镜渊,愤恨道:“你先前为了自己心里好过,怂恿青鸾折辱丹鹦,好来减轻你心里的罪过……如今丹鹦因这么多年对青鸾积下的怨恨,宁肯赔上性命也要拉青鸾下地狱,这一切的罪因恶果,难道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长歌的话让魏镜渊脚步再次滞住,虽然他没有回头,可步子却再也提不起,僵在当场。

“若是没有你当初的怂恿,青鸾不会与丹鹦结下积怨。如今丹鹦死了,青鸾也失去了作用,所以王爷明明知道事情真相,却捂起耳朵遮了眼睛,不愿意看也不愿意去听,只是想将青鸾除去,好让王爷安心的娶杨家姑娘进门。敢问王爷,我说得可对?!”

长歌尖锐的质问着魏镜渊。她实在是太伤心了,骊太夫人与丹鹦陷害青鸾,长歌虽然气恨却不伤心,因为她们本就视青鸾为敌人不除不快。可魏镜渊明明是这个世上最疼爱青鸾的人,他怎么能在这样的时刻也背弃青鸾,置青鸾不顾呢?!

魏镜渊艰难回头看着她,回廊下的风灯随着风雪摇曳,忽明忽暗的光亮照得长歌的面容有些狰狞。

他怔怔的看着她,心口像撕裂般的痛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长歌咬牙看着魏镜渊,伤心又道:“青鸾将你当成这世上最亲的人,她一直盼着你回来还她公道,可没想到,王爷回来却给了她致命一击——我问你,你要将她关在大牢里多久?一辈子吗?”

魏镜渊从没见到长歌这般动怒愤恨的样子,那怕当年他大闹了她的喜宴,当众揭开她的身份让她失去了一切,都没见过她像现在这样生气愤怒。

他忍不住回身想去牵她的手,像当年在鹞子楼那样,但凡她生气了,他只要过去轻轻牵起她的手,轻声同她说上两句话,她立刻就乖顺熄火了。

可不等他的手碰到长歌,她已嫌弃的甩开,红着眼睛盯着魏镜渊道:“我原以为,你当年那般残忍的对我,是因为你要拿我当报仇的棋子。可如今,诸事皆定,你为何又要这样对青鸾?公子,你到底有没有心?!”

魏镜渊伸出的手失落的停在半空,他没想到长歌会再唤他‘公子’,可说出的话,却又剜了他的心。

他闭上眸子任由长歌说着,最后只冷冷道:“还有那一句话,这是我王府内宅之事,且事关人命,侧妃娘娘不能凭一己之私,就不顾国法家规,让我再放任青鸾的罪行不管——你不要再说了,请回吧!”

说罢,他再也不回头,甩下长歌逃也似的离开了。

长歌不甘心的要追上去,却被下人拦下,送出了端王府……

消息瞬间传进了骊太夫人的耳朵里,闻言,她满意的笑了,满意道:“殿下真的让人将那长氏送走,勒令她不许再插手王府之事?”

传消息的盛嬷嬷也很是欢喜,笑道:“奴婢亲耳朵听得真真的,错不了。果然还是要太夫人亲自出马才能成事。”

骊太夫人心口重重松下一口气,叹息一声道:“我也不想与他这样撕破脸皮。只是,若是不逼他一把,燃起他的斗志,不止他要完了,只怕整个骊家都会跟着毁灭。我也是逼不得已啊,只盼着他不要恨我这个外祖母才好……”

盛嬷嬷将她头上的翡翠白玉护额取下来,捧来温热的水伺候她净面,轻声道:“大殿下那怕一时间不理解太夫人的好心,可他终究是一个聪明人,日后等他荣登大宝后,自会明白太夫人今日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到时哪里还会怪太夫人,感激您还来不及呢。”

听了盛嬷嬷的话,骊太夫人心里舒坦了许多,冷冷笑道:“那杨家姑娘是个不肯分食的主,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上次端王带着青鸾在骊国公府没给杨家姑娘好脸色看,她就记恨上了,所以太后与杨家是容不下殿下身边带着青鸾了。而经由上次帕子一事后,杨家姑娘也学聪明了,知道自己不能现面,却让骊家来帮她处置了这块臭骨头,还顺便将端王的后宅也一并理清干净了,却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等青鸾进了刑部大牢,那里多的是咬过死人的老鼠和躲不过的病灾,再加之有杨家人打点,只怕不会有她出来之日了……”

闻言,盛嬷嬷不由担心起来,迟疑道:“这样的主意,自是杨家姑娘想不出来的。老奴担心,杨家嫡女有这样厉害的军师在背后给她指点,以后嫁到端王府,只怕咱们王爷不好拿捏她……”

骊太妃缓缓笑道:“你怕什么?她做这许多,无非是因为她对咱们殿下动了真心,想独占殿下一人之爱。只要她的心在咱们殿下身上,最后被拿捏的永远都是她。”

盛嬷嬷又笑了,拿着小玉锤轻轻替骊太夫人捶着肩膀,笑道:“也是,只要有太夫人您在,没有人能逃过您的火眼金睛,也自是逃不过您的手掌心的。”

骊太夫人勾唇淡然一笑,想到之前听丹鹦汇报的事,冷然道:“咱们还有一件事没办妥。”

盛嬷嬷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奇道:“还有何事?”

骊太夫人道:“先前听丹鹦说,她们鹞女入鹞子楼时,身契都是在端王手里捏着的,那两姐妹自是不例外——那怕那长氏如今成了太子侧妃,殿下还是没舍得将她的身契还给她。所以,她们的身契还在这端王府里。”

盛嬷嬷瞬间明白过来,眼睛直发亮:“也就是说,只要太夫人拿到了那两那姐妹的身契,她们就是捏在了太夫人手里的蝼蚁,也更好掌握太子与殿下了。”

骊太夫人眸子里精光四射,半眯着眸子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缓缓道:“只怕殿下不会舍得将她们的身契交出来。而今日之事已让他反感,我们不宜逼得太紧,慢慢来吧。找到合适的时机再让他交出来。”

说罢,她吩咐盛嬷嬷备一具好棺,替丹鹦殓尸,再以王府即将办喜事为由,将丹鹦连夜运出府外埋葬了,牌位啥的就立在城外的寺庙里,不必挪回府里了。

盛嬷嬷恭敬应下,扶着着她去床上躺下,细声道:“殿下今日将那太子侧妃赶走了,只怕她不会罢休,定会唤了太子再登门闹事的,再加之咱们殿下与杨家的婚事也快了,太夫人只怕有得累,可要好好歇息养好身子……”

处置了青鸾,还逼着魏镜渊答应重争储君之心,骊太夫人对今日之事十分满意,上床不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而另一边,王府外,心月与淡竹正心急如焚的与王府的下人求着情要进府去,正在此时,却见到长歌被赶了出来。

两人连忙迎上去,看着长歌脸上的血痕,还有铁青的脸色,又不见青鸾的身影,顿时感觉到事态不对。

“娘娘……”

“太子呢,为何不见他来?”

长歌脑子里一片轰鸣,凌乱一片,惟今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让魏千珩去刑部大牢救出青鸾。

两个丫鬟都是面面相觑,心月小心道:“娘娘恕罪,奴婢们差了王府的下人四处去寻了太子殿下,才知道太子殿下进了宫,一直没有出来,奴婢已差人在宫门外守着,就等殿下一出宫,就告诉他……”

“等不及了……”

长歌身上的披风给了青鸾,全身冰寒,感觉血液都凝固住了,哆嗦着嘴唇道:“白夜呢?你们应该找白夜进宫去见殿下,青鸾已被他们关进刑部大牢了,我怕她会再出事的……”

闻言,心月与淡竹都吓了一大跳了。而长歌已连忙登上马车,咬牙吩咐道:“进宫!”

车夫得令,立刻驾起马车朝皇宫方向驶去了。

心月知道她要亲自进宫而圣,连忙与淡竹取过马车里备着的热巾子,替长歌擦了脸上沾染到的血渍,又将她的衣裙发髻整理好,以免她殿前失仪。

长歌呆呆坐着,任由她们帮自己打理,脑子里全是妹妹青鸾的事,太阳穴急得突突直跳。

马车往皇宫急驶而去,半个时辰后,停在了宫门前。

长歌下车向宫门前值守的羽林卫求见魏帝,可羽林卫冷冷拒绝了她。

“皇上下令,今晚谁都不见,侧妃娘娘请回吧。”

长歌无法,只得改求要进宫见太子。

羽林卫还是一脸的冷漠,坚定道:“今晚宫里不许进人,娘娘还是走吧。”

看着羽林卫戒备森严的样子,长歌心口突突直跳,直觉宫里肯定是出事了。

想到迟迟未归的魏千珩,长歌猛然一怔——难道是太子出事了?!

长歌又上前向羽林卫打听宫里可是出事了,可羽林卫口风严谨,一个字都不再多说。

长歌来回奔波,又遭遇连连的打击,身子终是受不住,眼前一片晕眩,直直往后跌去。

“娘娘……”心月与淡竹连忙扶了长歌回马车,要送她回府。

长歌却不许,惨白着脸吃力道:“不,我要在这里等殿下……”

无奈,心月与淡竹只得陪着长歌守在马车里,等着魏千珩出宫。

这一等,直等到二天清晨,终于见到魏千珩从宫里出来了。

见到他的那一刻,长歌如重获新生,拉着他崩溃痛哭道:“殿下……你终于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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