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啥闯我们山门!”
“他房上没有瓦!”
这话喊出的瞬间,便有人将张子地的眼罩去掉。
刚刚解开眼罩,张子地慢慢抬起头来看向前去。
灯光在这时候也很及时地打过去,出现在台子上的,是很让人震撼的一幕。
左右两侧分别坐着威虎寨的几位当家,他们坐姿不同地看过来,有的神情蔑视,有的面含微笑,有的冷厉狠辣,有的桀骜不驯……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最中央的位置,在这里坐着的竟然不是座山雕,而是他的女人,马青莲。
一身旗袍的余胜男在灯光的照耀中,不怒自威地坐着。
这里的表演,就能看出来张子地绝对是当之无愧的演技派。
他从眼罩摘掉的那刻起,双眼就已经变得很锐利,眯缝起来的双眼,迸射出两道寒光。
当他看清楚这里的情形后,凛冽的眼神竟然开始慢慢变软,刚才的锋利不是消失不见,而是被很好地遮掩起来。
这就是对人物研究透彻后的表演。
要知道你***是前来这里冒充胡彪的,身为土匪你第一眼要表现的很自然很嚣张,但第二眼你就要恭敬起来。
嚣张凌厉是为了证明你的土匪身份毋庸置疑。
谦卑恭敬是在说自己是来投靠的,就得遵守这里的规矩。
“啧啧,老戏骨就是不一样。”
“张子地饰演的***无可挑剔。”
“你们听听这番对白,听的我啊心潮澎湃的,虽然我啥也没听懂……”
……
剧组众人都显得颇为兴奋。
这就是他们想要的那种场面,张子地将这种场面演绎的非常到位。
真不愧是老戏骨演技派,这要是说许诺出来,他们两人的对戏,肯定会掀起一个小高*潮吧?
想想就很期待。
“各位老大,初到山门,多多包涵!”
张子地神情平静地说道。
“天王盖地虎!”
四当家捕千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身材肥胖的他是个独眼龙,带着眼罩,腰间插着双枪,站起身后就像是一头野猪般凶猛。
“宝塔镇河妖!”
张子地没有被吓住,不退反进地向前迈出两步应道。
“么哈么哈!”
三当家粮奎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声音怒吼。
“正晌午时说话,谁也没有家!”
张子地斩钉截铁的迈出两步,正面盯视着三当家,音调忽然间拔高。
他好像因为被这样审讯而终于恼怒,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般的爆发。
“脸红什么?”
二当家翻梁拿着一根香烟,沉声喝道。
“精神焕发。”
张子地坦然镇定。
“咋地又黄了!”
大当家炮头压着嗓子跟着喊道。
“哈哈!”
张子地在大笑声中,傲然不惧地回答,“防冷涂的蜡。”
这话很冷静很平稳的说出来,好像他的情绪在刚才的对答中,已经全都宣泄完毕。
你们要是再问的话,我的忍耐就会达到一个限度。
这种平缓也一个转折,意味着这段最精彩的黑话对峙要宣告一个段落。
精彩绝伦,酣畅淋漓!
剧组的人看着这段全都被镇住,没有谁能去想什么,他们脑海中回荡着的就都是众人的交锋场景。
“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精神焕发。”
“防冷涂的蜡!”
这样的对白,太具有穿透力了!
相信这部电影只要上演,光是这段就能让电影院的观众们都拍案叫绝。
在当今这个社会,谁会知道这些昔日匪帮的黑话。
平常不要说了解,就算是听都没听过。
这段要是说不配着翻译的话,谁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没有一个清楚的,都会是一脸懵逼!
对了,许诺呢?
他怎么还不出来?难道说就要让张子地在这里唱独角戏吗?
这样的话还有什么意思?赶紧冒头吧!我们很期待你们两人的飙戏。
跟着,许诺露面了。
“这么说,你是许旅长的人了?”
随着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角落处传出来,许诺迈着沉稳的步伐出现。
在镜头中对着的只有他的双脚,这是徐老怪要求的,直到现在都要将座山雕的神秘感展现出来。
没谁能想到,就是这几步走路,竟然也被许诺演出来一种大戏的味道。
前前后后几步走出,最后站定,每一步都像是计量好似的,那双鞋成为镜头中的焦点。
这就像是当初《演员的诞生》评价章紫衣的演技一样,穿着旗袍演《胭脂扣》的她,就连背影都像是在演戏。
许诺的走路也在演戏。
镜头里出现的是双鞋。
张子地这边看到的却是座山雕,他总算见到了座山雕的真容。
灯光照耀着的座山雕,就站在那张王座前面,背后是他的女人马青莲,两边是他的八大金刚,前面是他的如狼手下。
在这座山寨中,他就是绝对的王者。
没谁敢挑衅他的威严!
他哪怕只是站着不动,都散发出一种凌然冷意。
虽然说剧组的人早就见识过许诺的座山雕妆容,但那都是平常看到的,没有代入到这种情景中。
在这种情景中的座山雕,竟然变的比平常还要气势凛冽。
他的眼神如夜枭。
他的容貌似厉鬼。
“昂!”
站在架子上的那只老鹰突然发出了一道嘹亮的鹰鸣声,一下就让原本就凝重变的更加肃杀。
“我怎么感觉现在的许诺就是座山雕呢!”
“就这样的许诺谁能认得出来?”
“最霸气!最豪横的座山雕!”
四周剧组人的心底都发出着惊叹声。
张子地看到许诺总算露面后,二话不说就直接冲上前来。
看到他这个动作,八大当家的全都本能地掏出来家伙,其余的土匪也都举起了黑洞洞的枪口。
只要座山雕一声令下,他们才不会管胡彪是什么人物,都会毫不留情的将他打成马蜂窝。
全场惟一没有动容的只有许诺。
他看着张子地冲到面前后,神情依旧。
张子地冲过来后便直接摘下帽子,单膝跪倒在地,右手紧攥成拳,大拇指独自竖起,声音沉稳有力的喊道。
“许旅长司马副官胡彪,拜见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