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西装和花衬衫先是不敢起来,周倜叫了两次便不耐烦了,一巴掌抽在了灰西装的大背头上,蹭了一手头油。
周倜这下本是想学学电视里常见的镜头,试试手感,但可惜脑壳的击打感和女妖的腰部往下大腿往上部位有很大差别,扇完不会抖也不弹手,反倒硬邦邦的差点搓了手指头。
周倜厌恶的看了眼手上的头油,把手伸向数珠丸让她帮擦擦,自己则再次对那两人呵斥道:“让你们起来就起来,别让我说第三次!”
这会两人终是看出周倜不是在说反话了,忙不迭站起,点头哈腰的陪着小心。
这主要是他俩知道岛上能带枪的警察他们都惹不起。
瀛洲岛上的黑社会在警察面前是没有任何地位的,哪怕随便一个小警察在大街上扇了某个黑社会的脑勺,对方也是不敢还手的。这一点有些类似欧美警察和黑帮的关系,再牛逼的黑帮大佬在街上被小警察查了也要乖乖听话,让你趴着搜身就赶快照做别想反抗,而否挨了枪子都没地方说理去。但是当然了,大佬事后会不会找小弟去灭了小警察满门那是另一回事,但在阳光下却是没有哪些捞偏门的敢和代表法律的警察做对。
一般来说黑帮的营生无外乎黄赌毒,可瀛洲岛这地方比较特殊,赌博合法,但禁止私人聚赌,开青楼也合法,但必须有营业执照,这就导致黑帮在这两块最来钱的地方争不过正经商人——虽然能开这种买卖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但人家就是合法商人。
这样一来能留给黑帮势力的经营范围也就屈指可数了。
可无论在哪里,卖小药片都是死罪,而且这东西太丧尽天良,一般的黑帮也是不会去碰的,所以岛上的黑帮做的就多是债务公司和贸易公司。
贸易公司这类营生一般挂着些农业联合的招牌,会垄断某一类农副产品,威胁逼迫农民如果想卖自己的农产品就必须卖给他们,他们好以此垄断,操纵农产品价格得以获利。
能做这类营生的黑帮其实已经算洗白了,人家所谓的威胁可不是打你家玻璃cei你家灯泡那种暴力玩意,人家会正正经经的签合同,你要是不签也行,那你家的农产品就会被检验为不合格,无法上市烂在地里。
而另一种债务公司模式的黑帮就是岛上最常见的黑帮了。有钱的社团放高利贷,没钱的社团帮忙收债,美其名曰是金融行业,实则都是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半犯罪组织。
灰西装和花衬衫就属于要账公司的讨手。
“坐。”周倜指了下旁边的椅子,两人迟疑着屁股微微搭了个边坐下,样子拘谨局促。
周倜则一边吃着汤饭一边思考怎么收场。
小冲突而已,真让他把两人怎样却没必要,但就这么走了又觉得有些虎头蛇尾。
“你们…做什么的?”周倜忽然问道。
灰西装回道:“帮人收债的。”
“收债啊……”周倜想起自己还有笔债务,那张姓律师还欠着自己三百万,一点动静也没有。
虽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周倜也并不是一定要对方家破人亡来偿还这笔钱,对方要是真能有个态度,痛苦流涕的表达一下难处周倜也并不是不能松口。
可这三四天都过去了,那个当时表面上谦卑恭敬骨子里却趾高气昂的律师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就让周倜不爽了。
“你们帮人收债怎么收费?”周倜问。
“一…”灰西装刚想说收一层手续费,但猛得反应过来这可能是面前的年轻警察想让自己帮忙收账,便改口道:“一元,一百块收一元的劳务费。”
“那可真不多。”周倜随口说。
灰西装赔笑道:“挣个辛苦钱。”
“讨债的手段违法吗?”周倜又问。
“那必然是合法的,我们哪敢做违法的事情啊。”
周倜也是因为吊唁李队员的事有些心情憋闷,一来气就对两个讨债人说:“我有笔债务要委托给你们。一共三百万,对方是个律师,但我有他的欠条。这个账你们能要回来么?”
灰西装立马进入工作状态,大包大揽的说:“无论他是谁,只要他欠了钱,有凭证,那我就一定能把钱要回来!”
“行。”
得到肯定答复后周倜点头应了声行,从数珠丸那拿来欠条交到灰西装手上,装似不经意的说道:“收钱不用逼得太紧,对方能拿多少都行,主要是让他明白这事我没忘。收到钱后送去三阳洞屿风街33号那家皇家咖啡馆,嗯,导航上可能找不到,但你可以顺着门牌号找。如果我不在呢,你也可以直接把钱送到三阳洞警署,让警署的金奎民警正转交给我。”
咖啡馆自然是不会出现没人的情况的,周倜这么说不过是为了给两人提个醒,让他们别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否则勿谓言之不预也。
等周倜走后,灰西装和花衬衫相互看了一眼,反到相视而笑。在他俩看来今天这事算是因祸得福,三百万的债务虽然报了个百分之一的最低价,但收上来就是三万的劳务费,足够两人数月吃喝。
而且收债的目标是个律师,这种有正经职业的欠债人是他们这种收债者的最爱,都无需使用什么过分的暴力手段,只要一恐吓就大多会瘫了,再威胁一下不还钱就去对方公司闹,让他被公司开除,基本上欠债的就要考虑买车买房子了。
“干杯~”
灰西装和花衬衫用店里提供的冰水代酒,庆祝一下又接到了个好活儿。
两人三两口扒完自己那份汤饭后就投入到了工作中,论起敬业性真是要完爆大多数混日子磨洋工的社畜。
正所谓蛇有蛇道鼠有鼠路,有周倜提供的名字和律师行名称,两个讨债人很容易就搞到了张在城律师的住处地址。
灰西装开上自己的微型代步车,载着花衬衫便直奔目的地而去。
车开到半道,花衬衫的电话响了,他接起电话亚巴塞由的和对面寒暄了几句,捂着话筒对灰西装说:“哥,民哲说到了瀛洲,想找我们晚上聚一聚。”
灰西装想了下,说道:“那就让他直接去‘偶来公寓’那,我们在那见面,谁先到就先等一会。”
偶来公寓就是张在城居住的地方,一处高上精品酒店式公寓,位置距离在新城区,距离繁华的莲洞商业街不远。
灰西装两人先到了几分钟,不久就等到了那位朋友。
如果周倜见到这人可能会有些印象,就是那个在韩洲吃烤肉时被韩洲科队员打了的烫头黑帮。
说来也巧,这三人算同香口出道,曾经在一个马勺里吃过饭,可后来跟着的大佬犯了事,被送去劳动改造,三人也就各奔东西,不过联系却也没断。
“民哲哦,真是好久不见,头上是怎么了?”寒暄两句后灰西装指着宋民哲头顶的纱布问。
宋民哲,也就是烫头的黑帮小头目回道:“阿西~运气不好,摔倒时磕到了。”
花衬衣笑道:“我还以为你和人抢地盘被砍得呢。”
宋民哲捶了他一下,笑骂道:“这都什么时代了,哪还能像个傻子似的打打杀杀。”
灰西装又问:“这次来瀛洲是干什么啊?有麻烦吗?”
“没,哪有什么麻烦。”宋民哲苦笑的指了下头道:“这不是不好见人么,点卯的话见人就要解释,还不如出来走走,所以我就来瀛洲躲清静了。”
花衬衣羡慕的说:“你就好了,现在也算混出来了,不像我们,说的好听是债务公司,不好听和要饭的区别都不大。”
“来这儿是有单子?”宋民哲指着公寓楼问
灰西装矜持的笑道:“接了个大单,目标就住在这楼上24楼。”
“用帮忙吗?”宋民哲问。
花衬衫说:“不用不用,很简单的单子。你随便找个地方,点些喝的等等我们,最多半个小时就能完事。”
灰西装也说:“今天也没想着能要到全部的钱,顶多是拿点利息,顺便通知一下欠债那小子债务由我们兄弟接手了,让他做好还钱的准备,该卖房子卖房子,该卖肾就卖肾。”
宋民哲咋舌道:“卖肾,你们玩的可挺大啊。”
灰西装笑道:“那大什么啊,随便找家医院,有的是等着肾源的,让他签个字,把肾一摘,钱我拿走,多简单的事。”
也幸好是这话没被周倜听到,否则一直被女孩们控制经济的周倜都可能升起大胆的想法——当然不是卖自己的肾,毕竟以后两个都不一定够用,他会想到的是打晕某外卖侠,每天割他一个肾去救助广大肾病患者。
灰西装和花衬衫告别宋民哲,坐电梯上了24楼,找到张在城居住的2404室,先是拿出听诊器一样的东西放在门上,偷听屋里的动静。
当听到屋里有动静后两人松了口气,否则没人的话就要一直等着主人回家了。这要是平时还无所谓,但现在楼下还有个朋友在等,两人却是想着早点完事。
灰西装很客气的敲了敲门,屋里没应,就连原有的动静都停止消失。
灰西装继续敲门,不快不慢,也不管里面应不应,大有如果不应门就一直敲下去的意思。
敲门能敲了有快两分钟,屋里的张在城终于忍不住出声了,他问道:“谁啊?”问话时他悄悄凑近猫眼,想看看外面是谁。
可透过猫眼他却看不全外面的景象,那敲门的人距离猫眼太近了,挡住了大半视野,从猫眼中只能看到对方的半片下巴和领口的西装。
灰西装听到应门声,转头和花衬衣相视一笑,橘里橘气。
他模仿着那种服务人员的语气客气的说:“业主您好,我是物业的管家。我接到其他业主反馈,说您家里传出了狗叫,您知道,我们公寓是不许养狗的,所以我来和您确认一下。”
岛上的公寓楼普遍隔音不好,所以禁止养狗基本是所有公寓楼通用的规则,而且灰西装在上楼前拦了其他住客问话,得到了同样答复。
“我家里没狗。你们找错了!”张在城在门里生气的喊道。
灰西装却像个尽责的管家一样,不依不饶的追着确认:“业主是这样的,您能把门打开一下吗?让我看一眼,我不进门,只是看一眼就行,有没有养狗的话通过摆设一眼就能看出来。”
张在城转头看了一眼卧室,判断哪怕开门也不会被看出什么,再一想自己虽然养了两条母狗,但从门口却是什么也看不出的。
他便想着尽快解决麻烦,打发走门口的讨厌物业管家,就开了门。
可张在城却不成想,门外等着他的不是客气的物业管家,反而是两个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黑道份子。
等门一打开,花衬衣伸了条腿抵住门缝,让门无法闭合,灰西装也没了刚才的客气,他撇着嘴挤着大小眼把脸孔扭成凶恶的模样,一巴掌扇在张在城头顶,大骂道:“teraa~开个门磨磨唧唧,西八~你是想死是吗!”
花衬衫也啐了口痰在张在城脚上,梗着脖子用手指狠狠的点着张在城的胸口,叫骂道:“刚才不是还在装死吗?有能耐你就一直别开门啊!”
张在城都懵住了,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个情况,就连控制人的能力都忘了使用,只能像个小姑娘一样用力推着门,想把两人关在门外。
可花衬衫的脚顶在门缝里,让他怎么也关不上门。再等他反应过来可以控制对方时,却想到自己这能力见不得光,两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楼道里保不齐就有其他住客在从猫眼偷看。
张在城犹豫不决,可花衬衫却没有,他顶着门,一下一下抽打张在城的头顶,边打边骂:“阿西吧,赶快从门口滚开,你夹到老子的脚了,我告诉你这事没一百万可了解不了!”
张在城只能忍着抽打,威胁对方:“我告诉你们,我可是律师,你们的行为涉嫌私闯民宅,我马上就会报警!你们现在立刻离开!”
张在城嘴上说着威胁话,可手上却完全没有打电话报警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自己屋里藏着见不得光的东西。
可不成想,张在城不提报警还好,这一题反倒让两个讨债人想起自己的“老板”可是能带枪的警察,这便变得愈发有恃无恐。
灰西装一脚踹在门上,花衬衣同时发力,一下就把房门顶开,把张在城撞翻在地。
灰西装和花衬衫两人破门而入,灰西装蹲在张在城身边,拿出那张欠条比在他眼前,问道:“知道这个是什么吧?你欠了钱,我们是来收账的。”
花衬衫刚才被门夹了脚,初时不疼,但这会儿每走一步都有些刺痛,他心里憋气,便配合着灰西装的问话一下下抽打张在城的头顶,直打得张在城抱头求饶。
可直到这一刻张在城还在隐忍,直说还钱,心想着先过了这一难关,随后再慢慢炮制两个讨债人。
听到对方肯还钱,花衬衣停了抽打,站起身,左右踱步缓解脚疼。
灰西装则抓着张在城的衣领逼他交钱。
这原本是张在城破财免灾的节奏,他心里认了要咽这口气,回头如何炮制两个打了他的讨债人会是另一个故事。
可不成想花衬衫手欠脚贱,一边踱步时一边东摸摸西看看,就在张在城调出账户准备转账时,他打开了张在城卧室的房门。
房间里两个白花花的人体模特静悄悄的站在床边。
花衬衫吹了声口哨,本还想打趣一句张在城会玩,不愧是精英律师,这娃娃整得像真人似的。
可张在城却脸色大变,像被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一样,疯了一样冲到卧室门边,一把撞开花衬衫,猛的关上了房门。
花衬衫被撞得踉跄了两步,勃然暴怒,抡起胳膊就给了张在城一个耳刮子,然后还不解气,扬起手掌越扇越狠。
“停止!”
张在城终是无法忍受被如此欺辱了,他发动能力大叫出声。
他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和屋里两个娃娃一样一动也不能动的花衬衫,再次残忍的命令道:“掰断一根手指!”
花衬衫惊恐的看着自己的两手自动动弹,左手握住右手食指,狠狠一掰。
“掰断一根手指!”张在城再次下令,这次花衬衫掰断的是中指,随后是无名指,小指和大拇指,至此他右手五指尽数掰断,人虽被控制着无法动弹,头上脸上却好像洗澡一样淌下了大片汗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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