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终是顶不住了,松井喉间如鱼刺在里,咳嗽了一声道:“若既能两家成功联姻又能让辉夜小姐自此心甘情愿呆在日本维系两家之前的关系,这岂不也是好事?”
闻言,西园寺将军瞥了眼松井顿时大笑,像极了怒极反笑,停罢,才微眯着眼凝视着松井道:“松井,我也是一个父亲,比起其他人的生死,我更在乎的是我女儿是否会自缢在我面前。你知晓的,松井,我只这一个女儿,美代子死的时候死死抓着我的手,其实她未说出口的话我皆明白,我常年在外征战,已对不起美代子了,再不能对不起辉夜了,我自小将她当男子养不是因为其他,只因我望她比其他女子更爱惜自己。我这几日不闻不问不是因我真的恨她爱上一个中国男子,而是我太了解她,我早知她定是爱上了明家少爷,还是存心让她决心下了狠手,是我让我的外孙再无父亲的,我对不住她,再者中日间在将来必有血战,与其让她左右为难,不如让她回归故里,好歹也有个夫家能照应着她。”
“将军……”
松井怔愣了半晌,许多话到了口中只喃喃唤出了两字。
“爱?呵……”西园寺将军点了支烟,吐出袅袅眼圈,眼角的岁月褶皱因为略眯起的动作显得愈发的疲倦,从鼻子里发出的一个冷哼声隐约藏着几许沧桑,“本将哪里会不懂,你们都忘了,我这把年纪之人也曾年轻过。”
有时,越是不能相见的人越是容易相见。
狭路相逢,终是不能幸免。
“……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室内尚好的古董香炉内的檀香燃得飘渺,喃喃念着,明晰面庞平静似水,神色浅淡,一手摸着晚晚的毛发,一手执着经书,独自一人的屋内,倒显得颇有禅意而孤寂。
“挡着我做甚么,你们不让我进,我今天还偏要进去不可了!”
忽而,吵吵闹闹的吵杂声阵阵传自楼上,只见楼下一众警卫皆拦着,可到底是撒泼的女子更甚一筹,萧念梳一袭香衣,极好的做工,身上的旗袍叫人一瞧便是出自名家之手,面料垂感甚好,旗袍衣襟上那几朵牡丹如鲜活得如初盛开一般美艳绝伦,衬得她此番趾高气昂的动作更是慑人几分。
这是赵公馆的中院,上等的位置,萧念梳站在月洞门外望进去,那里头三层楼的小洋房红砖瓦房,特别是一楼房檐的设计极是精妙,大气磅礴,那一楼的柱子都像是从欧洲根根空运过来的。
“就这儿吧,跟你们大爷说,我就住这儿了,那偏院根本不是人呆的,那么潮湿,一点儿都不像样。”
咕哝抱怨了几句,萧念梳凤眼一挑,又是打算浩浩荡荡地闯进去:“我倒要看看,这里住着菩萨还是观音,怎么就那么守备森严,我还就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