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谷家村已经待了五天,不出意外的话,今日之内连家的人就会到达。
五千多矿工及其家属们都很兴奋,这半个月来,经历的一幕幕噩梦,似乎会随着连家的到来而彻底消散。
谷家村虽然地处偏僻,但胜在风景优美,环境清净,没有那许多阿谀我诈,更多的是鸡毛蒜皮的大事。
连崇睿和珞华也难得的享受了几日的安宁日子。
期间,珞华给谷挞的母亲喂了一颗长生丹,而长生丹的弊端,珞华也已告诉了谷挞,谷挞表示二十年也很是值得了。
珞华看着连崇睿,那一日在地底她喂了一颗长生丹给连崇睿,现在脱困已久,他却没有主动提起过,看着倒好像并不是很在乎。
他不在乎,珞华却是记在了心里,二十年,足够了,足够她寻找到九天图炼丹篇,到时候修复长生丹的弊端再给连崇睿,到时候他会好起来的。
二人也没闲着,在谷家村偶尔养养花,还下地采摘,过得比平时可轻松多了。
珞华在孤烟镇时就知道连崇睿有一手好厨艺,却在这谷家村头一回大餐一顿。
清脆的蔬菜,肥硕的野鸡,唇齿留香。
偶尔会相约着一起看看日出,在那块悬挂在悬崖上的石头上,看太阳柔和又绮丽的光芒,一点点的照亮整个与众不同的小小世界。
他们几乎像一对真实相爱的夫妻那样,过着田园耕种,日落而息的生活。
但,总归是有各自的使命的。
连三元带着队伍找到这谷家村的时候,珞华和连崇睿还在庄稼地里拔萝卜。
听到阿忠来报信,连崇睿只能缓缓把萝卜给放下,理了理衣服,和珞华一起抱着装萝卜的箩筐,回到了村里。
仍旧是在谷川这个村长家,连崇睿坐着等,听阿忠的汇报,连三元已经到村口了。
连崇睿一身布衣也很有气势,虽然是温和的一人,却总叫人看了很信服。
谷川奇怪的主动上前跟连崇睿攀谈。
“公子气宇轩昂,不像是普通人家,不知道连家在哪个地方?”
连崇睿挑眉,这谷川人老成精,这么问恐怕是有事相求,之前不提,现在见到连崇睿的雄厚实力才开口,算盘打的真机灵。
“连家在云清,能说些话。”
“云清好啊。”
谷川虽然一直没有出过村庄,但许多异地人来到村里,都会带来外界的消息,云清和连家,这个连家他也是听说过的,很了不得。
“云清地好,生在那的人都很聪明。”
见谷川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连崇睿都替他尴尬得慌。
“老村长如果有什么事,我能帮的一定帮。”
“那,多不好。”
谷川搓搓手,想了想,才颇有些无奈的开口。
“我们这村子啊,一共三百多人,一百户左右,姓谷的只有四十户,其余的都是这么些年一点点外来的。”
连崇睿见谷川眼巴巴看着自己,自然是点点头,表示理解,谷川这才继续说道:
“我村长的位置也是祖上传下来的,其实这村子就这么大,没什么要我管的事。”
“我想离开这,但被我父亲给压住了,没办法,这屈服就是一辈子。”
谷川很不甘心,小时候他就受到外来人的感染,想要走出村庄去外面看看,可事与愿违,他这辈子都没能实现。
“现在村子里很多孩子都想离开,我想,也该让他们去看看外面长什么样,当初是为了避难来到这里,现在,也应该出去了。”
连崇睿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将谷川晾在一边,同珞华交谈起来。
“也不知道连管事这次有没有带来什么好消息。”
“必然有的,连家的商铺到处都是,每年的收入都够修上一座城了。”
珞华已经和连崇睿培养出了默契,见他有意逼一逼谷川,便配合他一起。
谷川见连崇睿的态度骤然变化,心中突突的跳,他家里三个儿子可都还等着他回信呢,这求人办事,他求的不仅仅带他们出门,更是要负责安置好一众人的生活起居。
虽然连崇睿这一遭是欠了他们,可也说好粮食翻倍补偿,他们现在提出这样的要求,算是胁恩图报。
“这,连公子和夫人感情真是不错。”
谷川愣了半天,终于插了一句话,将连崇睿的目光吸引回来。
“公子如果愿意带我村中少年去见见世面,我们可以不要那些粮食。”
“粮食乃是谷家村村民立命之本,村长说不要便不要,有没有同所有人商议,何况,这显得我连家出尔反尔了。”
“这……”
谷川哑了声,想说点什么却又没什么可以说的,只能请求似的看着。
到底是纯朴的老农民,想要获得什么便要付出什么,没有想过要空手白狼,看谷川一脸失望,已经是到极致了,连崇睿才示意他:
“听说你们是逃难来这里的,当初是逃什么难呢?”
谷川愣了愣,没想明白连崇睿这话的意思,只是回忆了一番,解释道:
“当年,天厥皇庭已经掌权有二十年了,除了西域黄沙,其它地方都在皇庭的掌控之中。”
“当时掌权的天子乃是钟焕瑞,人称瑞帝,瑞帝能文善武,年年征战,在征服大半个大陆之后,又看准了西域。”
“西域地广人稀,当地民众更是尊奉门派,毫无皇庭理念,令瑞帝十分不满,想让自己的威名传遍西域,甚至是更远的地方,实现他一统九天大陆的霸业。”
连崇睿和珞华对视,原来天厥皇庭曾经如此辉煌,可惜现如今,只能龟缩一隅,四分五裂。
“那时候战争频发,最受苦的还是普通人,没办法,家园被毁,只能四处流窜,来到这里安了家。”
“请问村长,你的先祖是西域人?”
珞华好奇的撑着下巴问,见谷川短暂停顿,否认之后,她又问:
“那你先祖是战士将军?”
谷川微微张嘴,最终摇了摇头。
连崇睿无奈一笑,同样很是悲痛的摇头,对谷川说道:
“我本以为可以和村长坦诚相告,却是我一厢情愿。你祖先既不是西域人,又不是出征的将士,那他来此处逃难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你既然不能达成我所求,即便我带走你的子孙们,也无法用心照料,如果你之于我有恩,我不用你提醒,便会用心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