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大人、紫大人。”
“哦,蓝,刚才说到哪了?”
哎呀,竟然不知不觉走神了。这样的事,有多久没有试过?在那个男人离开之前……
紫睁开闭着的双眼,再次把目光投向墙角的英灵。
“紫大人,刚才说到要怎么处置这个英灵。”
自从那件事以后,自己的主人经常就会陷入莫名失神的状态。对于一个活了太久,任何事情都应该足够看透的妖怪来说,是少有的行为。
“嗯,蓝。你认为呢?”
“这个……他没有直接伤害莱维大人,也不存在主观的意愿,不如、不如,让他回到原来的世界?”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变化。在各种记载中无不凶残狡诈的九尾狐妖,却是现在这副温和的性情。从不为自己争斗,只要不触犯她的底线,就没有任何危险。这是名为‘幻想乡’的世界中所生活的人们,对八云蓝的描述。
“原来的世界?太麻烦了,谁知道他是从哪个空间被召唤过来的。干脆送回那个有趣的世界算了。”
八云紫随手一挥,打开联通莱维所在空间的通道。坐在墙角一言不曾,没人知道是从上届圣杯战争存活至今的英灵,就这样简单地被决定了命运。
“好困啊~蓝,我先去睡觉了,有什么情况叫醒我吧。”
披在八云紫身上的神秘与淡然立刻消失,一股与生俱来的慵懒占据了她那美丽的躯壳。戴着纯白真丝手套的手作势捂住小嘴,轻轻打了个呵欠。完美的娇躯在无人欣赏的地方伸展着,往铺了榻榻米的地板上一躺,话音刚落就进入了梦乡。
“紫大人!真实的,睡在这里万一着凉了怎么办?被子、被子、被子……”
忠诚的式神见到主人不修边幅的行为,又开始了她忙碌的家庭主妇生活。只是生命以千年为单位计算的妖怪,会感染人类都不怎么在意的普通疾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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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带我来这里干什么?然后再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为什么突然跑去染了个耍帅的头!”
时间已经接近清晨,不久将被光明驱散的黑暗仍旧不懈地展示着它的魅力,把靠在高大围墙边上的娇小女孩,衬托得更加神秘与俏丽。
莱维当然不会放过欣赏美好事物的机会,他没有立刻回答,借着淡淡的月光,包揽女孩精致的脸庞。
“说话啊!什么呆,没事就赶快回去好好休息,迎接明天的惩罚!”
女孩生气得鼓起双腮,却不单没打扰莱维的兴致,反倒为苍白透明如水晶般的肌肤增添了粉红的点缀。
即使踮起脚来也才勉强到莱维胸口的小身子,随着无意识间踢开地上石块的动作轻轻摇晃。几乎快要沾上地面泥土的金色长在微风的吹拂中翩翩起舞。
虽然是这样一幅绝美的图画,但莱维还是决定先回答女孩的问题。他清楚,自己眼前的,终究不是某位巧匠耗尽毕生心血创造的完美人偶。
依文洁琳。安塔娜西亚。凯蒂。麦道威尔,本体为吸血鬼真祖,已经存活了过六百年,经历过无数战火的最强魔法使。
由于不老不死的体质,停留在十岁的稚嫩外表迷惑了许许多多初次见到她的人。可惜莱维绝对不是那群中的一个,而且刚犯下所谓‘罪行’的他,更明白继续激怒这位吸血鬼女孩的下场。
尽管是老夫老妻,在户外被‘惩罚’也不是什么能一笑置之的小事。
虽不如学园都市那么苛刻,麻帆良学园亦有着严谨的作息管理。但同时,一批负责警戒,以学生和老师组成的人员,这个时间还在工作。
现在所处的森林边缘地区,正是应对外地入侵的第一道防线,万一惹恼依文导致的可怜下场被闻讯赶来的学生或老师看到……
莱维不敢想象届时会有多丢人多难堪,急忙开口:“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哈!?你想了半天总结出来的遗言,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
急切间没来得及整理好语言,反倒激了吸血鬼的本性。莱维心里大叫不好,他压下纷乱的思绪,摆出一副认真严肃的神情,阻止依文进一步向暴走边缘迈进。
“这里是麻帆良,对吧?”
“废话!”
见到莱维严肃的样子,依文心有疑惑,就不好立即作。吸血鬼女孩嘟着淡淡的粉唇,准备视男人接下来的话,决定对他的处置要走到何种程度。
“这是森林,用途是隔绝学校内外。也就是说,森林外面,就是非麻帆良学园的领地,对吧?”
莱维为防范随时狂暴化的可能,双手按住吸血鬼女孩瘦弱的肩膀,脸上的神色愈诚恳。
“唔?”
依文不耐烦地瞪着莱维催促,她认为没必要回答明显到达白痴线的问题。
“准备好了么?”
莱维继续乐此不疲地玩着他的猜谜游戏,不加以说明就抛出有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他已经没办法继续维持装出来的严肃表情,嘴角忍不住抖动,就差没笑出声来。
在身前的女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动了自己的能力。
“你耍什么白痴啊!”
对这个男人甚至比他自己还熟悉的依文,当然知道刚才生了什么。瞬间移动——一种穿越空间,无视距离直达目的地的高等级魔法。而这,却是眼前男人仿佛与生俱来的能力。
她清楚这点,知道莱维刚刚动了能力。但抬头看了看四周,却现两人离开刚才所在的地方仅移动了两三米。
黑沉沉的夜幕下每颗大树看起来都长得难以分辨。因为需要圈定的范围快赶上一座城市,树木组成的天然围墙,向外弯曲的弧度异常平缓,几乎就跟一道直线似地。
等等,围墙,向外?
“这、这是……”
麻帆良学园辽阔的面积由近似圆形的森林坏绕,平日习以为常的形状,此刻却变成了镜中倒映般完全相反的情况。依文不敢相信脑中浮现的答案,冰凉的小手缓缓向前伸,像是在抚摸着并不存在的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