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奶油,在惠抑我的认识里,和酥油其实便是一种东西。他往边塞出使时,便曾见过牧民用牛皮口袋摇奶油将牛皮缝好后留个小口子,灌入牛奶、羊奶,随后缝起口子,不停摇晃,足足要一两个时辰,再拆开缝线,将牛奶倒出,其中酥油便自行浮现,而牛奶则变成了淡白色飘着油花的清水,饮用略带微酸,据说很是滋补。
还有一种酥油,是白色的,听说便是用木桶来不断的捣鼓,留下的清水则略带甜味,但这个惠抑我便没有品尝了,因为牧民更喜欢黄色酥油,其似乎也可以保存得更久一些。当时他也曾尝过酥油茶、奶茶,都是鞑靼人平日的爱好,只觉得一股子难以去除的腥膻味道,不是人人都能接受,其中还要再加酥油、炒米,甚至还泡肉干,加盐,这东西虽然叫茶,但其实和粥一样,都是一种主食。
所谓的奶油小方,原本按他所想,无非是糕饼外以酥油涂抹,应当是香甜中十分腻人的东西,不过刚才在这杯奶茶上喝到了所谓的奶油顶,却又和他想得截然不同,惠抑我不免也对所谓的奶油小方充满好奇。只见伙计手中端着一个木餐盘,餐盘中间还放了一个黑色的瓷碟,瓷碟中则是一个纯白色的小方块,走到惠抑我身边,示意他亲自取下。惠抑我不由笑道,“当真是讲究,倒和你们一贯的风格不同。”
买活军卖的吃食,价格倒一向是不昂贵的,而这奶油制品,想也知道只怕不会太便宜,又做张做致,做出这许多讲究来,还配了小银匙在碟子里,惠抑我用银匙切了一块小方,手感如若无物,轻盈至极,倒显得他用力过猛了。银匙磕在碟子上,发出叮的一声,再看切面,也并非所想的那样,全是奶油,而是奶油包裹了一种黄色的小烘糕。
惠抑我不由就道,“这东西怎么做到如此轻盈发泡的便是发糕也没有这么干爽。”
此时的糕饼,多数都以重油重甜为美,要说是轻盈酥脆的,现在最有名的是龙须卷,百姓们能时常吃到的,发糕也算是一种,但那是用糯米做的,虽然入口即化,切面也是细腻不已,其泡如针眼一般绵密,但取食时,唇齿、匙羹还是能够感到糕体本身的粘性。
不像是这个小方,糕体中气泡密密麻麻,极其轻巧,切时毫不费劲,惠抑我送入口中,只觉得奶油香甜绵密,在牙膛上带来无法形容的喜悦感受,而那黄糕也是香甜非常,轻盈犹如云朵,咀嚼中逐渐化为甜汁儿,嫩、滑、轻、香,当真是生平没有尝过的异味,不论是宫中御点,还是名家私膳,都没有能和它比较的。
当下不由又吃了几口,将一块奶油小方狼吞虎咽完了,方才叹道,“这东西当真是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见。倒是让我想到了传教士曾经送(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