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凑近一看,大殿下的死相狰狞,两眼瞪大,嘴巴张开,似乎十分惊恐的样子。
此时他的肚子已经被白漠庭和白银黎完美地剖开,他们两个人的手法倒是十分细致并且毫不迟疑。
强光打在血肉模糊的尸体上,人体的各种器官完美地展示在了我们面前。
这是木乃伊吗?尸体怎么保存地这么好?
大殿下的尸体看起来很“新鲜”,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坐起来。
白银黎和白漠庭难道经常解剖尸体吗?
这尸体切割地也太整齐了……
白漠庭伸出手切割着尸体的肌肤,我忽然又看见了白漠庭手臂上的绷带。
他这胳膊是不能要了吧?伤口这么久都还没痊愈。
我看见这鲜血淋漓的场面,顿时像是要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一样。
我忍不住干呕起来,恶心的尸臭味加上强烈的视觉冲击,给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难以磨灭的回忆。
阮琴琴见我似乎有些不太适应,便问道:“清婉,你要不要出去透口气?”
我摆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我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深呼吸一口气后,开始仔细研究起大殿下的尸体。
大殿下的尸体浑身呈青白色,嘴唇颜色发紫,有点像是被吓死的。
我忍住一股恶臭,凑到大殿下的胸膛仔细观察。
大殿下胸口有一块巨大的黑色淤青,这是致命伤吗?
可是这种淤青又是怎么造成的?
忽然头顶一阵清冷的男声传来,我抬眸看向站在我对面的白漠庭。
他似乎一眼就能够看穿我的心思,冷冷道:“胸口这块淤青就是致命伤。”
我疑惑地看着白漠庭,问:“那你们剖开他的肚子干什么?”
这时,白银黎忽然激动地看向我,插嘴道:“清婉姐姐,我知道我知道!”
我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白银黎指着大殿下血淋淋的左胸说道:“清婉姐姐,你看这里,是不是少了一个东西?”
我不忍直视着大殿下的一滩血肉,问道:“这里……是心脏?”
“对。”白银黎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大哥的心被人偷走了,可具体是用我大哥的心脏来做什么,我们就不知道了。”
“他身上还有其他伤吗?”我问。
白银黎摇了摇头,“大哥的别苑里几乎没有打斗过的痕迹,我大哥从小智力就有缺陷,所以母后把他锁在别苑里。”
我忽然回想起之前我被阮琴琴锁在别苑里的时候,那时候在大殿下房间里的,除了我还有一个人。
这件事该不会是邱宇做的吧?
不会不会……他要大殿下的心脏干什么?
就算他想要大殿下的心脏,可大殿下的心智缺失。
想要拿他的心脏来提升自己的修为,根本毫无用处吧……
白银黎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问道:“姐姐,当时你在我大哥的房间里,你有没有看见雨花石?”
“是那面镜子吗?”我问。
白银黎点了点头,“对啊,那面镜子可以映照出一个人的前世,镜子背后就是雨花石,而镜面只是雨花石的一个横截面,姐姐你的前世是什么人啊?会不会也是一只小狐狸?”
我不禁回想起那天邱宇在镜子中的模样,跟我以前做梦时梦见的他一模一样。
我不由自主地用手抚上自己的心口,现在我的身体里还流淌着邱宇的血液吗?
之前他变成楼君笑的模样,吃掉了我一半的心脏,那我如今剩下的这另一半心脏是他的还是我自己的?
白银黎见我表情呆愣愣的,问:“姐姐,你怎么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异常,讪笑着摆了摆手,道:“我没事……”
白银黎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棺材上,哀怨不断地说道:“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我想出去玩!清婉姐姐,琴琴姐姐,我们去鬼市玩吧!”
阮琴琴走上前,伸出手猛地拍了一把白银黎的后背。
她此刻俨然一副大姐姐的样子,训斥着自己不懂事的弟弟。
“别闹!现在要查大殿下的案子,哪有时间去玩?”阮琴琴道。
白银黎一脸委屈,只好站起身继续研究大殿下的尸体,争取早些从义庄出去。
我们盯着尸体看了许久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白漠庭提出要再去大殿下的房间里查查有没有什么线索。
于是我便跟着他们几个来到了狐族。
大殿下的房间此时还是出事时的样子,桌椅板凳东倒西歪的,一些阴暗的角落已经长起了蜘蛛网,可以说是毫无生气。
地上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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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只有桌子上的那两句诗才能证明这里曾经有人生活过……
诗?
对了!大殿下智力缺失,怎么可能会写诗呢?!
我激动地看向白漠庭,问:“二殿下,大殿下认字吗?”
白漠庭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大哥像个孩童一般贪玩,自然是不识字。”
我皱起眉头问道:“他不识字,那桌子上的那首诗是谁写的?”
白漠庭眼底划过一丝寒意,墨色的眼眸底下似乎有暗流在涌动。
他低沉着嗓音问:“什么诗?”
我凭借着记忆,一字一酌地将我记忆中看见的那首诗念了出来:“‘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这是柳永的《鹤冲天》,是形容怀才不遇的诗句,而且他写的是毛笔字,字很漂亮,并且看起来很舒服。”
白银黎一脸狐疑地看着我,“可我们在大哥死后进来检查过,没有看到大哥的房间里有什么诗句啊,会不会是因为当时天太暗,姐姐你看错了?”
我仔细回忆着当时的画面,说:“我应该不会记错,因为我当时觉得这首诗很奇怪,是什么人会在这里写出怀才不遇的诗句?我看到这首诗的时候,还以为这里关着哪个才华横溢的书生呢。”
阮琴琴猜想道:“会不会只是一本被翻开的书而已?”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会,那句诗是写在宣纸上的,我进去的时候,字迹还没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