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实司马的猜测,高炀上马车前,便让随侍自行骑马前往府衙,问问虞启忠,洪山到律州这段路的情况。
而他则是带着司马坐上马车,直奔棺材铺。
因为掌柜的遇害,棺材铺里的生意有些冷清,只有伙计正在怅然地擦着柜台上的灰尘。
听到司马和高炀进门的动静,也只是抬起头看了眼,随后便是有气无力地招呼着:
“两位客官慢慢看,看上了什么再告诉小的。”
司马嘴角微抽,这态度差不多是在说“我正忙着伤春悲秋呢,你们请自便”。
“这位是钦差大人,想问问你,你家掌柜生前的老乡好友,你可知道有哪些?”司马毫不客气地借着小和尚的钦差名号,向小伙计提问。
听到“钦差”二字,小伙计顿时就打起了精神,激动地对着高炀哭道,“我家掌柜的真的不是什么人偶!那尸体肯定是假的!我家掌柜的肯定还活着!”
“求钦差大人救救我家掌柜的!”小伙计直接便跪在了高炀身前,神情激动。
高炀绷着脸,“若你家掌柜的还活着,本官必然不会见死不救。”
但掌柜的已经不在了,就只能节哀了。
看着悲痛欲绝的小伙计,他后边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倒是旁边的司马,站了出来,柔声道,“现在还在查找线索,才向你问问掌柜同乡都有谁、在哪,我们立即派人去查找掌柜下落……”
她话还没说完,小伙计就已经愤慨地出声,“是掌柜同乡要谋害掌柜的吗?白眼狼……”
司马连忙阻止他继续骂下去,“只是在找线索,现在并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他们谋害掌柜的。要想查清情况,就配合我们。”
简而言之,就是没有证据别瞎说,直接干活!
司马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是温和了不少,放在以往的话,已经是开启嘲讽大招了。
小伙计脸色一窘,连忙去将掌柜所记录的名册拿了出来,递给高炀,恭敬道:
“大人,小的不识字,只知道地方在哪。但曾经听掌柜的说过,这本名册里都清楚记着。”
高炀接过名册,翻开几页,看了一会儿,脸色骤变,遂道,“这本名册可有谁看过?”
小伙计见状,不知这本册子里到底有什么厉害的东西,但还是诚实道,“没有,这本册子都是小的在保管,掌柜的逢年过节才会拿出来。”
“嗯。这本名册本官先带走了。”高炀沉着脸,往外走去。
司马连忙跟上,“这名册有什么问题?”
“你看看吧。”高炀脸色凝重地将那本名册递给了司马。
司马挑挑眉,翻开名册,见上边清晰地写着:某某某,年龄几何,居住于律州何处……某某日期。
她的目光落在这处日期上时,神色微顿,这有的是已经过去的日子有的是还未到的日子。
心里有个猜测,她连忙翻了几页,找到了仵作室里躺着的那几具人偶名字,赫然发现后面的日期与他们死亡的时间相符。
这哪里是花名册!分明就是本生死簿!
果然,这些从洪山逃难出来的难民都是人偶,包括掌柜在内。
只是,掌柜名字后边的日期虽还未到,可他的尸体却是在仵作室里。
“这个掌柜还活着吗?”高炀沉声问道。
司马摇摇头,目光紧盯着手中的名册,眉头紧蹙着。
半晌,她才将心里的猜测缓缓道出,“我猜,那些人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是人偶,除了掌柜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应该是当年洪山逃难时他们遇到了人偶师,并且跟人偶师做了交易。”
“什么交易?”高炀眉头也不由紧蹙起,做了什么交易才会让他们抛弃自己的肉身而寄生于人偶里?
“人偶不易制作,让人寄生于人偶中更是要花费不少精力,具体交易只有人偶师才知道。可能掌柜的也知道。”司马抿唇,让这么多难民寄生于人偶中,确实会花费不少精力……
听到司马提起掌柜的,高炀目光便落在名册上,疑问道,“掌柜的真的死了吗?”
司马抿唇,她也想要知道,这本名册是不是真的copy了生死簿?
她现在附身在人偶身上,有的能力并不能使用,所以也无法知晓掌柜的命数。
若掌柜的活着,那肯定知道人偶师的踪迹。
“我们要查查看谁杀害的掌柜。可能是他杀,也可能是掌柜的自己杀害的……”司马看了眼小和尚,趁机拉起他的手,打算回去看看被封锁的案发现场。
“咕噜~”
突然的一声响声,令司马动作一顿,下意识地看向声源处——高炀的腹部。
她附身在人偶身上,根本就感觉不到饥饿,也忘了现在都已经是下午了,小和尚却连中午饭都不曾吃过。
“大人,我也饿了,咱们找个酒楼用膳吧。”她勾着小和尚的手指,撒娇卖萌着开口。
高炀脸色红窘,不大自然地颔首,却并未挣开司马的手。
俩人相携进到酒楼,路上不少百姓都好奇看向两人。
尽管不认识他们,但俊男美女走在一起,便已经是焦点了,更何况两人还毫不避讳地牵着手。
好在律州民风还算开放,大多数的人都对此表示好奇与八卦,只有极少数的保守派觉得两人世风日下的不知羞耻。
但他们想法如何,两位当事人都不在意。
“你想吃什么?”高炀选了个角落的位置落座,问着司马。
“不怎么挑食,大人挑就好了。”司马双手撑着脸,巧笑倩兮地盯着小和尚看。
不挑食是假的,但她现在一个人偶,根本就没有什么食欲。吃与不吃都无所谓。
高炀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板着脸道,“不准看本官。”
“可是不看大人,我就吃不下饭。见不到大人,我就茶不思饭不想……”司马眨眨眼,丝毫不嫌肉麻,情话一句接一句。
高炀差点呛到,羞恼道,“那你见本官之前,难道就不吃饭不喝水了?”
“没见过大人,自是不知相思入骨的滋味。见了大人,才知世间竟有如此绝色,令人日日难忘……”司马双眸清澈,不见半分妩媚。
高炀不知她是怎么用着这单纯的语气说着撩人的话,他根本无力招架。
明明应该斥责她的,但话到嘴边,他却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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